安德烈视线从车窗外转过，白帕蒙住嘴咳得厉害，不停用手捶着自己的胸膛，苍白的脸色上生生咳出了一抹红，嘴唇干涩，看上去很难受。
男人见殿下这般痛苦，叹了口气，眼睛垂下，也就不再问。
车子一路慢慢行驶着。
车厢里安静得厉害，只有偶尔的咳嗽声。
安德烈稍稍舒缓之后，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白帕，上面有零星的血丝。于是，嘴角勾起苦涩的笑。
过了会儿，安德烈才开口，声音虚弱地几乎听不见：“不，我不认识她。”
男人听到声音，诧异地转头看着安德烈：“殿下，她看上去像是认识您的。”
安德烈视线飘忽了下，慢慢说道：“可能，她认错了吧，把我当成了，她认识的朋友。”
男人便不再言语。
安德烈捏了捏手里的帕子，说：“德鲁斯。”
“殿下。”男人恭敬地回道。
“今天发生的事，不要跟别人说。”
德鲁斯迟疑地点点头：“知道了，殿下。”
“另外。”安德烈喘息了下，继续开口：“明天再回A国吧。”
德鲁斯一凛：“殿下，不可以，后天就是梵妮公主的生日，女王陛下要您今天务必回国。”
安德烈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已是无力。明知道是这种结果，可他还是妄想试一试。
转头看向窗外，没有血丝的嘴唇轻轻吐出一句：“我开玩笑的……不必当真。”
德鲁斯看着安德烈陛下失落的脸，脸颊苍白到虚弱透明，不禁叹了口气。
他知道殿下不快乐，从他四年前苏醒的那一刻，他就从他的眼里看到了。
身为皇室子孙，就如同金丝笼里的小鸟，就算再渴望蓝天，也飞不出这牢笼。从来没有什么自由可言，就算是得女王宠爱，也一样如此。
爱好，事业，婚姻，家庭……
——
唐唐一路恍惚着，慢慢朝莫氏集团走去。
是她看错了吗？她明明看见了，那么像，那么像南辰。
南辰……
想起这个名字，唐唐心里顿时一阵刺痛。过后，又有些不敢相信。
南辰已经走了啊，离开这个世界都已经四年多了。
可笑……她怎么会，把他认做南辰呢？
可在刚刚的情景里，那人的侧脸，那么像南辰……
淡漠，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安德烈，殿下？
A国。
那么遥远又陌生的称号。
是她思念到恍惚了吗？
唐唐低着头慢慢走着，鼻子猛地素拿酸了起来，接着，眼眶微微溢出了湿热。
南辰……
她好想他。
要不是为了她，南辰也不会死。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为什么，还要那么痛苦地离开人世？
上天真的好不公平。
为什么要对南辰那么刻薄？为什么？
唐唐眨了眨眼睛，眼泪从眼眶落了下来。
南辰，过几天，我去看看你，好不好？
你要记得，等我。
唐唐沉默地走进莫氏大楼，Nina照旧喊着少夫人，可这一次，唐唐没了心思纠正。
一路到了莫幻的办公室，唐唐看着紧闭的门，吸吸鼻子，擦了擦眼睛，确保自己不再哭了，才慢慢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