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面沉如水道：“属实？”
“属实。”
“........”
既然属实，那么就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了。
凌云调转马头，带着战骑离去，离去前，凌云特别嘱咐好韩风，要他坚守住正面战场，等到自己回来。
韩风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凌云闻言，也是放心离开。
.....
.....
龙城方向，匈奴的背后，有四千雁门骑兵在严阵以待。
“谷口处有五千匈奴骑兵守着。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五千吗？”童贯侧过脸去，看了眼他身后的四千士卒。
如果强闯过去的话，就算杀进了谷内，这四千弟兄又会有多少人能存活的下来？到那时，剩下的人即便进了谷，又能对前方正在作战的大军，起到多少作用。
强闯，殊为不智！
童贯冷静下来后，吩咐道“正面战场我们是管不上了，只能为大军拖住这五千虏骑。传我军令，现在所有人不可贸然行事，没我命令者，尚自闯入谷内，以军刑伺候。”
军令一下，四千骑兵面面相觑，他们都心系谷内的战争，现在让他们无所事事的呆在外面，对现在正在拼死战斗的袍泽们不管不顾，他们内心着实是煎熬。
童贯见状，无奈长叹了口气。
非不为，而是为之不妥啊！
与此同时，凌云也抵达到了雁门后军所在地。
一眼望去，只一会，凌云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战场之上，鲜血横流，不过流的都是雁门士卒的鲜血。
只见五千虏骑像是撒了欢的骡子一般，横冲直撞，视雁门士兵如无物。
“虏骑胆尔！”
恍如天边乍起的惊雷，震得一干匈奴士兵纷纷驻马回头。
一身黑如墨水的铠甲，一头随风狂舞的乱发，加上冷峻的脸庞上那两条倒竖的长眉，活脱脱就像是一尊暴怒的天神降世，惹人心跳不停。
“两脚羊的将军来了。”
五千虏骑众中一名身材魁梧，堪比典韦的大汉策马而出，虎目直射向远方谷口的战骑，眼神没有丝毫却怯。
“哒哒....”
战马在迈着马蹄，不快，但很稳。
战骑在接近虏骑。
本应该选择速战速决，但是凌云见对方五千人马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个个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凌云不由放弃了率军直接杀过去的念头。
战骑是他引以为傲的战斗力，声势不可弱了对面。区区几里地的优势，即便对方放给了他们，他凌云也丝毫不屑。
“匈奴人。”
待靠近了，凌云方才上下打量这眼前的五千匈奴士兵。
深目鹰鼻，是地地道道的匈奴人没错，只是这浓厚的煞气，却没有普通的匈奴士兵那么好相与。
是一支虎狼之师，但又怎么样？
凌云平淡地看着杀气腾腾的虏骑，五千匈奴士兵也是眼带玩味地盯着战骑。
都是那么的从容淡定，很显然都对自家的本事，很有信心。
“某不得不承认，小看了贵族的大单于。没想到栾提羌渠竟然还会安排一支伏军，来袭击我军后背。不过说到底，你们不过是漏网之鱼罢了。某抬手之间，就要你们顷刻覆灭。”
凌云抬起巴掌一握，冷淡道。
“呵呵，好端霸气，想必你就是雁门的都统领吧。”一个粗犷的声音应道。
“喔，你又是谁？某可不记得匈奴有你这号人物。”凌云皱了皱眉。
小巨人一般的匈奴首领策马出来，咧开满嘴黄牙，大笑道：“俺是羯族部落的首领，石天豹是也。两脚羊且记住，这是即将要取你命的人。”
凌云嗤笑一声，管你什么杰族、捷族.....想要他凌云项上人头的人，不好意思，还没出生。
石天豹似乎没有察觉道凌云脸上的鄙夷之色，依旧在喋喋不休地叫嚣着，恼得凌云一阵心烦意乱。
“闭嘴！”
凌云怒声喝道。
石天豹那喷的口水沫子四溅的大嘴一滞。
低头望向凌云，石天豹便看到凌云一脸不耐烦地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似你这种即将是冢中枯骨的人，某可没有时间和你那么多废话。赶快放马过来吧，本侯还有更重要的要事要做。”
石天豹鹰隼一样的大眼沉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冢中枯骨是什么意思，但是其它的汉字，石天豹却是略懂一二。
“呸，汉狗莫以为败了栾提羌渠那个废物，就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不成。要....”
“.......”
石天豹额头冷汗津津，脸面上那近在咫尺的硕大戟头，让他喉结咕噜噜颤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现在生怕惹得眼前的大戟下落，把他的脑袋砸出五颜六色来。
“有..有话好说，何..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石天豹颤声道。
“你这一点，倒是比不上栾提羌渠。虽然你手下的士卒很勇猛，但是身为首领的你却少了一份血性。”凌云意兴阑珊的将战戟从石天豹面门上放下。
“投降或者死。”
凌云冷淡道。
“该死的是你！”
石天豹见到凌云将长戟放下，顿时凶念大作，当即面带狠色，手中的狼牙棒朝着凌云的头颅，就是鬼哭狼嚎的一棒。
哐啷！
石天豹不止块头大，这一身的力气也是冠绝匈奴，但是......狼牙棒在半空中，无法下落！
石天豹嘴巴大张着，不敢置信地看着仅凭一只手，就裆下他双手的凌云，信心大挫。
“啊....去死啊！”
粗重的手臂条条虬龙扭动，石天豹脸色狰狞，这会却是卯足了力气，想要将凌云一棒子砸死。
凌云眼神冷厉地看着石天豹，持戟的右手一震。石天豹只觉手头有巨力袭来，再也握不住这百二十斤的狼牙棒。
只见狼牙棒在半空中飞舞，随着石天豹巨人般的身体一起，重重砸落在了地面上。
“投降或者死。”
荡掉长戟上乌黑的鲜血，凌云机械般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
五千羯族士兵从最初石天豹被杀的震惊，到现在恢复过来后，纷纷对凌云的话，冷漠以对。
“哈哈...死得好，死了王嫂就归某的了。”
一个体型稍亚于石天豹的青年男子策马而出，笑道。
凌云哑然地先看了眼五千匈奴士兵，其次再看向这个冒出头来，肤色白皙却粗糙的男子。
“都统领可是奇怪我大兄死了，但是儿郎们，甚至包括我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忿怒之色。”男子蔑笑道：“跟你们汉人不同，羯族讲究的就是弱肉强食，所以平常死个人，我们都习以为常了，哪怕死的这个人，是我们的首领又或者血亲。”
“这次还要多谢都统领，不然某可就要一辈子在某的大兄之下。”
“也幸亏我大兄愚笨，只不过是为了探消息，却非要勾起是非，弄个身首异处。”
男子摇了摇头，道：“都统领，某可以让儿郎们后退。你现在主力被牵扯在谷内，应该不会想要拦下我们，平白增添一个大敌吧。”
“你在威胁我？”
凌云眸子生寒，他最恨别人威胁他，而且凌云只是听白脸男的只言片语，就对这所谓的什么族，感觉到浓浓的厌恶。
“某自然不敢，不过若都统领非要一意孤行与我羯族为敌的话，某与手下这五千虎狼之士也自当奉陪。”
男子不急不躁道。
凌云神色变动，男子笑而不语，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地等着。
好半晌，凌云方道：“走吧，下次再见，定斩不饶。”
“那某就多谢都统领的不杀之恩了。”
男子似乎早就知道凌云会放行，闻言，当即挥了挥手，对凌云的威胁也不以为意，领着五千骑兵，没过一会就远去。
看着羯族士兵远去的身影，凌云嘴角微微一勾。
不杀之恩吗？
...呵呵。
杀了某兵士，岂有不报之理。
只是还有用你之日，暂且留你一命罢了。待无用，自是你身死族灭之日。
“回军，”
凌云平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