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椒房殿。
“皇上,夜已深了,臣妾伺候您宽衣早些入睡吧。”
内殿之中,温暖如春,轩辕皇后早已经卸了妆,穿着明黄色绣有蝴蝶的寝衣,目光颇为复杂的望着端坐在软榻上,陷入沉思中的夜皇。
她知道,夜皇的思绪压根就没有放在手中那份奏折上,好半天都没有见他动一下,目光看着那一行字,也是一动未动。
那么多年的夫妻,不用问,她也多少能猜到几分,心里也是非常的不好受。倘若时光真能倒流,她是多么期望,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不是公主。
如此,便也没有那么多的愧疚,那么多的痛苦与自责。
“朕睡不着。”思绪回笼,夜皇将手中的奏折重重的扔在矮几上,看着轩辕皇后微微泛红的双眼,相对无语。
她哭过,即便掩饰得很好,他也怎会不知。
“皇上,明日还有比赛要举行,就算睡不着,躺在床上养养神也是好的。”垂下双眸避开夜皇的注视,轩辕皇后走到桌边,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安神茶,柔声道:“臣妾知道皇上在烦恼什么,但那都是渺儿的命。”
“哎。”夜皇叹气,握住轩辕皇后的手。
血月城与四国皇室的隐密,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淡了下来,可是一直到百年之前才彻底的了断。
渐渐的不被世人所提起,东方雾的突然出现,血月城的出世,都将事情的发展推到一个不可预测的高度,让夜皇如何能不担心。
夜月渺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从出生那天开始,他就对她寄予了厚望,可说是捧在手心里疼宠着的孩子。可是,也正因为她是他的长公主,落地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的命运。
若是血月城无人前来提亲,她将孤独终身,表面上没人会说什么,可是背地里那些人说得话可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不管他如何疼爱夜月渺,都无法改变她的命运。
“皇上,你说那个东方城主,真的只是来观赛的吗?”轩辕皇后问得小心翼翼,柳眉紧锁。
虽说,如果东方雾是来求亲的,不也还有其他三个国家的长公主么,不一定就会相中的她的女儿。
可是,她的女儿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情,皆是一等一的好,那东方雾真有眼光,铁定是不会错过夜月渺。届时,轩辕皇后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他的来意,绝非单纯就只是如此。”
“皇上别想那么多,又不是只有咱们渺儿,兴许他会选中其他的公主,如此对咱们渺儿也是好事一件,至少她可以出嫁了。”作为女人,一生之中最大的愿望,就是寻一个知心之人,相守一生。
轩辕皇后真的无法忍受自已的女儿,在如花的年纪,还待字闺中,听别人的闲言碎语。
“不想了不想了。”摆了摆手,夜皇站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不管结果如何,渺儿都会体谅我们的。”她的女儿自小就懂事,因此,轩辕皇后才更心疼于她。
“一切都会好的。”
在东方雾没有表明目的之前,想什么都是多余的,夜皇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思绪再一次飘得很远。
服侍着夜皇上了床,轩辕皇后也熄了灯,躺到夜皇的身侧,“皇上,夜深了,睡吧。”
“嗯。”
两人手握着手,都闭上双眼,假装睡觉,其实谁也没睡,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
展颜阁中,长公主夜月渺的寝殿内,伺候她的宫女都退了下去,黑漆漆的房间里,她双手环抱着双腿,脑袋埋在双腿之间,如墨的长发混在夜色里,分都分不清楚。
东方雾的出现,似乎将她沉浸的内心世界,突兀的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鲜血就那么流了出来,疼得她不知所措。
她笑,她的宿命不是早就注定了吗?
在她及笈的那一天,父皇跟母后就将她叫到身边,告诉了她有关于四国长公主同共的一个宿命之谜。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渐渐的知道,她永远都没有办法跟别人一样,永远都不会跟别人一样。
她的宿命,是困住她的牢笼与枷锁,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是挣脱不了的。
翌日,天上飘着小雪,寒风也刮得起劲,没有太阳的天空,显得格外的阴沉,连云朵都带着几分暗色,失去了往日的洁白。
当夜绝尘带着伊心染出现在凤凰台上时,所有人都已然入座,险些他们又成了压轴出场的人物。夫妻两人目不斜视的走到座位上坐下,对那些向他们行礼问安的人,仅仅只是点头微笑,倒是接收到不少古怪的眼神。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在小太监尖细的嗓音中,夜皇带着轩辕皇后跟四妃登上凤凰台,旋即又是雷打不动的场面,直听得伊心染默默的翻白眼。
昨天的比赛结束之后,夜国暂时领先与其他三国,同时也让后面两天的比赛变得重要起来,若是今天不能超越夜国,那么争霸会的冠军,基本上就没有任何的悬念了。
冬日里不长的一夜,可是发生了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明争暗斗阴谋诡计交替而生,血腥的暗杀更是丝毫不加以掩饰,人性的阴暗面彻底的被展露出来。
因而,对于今天将要展开的几场比赛,伊心染真可是满心的好奇。
“夜绝尘,我想坐到姐姐身边去。”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夜绝尘一眼,最后停留在神情落寂的夜月渺身上。
夜国的三个公主皆坐在轩辕皇后的下边,以长公主夜月渺为首,依次是二公主与三公主。
夜国皇室所出的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三位公主里面,长公主的容貌更是远胜于二公主跟三公主,倘若没有伊心染,绝对稳坐夜国第一美人的位置。
乌黑如瀑的长发柔顺的倾泄在优美的后背之上,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蝶恋花的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绯红的珊瑚链戴在皓腕间,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凤眸流转间,万种风情悄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