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股强大的威压之下,他竟然可笑的生出一种想要膜拜他的冲动。
该死的,他可是堂堂驯兽家族的少主,生性高傲的他,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冲动。
不可原谅。
“不知道,或许与他在山洞里呆的那段时间有关。”乌拉司瀚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有过。
当时坐在主位上的东方雾,在夜绝尘气息袭卷而出的那一刹那,真的有种想对他俯身膜拜的冲动。
那种感觉来得又凶又猛,且不可抗拒,着实令他震惊错愕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可当他再次去感应那股气息的时候,气息却又消失殆尽了。
观东方雾的神情不似说谎,乌拉司瀚的神色越发的难看了,“连你也不知?”
不是他不相信东方雾,而是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明知东方雾没有说谎,他还是觉得相当的不爽。
“不知。”
他要是知道,也不会在这里坐这么长时间。结果没等来夜绝尘,反倒等来了乌拉司瀚。
“你打算动手了?”既然东方雾不知情,乌拉司瀚倒也不是抓着不放的主儿,他还是找机会从别的方面查一查,容后再作定论。
“你不是都看到了。”眼下,东方雾也的确需要乌拉司瀚表一个态。
他们两个虽是同盟者,有着相同的目标,所求也大致相同,不过到底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后背断然是不可能留给对方的。
因此,为了防止后背被插上一刀子,由不得东方雾不谨慎的对待。
“本少会断了他们的后路。”乌拉司瀚不是他的父亲,作为家族年轻一代的血脉最为纯正的子孙,他肩上扛着的责任并不轻。
虽然他并不喜欢做那些事情,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担当的人。既然他享受了这个身份带给他的一切荣耀与繁华,那么他的确也需要付出某些东西。
比如,自由。
野心,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存在的。
倘若没有了野心,人生仿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乌拉司瀚并不排斥野心,但他无法容忍族中那些蠢货毁了整个乌拉家族。
连自己的敌人底细都没有摸清楚,便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孰不知自己在别人眼里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愚昧可笑至极。
东方雾要是真如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如何能稳坐一城之主的位置。一切都不过是那些人想得太简单,怕只怕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将东方雾视为自己的对手,对东方雾这个人可谓是多方打探与了解,所得的结果都很是片面,短时间能无法探出更有利于他的消息。
这样的一个男人,岂是说扳倒就能扳倒的。
“那他们……”
“直接杀掉吧。”乌拉司瀚毫不在意的说道,神色无常,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仿佛那些人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从他决定跟东方雾合作,带领族人回到乌蓬大陆开始,就已然决定要接手整个乌拉家族。
对于那些坏事的家伙,他又怎么可能留下。
放着有人要帮他处理那些家伙,乌拉司瀚也乐得清闲,说到底毕竟都是他的族人,哪怕不亲厚,自己动手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那本城主就不客气了。”怔了怔神,东方雾倒也没有流露出多的情绪。“等本城主收拾完那些不省心的东西,就是解开谜题之时。”
回乌蓬大陆,那是他跟乌拉司瀚达成的协议。
“记着你的承诺就好,本少保证乌拉家族的人不会插手你的事情,至于那些不听话的,随你怎么收拾,本少都不会过问。”
“如此甚好。”
“告辞。”
“不送。”
不多时,东方雾走出逍遥堂,抬头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残月早已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天空黑沉得厉害,连一颗星子都看不见。
“出发。”
“是。”
宴会期间,不少阴谋胎死腹中,计划被突然杀出来的伊心染给搅黄,趁机潜入城主府的那些来处不一的暗哨,也一一被黑衣青衣清剿干净。
甚至于一些在城主府潜伏多年,埋伏下来的暗哨,都无一例外的落了网。
今个儿的城主府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杀戮在黑暗中无声的进行着……
几天前,东方雾就吩咐黑衣暗中散布消息出去,巧妙的布下一个局。
众所周知,东方雾是一个擅于隐藏的主儿,导致那些想要夺他位的人迫切的想要知道在他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一股力量。
于是,那股力量成为鱼饵,放出去自然就是要钓大鱼的。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大鱼上钩。
如无意外斩杀掉那些人,于东方雾而言是打下一场胜仗,对那些人而言,损失不可谓不重。
也罢,谁让他们野心那么大,已然大到东方雾无法容忍的地步。
他不惧与人对战,端看谁的本事更大。
内域的冬日,较之四国要寒冷得多,鹅毛般的大雪从早下到晚,再从晚下到早,入目所及之处,整就是一个冰雪世界。
“王妃,外面风大你怎么也不多穿一件衣服再出来。”孤霜从房间里捧着一件红色的披风,嘴里不停的念叨,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
轻柔的将披风披到伊心染的肩上,然后细心的系好柔软的带子,安静的站到一旁。
她的性子本就清冷,话也不多,跟伊心染到夜国之后,有良辰她们在还好一些,至少不像在南国,一天说不到三句话。
“就站了一小会儿,不碍事的。”对着孤霜微微一笑,伊心染紧了紧肩上的披风。
她体质偏寒,打小就怕冷,冬日里也多喜欢呆在家里不喜外出。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到这个世界很长时间了。
在夜国过了一个冬,如今也赶上血月城的冬天了,只是不知道在这个冬日里,她能否回到夜国,或是去南国看看。
南国之于她,是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若说那里有什么是值得她惦念的,唯有哥哥伊律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