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琉璃成梦梦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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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苏醒

颤动之下,栾栾更是将宸羽抱得紧了,她埋着头,眼神痴痴的。浮梦在等谁,是神之子吗?

“上一届的神之子莫名失踪,他们找不到就只好复制了一个。”

栾栾的心里无端端想起了幽骨的话,上一届的神之子是谁?是六千年的浮生吗?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心里很乱,她只知道抱着他,抱着宸羽,心里才觉得有了着落。可是,宸羽的身体冰冷刺骨,她怕,他就这样一睡不醒了。

而在石洞的另一方,似乎也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蹲在圆石上的浮梦抬起朦胧的双眼,她怀中抱着的一个冰蓝色的光团忽然漂浮起来。她小心翼翼地用纤细的手托着,痴痴地念了一声“哥哥”,灰色的眼球也渐渐凝聚起光泽,有了一丝欣喜。

浮梦看着那个光团,痴痴地笑:“哥哥真的回来了吗?”

“哥哥——”

黑裙的浮梦见那个光团亮了起来,也飞快地奔了过去,但是还未靠近圆石,便有一层无形的结界将她阻挡在外。她只能在结界边缘,轻轻地喊着“哥哥”,眼神也渐渐清澈了,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搭在透明的结界上,看着那颗悬浮的蓝色光团,留下了泪滴。

“哥哥,你也醒了?是感知到我们等待的人来临了吗?”

轻轻地,黑裙浮梦低声地喃喃着,她垂着脸,一头长长的黑发如瀑布一样滑落,在地上延伸到黑色的水里,与黑水融为一体。

在那些黑色的发丝中,似乎有闪着荧光的东西,栾栾转过脸,正好迎上浮梦充满希冀的目光。

“你能取出哥哥的元神对不对?”黑裙的浮梦扑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急切地问:“你们能够打开幽昙城被恶魔封印的门,一定能打开这个结界对不对?”

栾栾抬起眼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黑裙浮梦便急了,“你说话啊?”

“我不知道。”栾栾摇头,她抱着宸羽,期待着这场梦魇快点结束,她要离开这里,她要宸羽醒过来。

黑裙浮梦掰过她的肩头,双眸里已经充盈了泪水,声音嘶哑而哽咽,“你帮我好不好?我答应你,一定治好他,只要你能取出哥哥的元神,我一定能治好他的,好不好?”

见栾栾还是呆呆地抱着那个人,黑裙浮梦也不等她回应,便去抢宸羽。

栾栾立时惊醒了一下:“你做什么?他是我的!”

说着便一把将宸羽抢了回来,紧紧地护在怀中,戒备地望着黑裙浮梦。

“你给我,我一定能治好他,相信我好吗?”黑裙浮梦看着她,似乎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她轻声安慰着栾栾:“他不会死的,这里是浮生塔,是哥哥用身体建造的塔,这里没有死亡。我替你治好他,你去给我把哥哥的元神取出来,好吗?”

“你真的能治好他?”栾栾将信将疑。

“当然!”黑裙浮梦坚定地点头,伸出手去。

栾栾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宸羽交到了浮梦手上,黑裙浮梦手臂一沉,显然是抱不动这个男人,身边的鬼精灵便“唧唧”叫着围了过来,将宸羽托着,走进了黑色的水流中。

栾栾呆呆地坐在原地,两只手臂已经空了,却仍然保持着将宸羽交出去的姿势。

——他是神之子的复制品,他将经历上一届神之子经历过的所有的命运。同样的王子身份,同样的被所有人,同样的四分五裂……

不!不是这样!一切都只是巧合!

栾栾转动眼睛,看见黑裙浮梦催促着鬼精灵用黑水浇灌宸羽的身体,而她扯下一根长长的发丝,拔下藏在发中的银针,一针一线的缝补宸羽悲伤可怖的伤口。

——那场景,仿佛在重演婆罗殿的一幕!

栾栾的心在颤抖。

在黑水浇灌的之下,宸羽伤得已经没有完整皮肤的后背,竟诡异的长出了鲜嫩的皮肉,被浮梦一针一针的缝合起来。

“嚓”的一声。

咬线,收针。

浮梦将针藏在发丝里后,缓缓吐出一粒晶莹发光的东西,送到宸羽的唇边,手指轻轻的在自己的心口上画上了一个咒符,那个发光的东西便脱离自己的唇,滑入了宸羽的口中,立时,宸羽身上泛起一道温润的柔光,只是一闪那柔光便隐没在了体内。

浮梦迫不及待地将伤势刚愈的宸羽摇醒,宸羽只觉得在那样的力度下,体内翻江倒海的涌动,全身都碎了一样的疼,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浮梦急切的目光,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退后了一步。

“姐姐,他醒了,你看。”浮梦也不理宸羽,扑到栾栾身边,抓住她悬在空中的手,欣喜地叫道:“你看啊,他真的醒了,快帮我好不好,帮我把哥哥的元神取出来,好吗?”

宸羽明显还分不清状况,他皱眉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这个地方似乎充斥着巨大力量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化一般,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宸羽环顾四周,发现了蹲坐在圆石上托着蓝色光球的浮梦,又看了看拉住栾栾哀求的浮梦,皱起了眉——黑与白的分离,明与镜的映射。

他将目光停在了呆滞的栾栾身上,宸羽走过去,蹲下身子,碰了碰栾栾的手臂:“栾栾?”

栾栾抬起双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宸羽,咬着唇。她不敢说,不敢说出她的猜想。

“你怎么了?”宸羽有些莫名其妙。

栾栾摇头,一下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着他,泪水不断滴落在他的背上。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宸羽僵在那里,脸上是复杂而惊慌的神色,他僵硬地抬起手臂却又不知该如何放下。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是在哭泣吗?是在悲伤吗?

已经多少年没有人为他悲伤难过了?

那一刻,他心中突然翻起几多回忆,却又如云烟般散了,记不真切,只有余下微凉的感触。

“你怎么了?”宸羽迟疑了许久,终究没有抱住她,而是按着她的肩头,将她推开,皱眉道:“你到底怎么了?”

栾栾依旧痴痴地望着他,抬手拭去了眼角未干的泪痕,勉强笑了笑,依旧不敢说实话,只道:“我只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