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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了然于心

对于六皇子璟霖的提议众人并无异议,寒瑶阁位于郊野,太子就命人驾驶马车一路赶了去。

寒瑶阁是专门为达官贵人所设的避暑山庄,加上这晏京城本就是国都,平日里能到这里享受一番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在这三伏天里这寒瑶阁定是少不了人的。

姜竹四下观赏着,不似门面上看上去那样小,进了内阁竟然豁然开朗,眼前一片开阔,周围凉风习习,瞬间将一身的热气给驱散了,舒爽了不少。虽然寒瑶阁在晏京城的名气不小,但是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太子刚亮出腰牌,那接待的婢女便路小跑的请了掌事的少司出来迎接。若是太子一人莅临,这按规矩是要列十二位上乘姿色,心灵手巧的婢女侍奉的,这如今陪同的还有六皇子,当朝将军,以及九黎国的贵客,这行事的少司,细细一算,那也就是要让五十个婢女……微微汗颜,虽说这寒瑶阁不乏心灵手巧的婢女,但是要让五十个婢女一齐伺候,也不知道这异国的贵客能不能适应。

叶赫苏黎是女辈,自然是不能跟这些大男人们一起的,召来了十个婢女领着叶赫苏黎去了寒瑶池,为尽地主之谊,还按照太子的吩咐极为贴心的给叶赫苏黎配了唱曲儿的几个姑娘陪着。

又亲自陪着笑脸,带着太子一干人来到了太子常来的那一方寒瑶池,这寒瑶池上飘邈这一层薄薄的雾气,周围奇花异草缭绕,更有奇石将这里与外隔绝,耳畔传来阵阵悦耳的流水叮咚声,空气里流窜着几缕幽香,沁人心脾,令人灵台清明。恍如仙境,姜竹在心里默默赞叹,又一边暗自窃喜,今天出来这一趟算是值得。六皇子璟霖从刚才起就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若他真的是姜兰那个小女子,为何一点也不畏惧与男子同浴?事关名节,她竟也能这样从容?或是自己多疑了?这人本就是姜竹?

“今日不用伺候了,你们都退下吧。”待到侍女们将池浴的袍子放下,将水果点心上齐,便齐齐屈身退了出去,太子璟溯对一旁笑脸相持的少司摆了摆手:“你也退下吧。”

本就是几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羞怯的,姜竹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衣服,璟霖有些心虚,以扇子掩了掩面,朝姜竹身下瞥去,面色一沉,公的!再看向姜竹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浴袍,只将下身穿的工整,上身却是敞着怀,胸前大片白皙的皮肤曝露在外。公的!璟霖忽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对这个结果竟然很是不甘心,刚才那一瞬间,他竟期望姜竹是个女人。璟霖讪讪的换上浴袍,没入水中,将脸缓缓沉了下去,他现在真的需要让自己的脑子进点水,才能对自己的无耻念想找到个好借口。直到快要窒息才又浮上了水面。

太子惬意地坐在水中的石凳上舒了口长气,“哎呀……人生须尽欢啊。”姜竹赞许的点点头,他乃是纨绔,对于玩乐很有深解。夸洛基尔在九黎国豪放惯了,直接脱掉了衣衫,没有穿浴袍,便直接进了水。

太子正吃着冰荔枝,一下被噎在了喉咙里,姜竹拿茶杯的手也有些颤抖,璟霖不解,也看向夸洛基尔,只觉浑身一震,险些又滑落在水里。太子扶了扶额头上的虚汗:“夸……夸洛基尔,你还是穿上浴袍比较好。”

夸洛基尔愣了愣,看他们都面色惨淡,把目光注视在自己的胸前,才明白过来:“哦,可是这玩意儿吓到你们了?”他指了指自己胸前那可怖的疤痕,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一样盘踞在他心口处,那样子人谁见了都不会从容淡定,夸洛基尔转身拿了浴袍,把自己包了个严实,继续说道:“这伤疤是我少时进山时被狗熊袭击烙下的,前几日又在战场受了刀伤,有些骇人。见笑了。”

三人皆是无奈地笑笑,夸洛基尔又说笑:“身处战场难免会受伤,刀剑无眼,总是会伤到,就因为这伤疤,断了我多少桃花缘啊!被吓跑的女人算一算也有一屋子了。”太子下意识的瞥了瞥缩在水里的姜竹,那皮肤倒很是细嫩,看不出久经沙场的痕迹,想想叶赫苏黎公主对他亲昵的样子,不禁带着几分嫉妒之意:“姜兄倒像是很有桃花运啊。这样犹如凝脂的肌肤,少女也要羡慕三分。”姜竹额头的青筋挑了挑,太子的挑衅其实可以不用这样明显!璟霖却饶有意味地思量了一番,说得对,久经沙场的人,舞刀弄枪是少不了的,看了看夸洛基尔强壮的身躯,再看姜竹这弱不经风的小身板怎么看也不像是习武之人,忽的嗤笑一声:“二哥也是嫉妒了吧?来来来,小弟不才,近日读了几本玄学的书籍,帮你们算算桃花运。”看完太子的手相,故弄玄虚的点点头。又自然而然的转到姜竹的身边,姜竹摊开手掌给他,璟霖伸出手,指腹轻轻在那手掌心里细细研磨着,眼神愈发变得清冷起来,内心也清晰明朗了开,这人绝对不是姜竹,拿剑的人手上是会生茧的,而这双手柔软细腻,没有半分久经沙场的沧桑感……璟霖松了他的手,压了压眼皮,那个姜竹到底是谁呢?看他不说话,太子咳了两声,在他面前拍出一个水花,问道:“你说你算出什么了?”璟霖回过神,复杂的看了看姜竹,温良的眉宇见暗含笑意,道:“天机不可泄露。”遭到了太子狠狠的一个白眼。

临近中午也没见姜兰的身影,桃花那姣好的面容上有了几分失望之色,拭了拭额头上被烈日蒸出的汗滴,垂眼看了看手里的回音螺,心里委实有些酸楚,倚靠着门框坐了下来,双手环膝,有些木讷地盯着地面,公子今日还会来吗?

正想着面前竟多了一份影子,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阳光,桃花仰起头,噎了噎喉咙里的酸涩,蠕动着唇瓣:“我还以为公子今日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