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达,生于五十六年前的七月十二日,比与他同宿舍的克尼利夫小了两年零三个月。他对于学习这件事的看法就和每个普通人都一样,“哦,这可真有意思啊!”“也许其实并没有那么有意思……”“真无聊。”“呼呼呼(鼾声)……”。但和别人不同的……他非常非常的聪明,不是那种看了abcd就可以把adcd记下来并理解的聪明,而是知道a,不知道b就可以得出c的聪明。这种人通常被称为“天才”。
斯坦达没有家人,或者说他没有所谓的“亲生父母”,而是只有一个收养他的父亲。他家里不是特别富有,但家里的情况还算过得去,直到他父亲染上一种疾病,耗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但更加微妙的是他父亲偏偏没有直接一命呜呼,或是彻底好转,而是一点点的卡在鬼门关上,吸收着斯坦达那点微薄的工资。
也许情况一直这样维持下去的话他不久就会开始自暴自弃,堕落成扒手,强盗,或是任何一种令人们所厌恶的人群。但在那之前,他看到了一个著名教授发表的一篇文章,文章的内容没有太过实际的内容,就只是说了自己对一种新型植物的表现形式有所不解,不明白为什么那种植物会朝着自我毁灭的方向进化。
斯坦达很随意的在文章下方评论:“也许问题不是出在植物本身呢?”
一周后,他收到了一份站内私信。
私信的内容为:我读了你(斯坦达)发表的所有文章,说真的,我实在不相信你通过自学就能想到这么多。但上帝告诉我们不能否定真实,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这周六来与我见面,我想你没让我失望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定的帮助。
再后面就是这位教授给他留下的地址。
斯坦达看过之后愣了一会儿,反复确认了几次后他确定这个消息的确来自那位著名的大学教授。实际上斯坦达只是很随便的看了一些书籍,揪出一些错误,提出一些疑问,他实在没想到这样做居然就能获得一位教授的赏识。当天下午,他辞掉了工作,趁剩下的时间在家里把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几本书都反复看了个遍,尽管因为知识量的原因他有很多东西都没搞懂。
周六上午,他早早的来到了那位教授的家里,那个时间非常早,大部分人在那点都在睡觉,但对于斯坦达来说,平时他这个时间出门的话肯定会迟到的。
敲开了教授的门,教授打着哈欠有些意外的将斯坦达叫了进去。教授没有急着和斯坦达说其他的东西,而是像个朋友一样与斯坦达闲聊着,还给斯坦达准备了早饭。朋友这个词对斯坦达来说并不遥远,但他的“朋友”里没有一个人是会关心他吃没吃早饭的。他们和斯坦达说的最多的话是“出去玩啊”和“那个,今天没带钱,不好意思了啊……”。
吃过早饭,教授语气非常温的询问其了关于斯坦达的问题。
过程非常的顺利,教授十分看好斯坦达,答应斯坦达会支付他父亲的医药费与他的生活费,只要斯坦达到自己的大学来学习知识,并且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他。斯坦达没有拒绝,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
斯坦达一开始很受偏见,尽管教授十分的照顾他,他与其他人的关系也不亲近。直到后来,他迅速的补上自己在知识量上的缺点,成为整个学校成绩最好的人后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教授是个很好的人,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十分重视人才与学习态度,这也是他最大的缺点。原本就算斯坦达不善言辞,对学习这件事的兴趣不大,但他的天分仍然可以让他超越所有人。那时教授就算略有微词也仍然会把斯塔达视为重点,但就在斯坦达进入大学后不久,学校里进入了一个名叫“克尼利夫”的,戴着眼镜,十分专注在学习上的人。
克尼利夫的成绩从没有超过斯坦达一分以上过,并且大多数情况都比斯坦达少上一两分,但教授无疑更欣赏克尼利夫的学习态度。虽然教授仍然遵守着自己的承诺,并且在毕业后给斯坦达找了一个非常好的工作,但他倾注在斯坦达身上的心血也已经远远不如克尼利夫了。
最让斯坦达懊恼的,是自己暗恋整整四年的女孩……娜塔莎被克尼利夫追到了。
当然了,对此斯坦达心里是十分清楚的,自己没钱,没势,没人脉。长得不帅,不懂幽默,不懂浪漫。最关键的是……斯坦达还略微有些秃顶,这在当时的社会是十分受到女人的歧视的……
对此,斯坦达还写了一大篇洋洋洒洒的文字来批判这种现象,然而整座学校里给他点赞的就只有另一个同样有些秃顶的老教授……
毕业后,斯坦达推掉了工作,而是利用自己积累起的名气开始学习起了所有学科中在这个社会上最管用的东西——“社交工程学”。这次斯坦达没有看书,没有去读那些别人找到的a,而是自己寻找起了abcdefg。他开始了疯狂的社交,每天都能见到各种不同的人。不同的职业,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人生。斯坦达的天分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很快,他就融入了那所谓的“上流社会”,并且成为了一个什么都不做,偶尔写写论文就能月入数百万的“成功人士”。
再然后……娜塔莎死了。死于白血病。
斯坦达推掉了当天所有的应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了一整天的呆。他原本想要尽力忘掉娜塔莎,所以经常性的与各种女性见面,可他却无法对任何娜塔莎除外的女性产生兴趣。不久后,环境问题愈加严重,由很多人联名发起了一次募捐,其中就包括了斯坦达与克尼利夫。
斯坦达知道资源会被集中在自己与克尼利夫身上,他也知道克尼利夫会全新全意的去研究,他很了解克尼利夫,就像他了解他所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人一样。
他知道怎样能让其他人讨厌克尼利夫,他知道怎样可以将克尼利夫害死,并且……与他无关。他就只要“被迫”接手克尼利夫的研究成果以避免舆论风波就可以了。
对于这件事克尼利夫是非常满意的,这整件事的过程被他称为“艺术”。这是社交的艺术,只有那些掌握了人性的人才可以做到这些事,而克尼利夫就是那站在“社交工程”最顶端的人。在这上面他取得的成就丝毫不弱于克尼利夫在生物学上取得的成就。
这天夜里,斯坦达结束了自己的聚会,身上带着一身酒气的回到了自己家里。
就和往常一样的开门,开灯,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但和之前不同的是……斯坦达的家里多出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你好啊,斯坦达博士。”楚默从卧室的方向里走了出来,面对着满脸警惕的斯坦达丝毫不紧张的指了指身后好心道:“博士啊,你家马桶坏了,我按了好几次冲水的按钮都没反应。”
斯坦达眯起眼睛:“我家厕所在厨房。”
楚默脸色一变:“那么那个跟马桶一模一样的东西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够了!”斯坦达咆哮了一声,激动的从沙发坐垫下面掏出一把手枪来指着楚默。“你究竟是谁?来我这里有什么目的?又是想绑架我去赎自己女朋友的?我警告你那是正当行业,我们从来没有逼迫过任何一个女性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你有意见可以去和当事人谈!不要牵扯到我!”
“什么跟什么呀……”楚默无语的坐在了斯坦达的对面。“我还没有女朋友呢。我是从克尼利夫那里听说你的,现在有些话想和你谈谈。”
“克尼利夫?”斯坦达听到这个名字后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放下了手里的枪。“那是谁?是你的男朋友?我警告你,对于从事这种职业的男性我们也是从来不逼迫他们的,如果有意见你可以去和克尼利夫亲自谈,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
“……我说的是你在大学时的同学克尼利夫。也就是“希望”的真正创造者。”楚默道。
“你说的是这个人啊……”克尼利夫再次眯起了眼睛。“他现在还活着吗?我就知道肯定会有些愚蠢的人把他接到联邦城里来的。他已经安静了三十年了,现在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他没在联邦城里,我来找你也不是因为他。”楚默抓起沙发上的那本杂志看了看,随后又扔回了沙发上。“这份杂志似乎不是很便宜啊,之前我到处瞎逛的时候看到过,似乎一本杂志就值二百块?”
“朋友送的。”克尼利夫简意道。
“哼哼哼……这东西上面可是印着联邦制造的标识呢,你的朋友似乎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吧……”楚默眼神一冷,在零点三四秒内夺过了克尼利夫的手枪,抵在了他的脑袋上。“把你现在正在做的研究完完整整的告诉我,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