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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司徒羽门

“司徒家?”纪森面色变幻三次,随即更加难看:“我们纪家的婚事,司徒家过来捣什么乱!是真当我纪家无人么!”

赵勤连忙小心的补充道:“纪老息怒。。是叶川城司徒家的二公子确实相中了我家小姐。。”司徒家分大家小家,小司徒家在碧蓝城,是叶川城大司徒家的分支。司徒家可是曲兰郡内一流世家,其财力和势力比起纪家,就如巨人比于孩童。

“叶川城司徒家。。二公子,是司徒羽门?”纪仇冷哼道。

“纪大人也知二公子?”赵勤心中一松:既然自己抖出了司徒家,干脆就一压到底。虽然纪家人在青城势大,不过却不是大司徒家的对手。也正是因为突然提亲的是司徒家,赵家家主才敢抛弃纪家,冒险做出这样一个隐患极大的决定。

“司徒家二公子,天赋绝伦,谁人不知?”纪仇口中甚是夸赞,然而语气却是漫不经心:“十八岁?是有三段剑师的实力了吧。”

此话出口,纪家一干随从悄悄抽一口冷气:这司徒羽门当真天赋奇高,竟在十八岁年纪就修成了如此恐怖的实力!

要知道修剑之途,除了毅力,天赋亦是必不可少。普通少年,在十八岁时能修到剑徒五段就算成绩不错了。

“二公子在剑术上确实造诣不凡。。”赵勤不知如何接口,只能不住点头迎合。

“只是今日,怕是要让他铩羽而归。。”纪仇语气转淡,淡得诡异。

“进城!”不待赵勤把握出其中意味,纪森虎目圆瞪,大喝一声,纪家马轿随从便如血水般灌入宛城之中,留下追在后面暗叫大事不好的赵管家。

。。

宛城赵府,围观叫好者如潮。气势恢宏的大门前停着百人轿队,大轿红花,吹着唢呐。艳红的灯笼高高挂起,一字排开,给青色几百米长的院墙添上盎然喜气。仔细看,这支轿队人身着红黑两色衫,胸前明黄雕花绣,绣字:“司徒”。

“你今天看到司徒家的公子没有?好帅气啊!”

“听说司徒公子的剑术也是超凡脱俗呢。”

“可是。。今日不是纪家娶亲的日子么?怎么是大司徒家在这里张锣鼓?”人群中有人悄悄问。

“你是不明白!半个时辰前,纪家的轿队就已经候在城门口了。赵家和司徒家商讨对策,故意拖了半个时辰接应。。”

“青城纪家可是军功起家,做的又是打打杀杀的生意。这次被如此戏耍,两家岂不是要打的你死我活?”

“我看未必,大司徒家是一个纪家惹不起的存在。“

“。。”

围观的人群突然嗡声大起,南边处,开出一口。

一行轿队,由南城处缓缓行来。

“你看,纪家到了!”

“两家同时娶亲,怕是少不了擦枪走火。。”

“纪家虽强,怎么强的过司徒家?司徒家最弱的一名长老都是七段剑师的实力!”

“那位最强的纪家家主,据说是位六段剑师?”

“可不是嘛,在强大的实力面前,纪家也只有把苦往心里咽吧。”

无怪乎他人如此判断。折剑大陆方圆不知几何,这块大陆上,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大小王朝兴衰更迭。衡量一国实力的标志,便是军队数量。当时修剑之虽是随着无数年月的流逝更显兴盛,然而一般修剑之人纵使技艺登峰造极,不过凡俗剑客。剧变发生在百万年前,一位天赋惊天的人类先祖无意间发现了人体内的一处神秘剑关,这眼剑关能通天地灵气,配合一套修炼法门日夜培练,便能在关键时刻配合用剑者斩出无匹一击,其力早已超越人之极限。此后,这位先祖在修剑的道路上登峰造极,终有一天,以一人之力轻取一国,在方圆万里之地开宗立派,播撒修剑的种子,封号剑祖。随着年月的流逝,当年的宗派早已湮没于时间的洪流,然而一代代天才修建者夺天地造化之功从此诞生,更有大能之士一剑破虚空,从此凡俗外。剑修的体系和修炼法门也在无数代人的努力下日益完善,至千万年后的今天,划分剑修实力的体系已经非常完善。剑术修至大成,可以一剑断山峦,碎大地!衡量一国实力的标志也不再是军队,而是修剑者的实力!

初习剑术者,不过凡俗剑客。然而一旦悟出体内剑关,修炼出一缕剑气,便可逐步晋升为初级剑徒。初级剑徒共八段,每突破一段,实力便极大增长。有些人终其一生无法悟出剑关,有些人即使修出剑气,穷尽一世,也不过卡在初级剑徒五段左右,再也难以寸进。不过初级剑徒五段左右的实力,也不是凡俗剑者所能匹敌的。

若是有大天赋突破剑徒八段,便能晋升至剑师,成为超凡脱俗般的存在,剑师的剑术已经超凡入圣,可以一挡百。

当然,若是有人走了****运,突破剑师八段,晋升成大剑师,几乎就是一国中顶尖的存在了。

之后的等级划分倒是显得飘渺异常,毕竟大剑师之后的分级,只存在传说之中。一名大剑师,就足以横扫几千人的正规军队了。

家族的实力和家里修剑之人的实力,可谓是密不可分。据说云舒国的开国先祖云舒王,便是有着大剑师的实力。

在人群悄然的议论声中,纪家的轿队安静的停在了赵家门前。司徒家乐声戛然而止,两队人遥相对峙,气氛安静如冰,冰下寒流涌动。

两家弟子相互紧盯着,纪家弟子多仇视,司徒家弟子在戒备中,反而露出一股不屑。

这种对峙并没持续多久,门口便传来了一位老人略含尴尬的笑声:“哎呀,老纪兄,礼数不周,礼数不周啊!”

循着声音,一位穿着鹅黄长衫的中年人带着赵家高层出门相迎,满脸和气。中年人起步间精气十足,神光亦是与众不同,毕竟五段剑师的实力不容小觑。老家主突然离世后,这便是如今的赵家家主,赵延。赵家的这条大船在他这些年的打理下,已经逐渐有成为巨船之势,只可惜家族巅峰强者不够,所以一直未有机会突破宛城方圆千里。

“赵族长,请问今天这种场面是何说法?”纪森开门见山,军工起家,做的多是镖局生意,纪森的耐心并不是特别多。

赵延依旧笑容满面,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门外争锋相对的气氛,不愧是经商起家。

“纪老,您是客人。远道而来,让客人站在门外说话怎么过得去唷。”赵延身旁,一位身着淡红色华服的三十岁女子突然轻笑起来,虽然年过三十,女子雍容之中又透出魅惑,仪态也极为热络,“来,先接纪家贵客入府。”

赵家仆人鱼贯而出,为纪家众人牵马引路。

这位女子叫林采薇,之前是赵延的二房,工于心计,善于理财。赵延几年前丧偶后,她便名正言顺的转为了正室,而赵家在她与赵延的共同打理下,更加兴盛,赵延因此格外看重自己的这位二房。

纪森冷哼一声,示意其他人翻身下马,随赵家仆人向内行去:反正事已至此,索性看看赵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身后的赵延向林采薇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心中感慨,这些年林采薇真是帮了他不少忙。

跟在沉默的人群中,纪川早已不复平时的儿戏,心中隐隐不好的预感。

大司马家的威望他时常有所耳闻,也知纪家不是司马家对手。然而门外多余的轿队任使他心中如同火灼,极为烦闷。他纪川虽然于其他处偶有不正经,对感情却是认真的——尽管年幼。要是待会儿情况真如自己所猜测,他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所有人都不说话者,他也只好跟着前面的仆人,想知到底有何情况。

赵府很大。在穿过繁华盛开的花园,绕过清幽的水池,又拐过长长的朱红回廊后,终于看到了赵府的议事厅。

议事厅面积颇广,所在的院落种上一排排花木,颇有曲径通幽之感。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品鉴艺术的时候,因为纪川已经遥遥看到了议事厅门口处几个随意站着的司徒家晚辈。

“看,纪家人来了。”一名身穿蓝衣,面色白净的少年半倚着栏杆,颇有些玩味道。

“有什么好看的。抢羽门的未婚妻,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另一名淡黄衣衫的少年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湛蓝玉佩,淡漠的回应。

他们早已知道纪家的这么亲事,然而却并不十分在意,因为在他们心中,纪家早已铩羽而归。司徒家要什么,就得有什么,这是对家族力量的绝对自信。

“前面那家伙就是那个纪川?倒是剑术不弱的样子。”蓝衣少年饶有兴致的偏头看着。

“小小的五段剑徒,被你们说成这样?”

“你别看不起小家族的人嘛,他才十四岁呢,天赋算不错了。”

。。

入了议事厅,只见宽广的内厅两边排开了红木座椅和茶水。一位蓝袍老者正端坐在首位一侧,仪态闲适的品着茶。老者身旁,坐着一名俊逸非凡的少年。少年身穿红衫,剑眉星目,双眼开合间,仿佛会射出道道无形的剑气,锐利逼人。少女们莺莺燕燕,看向少年的目光五彩琉璃。这些多是赵家长老和偏房亲戚的子孙,也可算作本家。

大厅四周三五成群的簇着一些赵家和司马家的晚辈,不时轻笑着议论着指指点点,看来赵家对晚辈的管制颇为宽松。

“看,纪家来了。”

“嘻嘻,纪川还是老样子呀。”

“嘘。。也许今日之后,赵家和纪家的关系就彻底破裂了。”

。。

见到纪家人入厅,蓝袍老者这才不疾不徐的轻放茶杯,笑容起身拱手道:“司徒家二长老司徒长益,见过纪老前辈了。”

“不敢当。”虽然不悦,纪森依然全了礼。司徒家实力强大,更何况这个司徒长益更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七段剑师,他也不好现在就翻脸,一切还是等弄清状况再说。

“晚辈司徒羽门,见过纪老了。”这时,那位一侧的少年才缓缓起身,却只不深不浅的行了个礼,随后就要若无其事的坐下去。

“羽门,纪老是你的前辈。”司徒长益觉得场面有些不好看,微皱眉道,“不等前辈说话就落座,成何体统?”

“呵呵。。”司徒羽门呵呵一笑,随后把目光跳过众人,凝向人群中的纪川,“小弟弟。你,可是纪川?”

在他看来,对一个小小纪家根本不用讲什么礼节。礼节?那是对强者使用的,而一个小小的纪家,居然还敢抢自己的女人,不配。

纪川对视不语,看来对面这个十八出头的少年,就是自己现在的“情敌”了。感受到司徒羽门目光中无形的剑意,他心中微微一讶:这家伙不是个绣花枕头!他的气息之强,竟和纪家中长老无差。

“不敢答话了么?”司徒羽门锐气凌人,一双剑目继续直视着纪川,缓缓说道:“话也不答,成何体统?”

这句话恰好引用了司徒长益方才说过的那一句,讥讽之中尽显锋芒,丝毫不留情面。

“呵。”纪仇一声冷笑,手边的空气已经微微扭曲。

“纪川!”

只听一声柔弱的呼声从后厅传来,所有人惊讶的转头去看,一抹嫣红从后屏穿堂而出,仔细看去,竟是一位裹着红色金边绸衣的少女。少女年方十四,虽是身着艳红,却有清纯之韵,小小年纪已长成倾城容颜,盈盈秋水中含着点点星泪,如葱的手指上染着鲜红色的血。

不待纪川反应,早已温香入怀。少女伏在纪川的肩头,轻轻的抽泣起来。

以这种奇异的方式再见伊人,纪川心中五味陈杂,只唤了一声:

“丫头。”

所有人目瞪口呆:一切发生的太快,也没有人能够反应过来,从出声到现在的相拥,也不过短短几息时间。

“小姐怎么跑出来了!”

“她不是被禁住了么?”

“以小姐美貌,真是便宜司徒家了。。”

。。赵家晚辈们议论纷纷,一些少年看向纪川和司徒羽门的眼中甚至出现了浓浓的嫉妒。

“这。。便是赵家千金。。当真白璧无瑕啊。。”从门口进入的蓝衣少年被美呆了一瞬,突然转醒,怅然自语。

“别酸了,那是羽门的人。”黄衫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佳人,却是口干舌燥的道:“真不知道如此佳人,是怎么看上纪家那个废物的。”

这一次他语气颇重,显得极为愤慨。

司徒家一干众人,先是一呆,随后面色渐渐难看。

纪仇先是一愣,随后假咳一声,顺势长袖掩口,无声而笑。

“悦儿?”赵廷面色大变,愤怒的冲后厅咆哮道,“是哪个混账胆敢放她出来的?!给我家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