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四海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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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梦之爱

背景:那个时代,已经进入了相对文明时代……

某劝善公司专门负责那些判了死刑的人,在缓刑一年执行期间,努力做一件好事,以获得无期徒刑。然后,罪犯写下保证书,保证出狱后再也不犯罪,如果出狱后再犯罪,不管罪大小,一律以死刑处理。那个时代对于死罪犯这样处理,就是为了让他们珍惜生的机会,同时也体验了人们对人生命的尊重,一旦想真正地改邪归正,就会彻底珍惜来之不易的生的机会。

倩女是这个公司的一个职员。倩女,正如她的名字,长长的的头发,白色的连衣裙,让人感觉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倩女对自己的工作非常认真,曾经挽救过很多即将失去生命的人。

面对劝善公司,罪犯有三种心里表现。很多罪犯的心理还是喜欢劝善公司的到来,多活一天是一天,求生的本能是大多数人的本性。但是,不是每一个罪犯都想做一件好事的,因为有的罪犯,保证不了他自己出去之后再也不会犯罪,干脆认命,早死早托生。另有一些罪犯,自己本身就不想重生,所以也不会接受劝善公司的劝说。

劝善公司是为第二类和第三类罪犯准备的。因为第一类罪犯根本就用不着劝善公司出头,警务人员一宣传,他们就会寻找一切机会做好事,争取早日出去。

神偷阿强属于第三类。

对于神偷阿强,在那个社会,人人都知道。对于他的通缉令已经有十年了,但是无论警察怎么努力,也没有捉到他。

听说,最后神偷阿强是栽在了一个初出茅庐的神探手里的。神偷阿强佩服这个初出茅庐的神探。

神偷阿强靠在一个角落里,眯着眼,嘴角一撇,似乎在嘲笑,那些争先恐后想做好事的罪犯。

劝善公司里全是一些能说会道,可是说,可以把死人说活的能人。

负责劝说神偷阿强的任务给了丽丽小姐。丽丽小姐知道神偷阿强,他不会金盆洗手,去了也是白去,因此推说有事没有来。于是劝善公司又安排倩女去。

阿强被安排劝善了……

倩女来到狱中,她仔细地观察这个大名鼎鼎传说中的神偷阿强。神偷阿强高高大大,一双眼睛很大,可是喜欢眯着,似乎在藐视人,就是那种偷着看人的感觉,高鼻子,脸方方正正,即使现在是一身囚犯装,也遮不住他本身具有的英俊潇洒。

倩女不明白,这么一个看起来好人胚子的人,为什么非要做坏人?

倩女还没有开口,神偷阿强先开口了。他摆了一个很酷的姿势,双手插在兜里。

“劝善小姐,我阿强身经百战,战功赫赫,今日不幸落网,根本就不想活了,你还是少费麻烦吧。”

“是的,我知道你该死,但是作为劝善公司的一名职员,挽救每一个人的生命是我们的职责。在你做小贼的时候,你偷了一名身上只带一百元的老太太,你知不知道,这是老太太在每一个早晨与黄昏,站在让人唾弃地垃圾箱边,一点一点捡破烂换来的。在你做大贼的时候,你偷了一所金银公司的所有首饰,致使这家公司倒闭……你的罪恶历史罄竹难书,罪恶累累,还不该死吗?”倩女咄咄逼人,述说神偷阿强的罪证,说得神偷阿强直冒冷汗。

倩女接着说:“我今天根本就不想劝你,只想替那些失去财物的人骂你,骂出他们的愤怒,骂出他们的心声。你这没心肝没人肺没人性的盗贼,白长一具白马王子的空躯壳。”

神偷阿强怒目圆睁:“好好,你骂,使劲骂!我神偷阿强也曾一世英名,让警察头疼,望洋兴叹,我手下弟兄百千,对我都恭恭敬敬,你这个臭丫头,你敢骂我?好,就冲你敢对我破口大骂,我今天就改给你看,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不知道你这个身负正义的小臭丫头敢不敢做?”

神偷阿强嘴角掠过一丝坏笑……

“什么条件?”倩女问。

“小臭丫头,你敢在我面前脱光衣服,在我面前转一圈,我就努力改正,金盆洗手。”说完,神偷阿强“哈哈哈”一阵狂笑,冲倩女耀武扬威,一副看不起的神态,肆意飞扬!

倩女杏眼圆睁,怒火冲天,她没有想到这个神偷阿强居然提出这么下流的条件。她想一甩手离开,你爱活不活,可是看见神偷阿强那趾高气扬,烈士一样的狂傲劲头,突然一笑。

“好,你这个流氓,我就满足你的要求,以我的春光一泄换回你的生命,我倩女也是名声在外了。”

倩女说完,她慢慢地解开裙子前排的扣子,一颗,两颗……

倩女突然双手一甩,雪白的裙子滑落在地,只剩下里边的白色内裤,白色胸罩。

阿强的眼睛凝住……他又看见了那个他寻找很久,渴望很久的画面……

“梦之爱……梦之爱……难道我真的该浪子回头了吗?”他喃喃自语。

倩女嘲笑地看着神魂迷离的阿强,把手伸向自己的白色胸罩……

“停!不要脱了,快穿上!我答应你努力去做一件善事,为你活下去……”

半个月过后,倩女接到了一封来自监狱的信。此时,倩女已经不是劝善公司的员工了,因为倩女脱衣服劝罪犯违反了公司的纪律,被开除了。

倩女打开信。

倩女:

你好,我是神偷阿强,我现在已经做完一件好事了。那一天,是一个周六,我们犯人在狱中放风。在狱中的一个池塘边,一个小男孩在摘小池中的一朵荷花,突然那个孩子没站稳,掉进了池塘里。当时,我连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救起了水中的小男孩,后来警官们也赶到了,可巧的是这个小男孩是监狱长的儿子,监狱长抱起孩子,向我连连致谢,并告诉我:“你已经脱去了死罪,这是天在助你。”

倩女,谢谢你,我并不认为是我做了一件好事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认为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因为你是我的梦之爱。为了你,我会做更多的善事,争取早日出狱,去找你,去找我的梦之爱!倩女,如果你想知道我的梦之爱是什么,你有信心等我吗?你相信我吗?等我出狱。我会告诉你,但是你千万要记住,不许结婚!

——神偷阿强敬上

“梦之爱?”倩女陷入了沉思……

一晃十年过去了……

倩女住在一间出租房中,她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城市,来到了一个新城市。她的生活很清苦,一个人过着孤独的生活。倩女一直记着那个神偷阿强的梦之爱。

但是,十年过去了,那个神偷阿强却音讯全无……

一天晚上,倩女正在睡觉,在朦胧中,有一个人拿着一个匕首顶住了她的腰,她被绑架了。那个人吓唬她:“不许喊。敢喊就捅死你。”

倩女假装听话地跟着。来到大街上,大街上静悄悄,一阵寒意袭来,倩女打了一个寒战。

远处,一个人影在晃,借着路灯,倩女感觉那是一个警察。倩女心里看见了亮光。她突然一使劲,挣脱出来,向警察奔去,连呼救命。

那个警察赶过来,突然一把抓住倩女,用布蒙上了她的眼睛。倩女明白了,那是一个假警察,是他们的同伙。倩女心中有一点绝望了……

倩女被劫持上了车,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倩女被扶着上了楼。她听见了开门声,她被放了下来,头上的布被拿了下来,那两个人出去了。

倩女用手揉揉双眼,房间里的灯光很亮,她环视房间,这是一间非常漂亮的房子。

在一张办公桌的后面,坐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英俊潇洒,感觉不像什么坏人。

那个男人正在盯着倩女看……

倩女感觉这个男人似曾相识,她突然一惊,脱口而出:你是神偷阿强!”

“我现在是阿强。不是神偷,那个神偷已经是历史了。倩女,你可让我好找,黄天不负有心人,你终于被我找到,告诉我,你结婚了吗?”阿强站起来,让倩女坐在沙发上。

“没有,你不是不让我结婚,让我等你,想让我听你的梦之爱吗?”

“好,倩女,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倩女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倩女,在我二十一岁的时候,那时我刚刚开始做偷的工作,有一天晚上。我梦见一个白衣女子,飘然而下,来到我的房间,她在我面前脱光衣服,对我说,他是我的情人,当我金盆洗手的时候,她就嫁给我。我寻找了几年,一直没有找到她,所以我一直不想金盆洗手。但是那天你……你穿的是白衣服,长的和那个仙女几乎一模一样。特别是你脱衣服的时候,和她一模一样!我突然明白。这就是我的宿命。一刹那,我意识到,我心中的梦之爱来了。”

倩女静静地听阿强诉说,她心里一阵战栗,多亏自己有一个倔强的脾气,为了那个别人认为的所谓的什么“骗人的破梦之爱”耽误了自己的青春!

阿强继续说:“当我做了第一件好事之后,我努力寻找机会做善事,好事,一路减刑。不到八年,我就出来了,我的命是你给的,我出来后,就去劝善公司找你,才知道,你为了救我,触犯了纪律,被开除了。这个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阿强说到这里,倩女看见他的眼里含着泪水。

阿强又说:“我一面在朋友的帮助下,开了一个公司,一面发动我的朋友们找你。整整找了你两年,才知道你的落脚之处,也知道你过着清苦的生活,倩女,这都是我害的,对不起。”

倩女突然眉毛一扬,嘴巴一撅:“你找我是好事,可是也没有用这样的办法请人家的。”

倩女突然感到很委屈。

阿强一笑:“我想试一试我心中的倩女还有没有年轻时候的胆量!倩女机智勇敢,还是原来的倩女,不得不动用警察,还要蒙上眼睛。”

“那个警察是真的警察吗?”倩女问。

“是的,他是我请来帮助请你的。”

倩女点点头:“如果,我这么多年已经结了婚,没有等你的梦之爱,你还会改好吗?”

阿强说:“会,因为凡是大贼,一旦他决定改正,大多是出类拔萃的人,因为大贼一般都有大智慧。如果你真的结婚了,我报答恩人的方法也就不会相同了。”

阿强望着倩女,问:“倩女,我不知道你肯不肯接受我这个曾经的神偷,大贼?”

倩女听着他的话,微微低下头,然后抬起头,说:“阿强,在我心里,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冰心玉洁的,我的身体不会轻易给任何人看,在我决定在你面前脱衣的时候,我就已下定决心,不再嫁人,除非你金盆洗手,除非你肯向我求婚。不然,我苦苦等这十年干什么!”

“哦,老天!哦,我的苍天!”阿强突然像一个孩子一样,在地上转起圈。

倩女咯咯笑了。

“我的倩女,我的梦之爱,我的福神!”阿强拉起倩女的手,把她抱在怀里,在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两个人累倒,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灯光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洒在他们相牵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