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视线，看着唐唐泛出湿意的眸子，心里一紧，暗自咬了下舌，硬着心开口：“我的耐心有限，陪着你这么长时间的喋喋不休也该够了。不要这么咄咄逼人，我不喜欢。”
莫幻说完的时候，唐唐眨了眨眼，眼里的水珠子终于掉了下来。
接着，眼泪越掉越多，唐唐慢慢放开莫幻，也顾不得擦了，直直看着他：“你……”
胸腔里突然涌出一阵酸涩的窒息感，唐唐猛地住了嘴，使劲攥着手咽下，过了会儿才说：“你是不是嫌弃我啊？嫌我烦你，嫌我不懂得进退，是不是？”
“你是不是想说，我被你宠坏了，变得不会体谅你，让你很累？”
唐唐蒙住湿漉漉的眼睛，瓮声说：“我都觉得自己好有公主病啊，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全部都依赖你，连饭都要你做。还有好多的小脾气，好多好多。”
“你那么娇生惯养的少爷，让你去伺候另一个人，忍受她的脾气，肯定不容易，对吗？”
莫幻动了动嘴，沉默。
在长久的安静中，唐唐终于笑了下，胡乱擦掉眼泪，忍着哭腔说：“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你放心好了，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让你烦了。”
说完，唐唐转身，直接跑了出去。
莫幻下意识想要追出去，却忍了住。
看着被打开的门，莫幻颓然地抓了抓头发。
“莫——总裁。”林樱走了进来，看了几眼身后，有些担忧地说：“总裁，我刚刚看唐唐哭着跑出去了，挺伤心的，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莫幻不耐地蹙眉，想要继续看眼前的报告，却心烦意乱到一个字也看不进。眼前，耳边全是唐唐刚刚绝望的神情。
于是，莫幻又扔下了笔。
林樱见莫幻不说话，斟酌了下，又继续开口：“总裁，您还是去看看吧，女孩子嘛，哄哄就好了。”
莫幻抬头看她：“你很闲吗？出去工作！”
林樱抖了下：“总裁，我是想跟您说唐小爱的事，昨天她在我家住了一晚，今天吵着要见唐唐，要回家，一点也待不下去了，您看……”
莫幻攥手，冷笑：“家？她哪来的家？”
那是他和唐唐的家，何来一个入侵者的地方？现在唐唐走了，她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想要就继续留着吧，不要的话就送福利院，总之别带到我面前。”莫幻咬了下牙，继续拿起笔，下了逐客令：“出去。”
林樱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唇，嗯了声，走了出去。
唐唐一路低着头，哭着朝外跑。
经过的职员全都怜悯地看着她，心想，果然是被总裁给发脾气了。
Nina担忧地喊了下：“少夫人……”
唐唐什么也不想听，跑出莫氏集团大楼，张望着，随手打了车就坐着离开。
莫幻静静地站在窗子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唐唐的离开，胸腔里是难以抑制的焦躁，生气。
快要喷薄而出。
莫幻双手攥住，整个身影落寞而寂寥。
痛苦地闭了闭眼，遮住满眸的挣扎。
不要，不要逼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