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好几天秦禹都基本处于“虽然其实我什么都没做但就是好心虚”的状态。
也不跟在教主大人身边叨叨叨了。
也不蹭教主大人身边说小话了。
每天三六十度全方位的实行“我装作若无其事”但其实躲得十分厉害模式。
吃饭的时候,对着碗里的肉,猛盯。
走路的时候,对着地上的草,猛盯。
睡觉的时候,对着盖的毛皮,猛盯。
盯花盯草就是不盯教主大人。
整天怀里就跟揣着只蹬腿的兔子一样,教主大人一有风吹草动就下意识用余光瞥到,做出惊弓之鸟一般的反应。
倒是教主大人依旧如故,就跟那天啥也没发生似的,依旧板着脸看不出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不知道是不是秦禹的错觉,感觉教主大人甚至连黑脸也少见了。
……所以教主大人根本没有把那回事放在心上吗!
某天晚上秦禹倒在床上,把脑袋埋在毛皮做的被子里辗转反侧的开始思考。
看起来教主大人完全没有在意啊!
自己躲了这么多天看起来简直是在欲盖弥彰!
仿佛自己是一个智障。
她把头蜷在双腿之间,心疼的抱抱智商跌破新低的自己。
……也是,教主大人他们那种江湖人,放荡不羁不拘小节,这种事情不放在心上也是常事……
而且教主大人作为一个连小黄书都没看过的纯洁不做作的大魔头,对于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基本上在他眼里那个动作可能根本算不上吻……吧?
……所以到底为什么他要做出那样的举动啊!
难道是磨牙期见人就啃?
……教主大人我觉得你需要不是一个女人你需要的是一根磨牙棒。
在一片漆黑里,她天马行空的放纵着自己的思维,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的猜想大概是对的。
教主大人根本没当回事……
只有她这种满脑子黄色废料,满脑子桃色细胞的家伙在杞人忧天。
她感到舒了一口气的。
与此同时,内心又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一种空落落的失望。
啧……
这种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简直要窒息了!
她把头探出被子,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想个毛球,睡觉睡觉。
她阖上眼睛,强迫自己快点睡着。
摸了这么多天的鱼,浸透在盆里的食人花简直已经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等到秦禹调整好状态,一大早爬起来跑到溪边洗漱的时候她才猛然想起来。
……等等……
她把嘴里嚼着的清洁叶子吐出来,含了一口水漱口。
……那些泡着的食人花籽……
坏了。
泡了这么久,肯定要泡烂了。
她快速的洗漱完,狂奔回棚子里去看那些被她遗忘了许久的食人花。
一拉开门,迎面正遇上从里面出来的教主大人,和教主大人一下撞了个正着。
秦禹,“……”
她下意识的僵直了身体。
沈渊伸手扶住她得肩膀,“看路。”他面无表情道,“你眼睛长在脑袋后面吗?”
秦禹,“……我下次注意。”她耸着肩膀想要从他身边的缝隙挤进去。
但沈渊的手搭在她的肩头,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然后秦禹机智的一矮头,直接从教主大人咯吱窝下面钻过去了。
沈渊,“……”
他顿了一下,微微侧头看向跑得飞快的秦禹。
他蹙眉。
这家伙最近总是这样……
难道是叛逆期?
……罢了。
多纵着她吧。
怎么这么任性。
除了本座哪里还有人要她。
他抬脚往外走,丝毫没把秦禹最近的行动归结到他之前的那一吻上面去。
而脚底抹油的秦禹,蹲在泡食人花籽的贝壳前面,摸着自己快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心脏,感觉整个人都不是很好。
害怕!
教主大人刚才明明可以用他敏捷的身手躲过门口那一撞!
说好的轻功如飞反应迅速呢?
说好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教主大人你这样都能和我撞上难道你你的武功已经掉到lv0了吗?
你这样在江湖中是要被打的你造吗?
她心绪复杂的掀开了贝壳的上半部分。
一掀开,眼前一黑。
秦禹瞪大了眼。
真的是一坨黑!
只见小半盆的水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一个湿漉漉的底部了,盆里面整整齐齐的长出一蓬快要溢出来了的细瘦的食人花茎干,茎干的下端浸没在水里长出曲曲折折,互相交错的根须,而茎干的上端,笔直的一根茎干上正拖着秦禹曾见过的那种小小的食人花苞。
秦禹一揭开盖子,满盆的食人花苞都对着她张开了花瓣。
秦禹,“……”
这种一掀开鸟窝看到一群小鸟张开嘴巴求投喂的即视感。
感受到了鸟妈妈般要养家糊口的巨大压力。
这么多张嘴,不仅密集恐惧症要发作,压力综合征也要发作了。
而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小食人花的全株,从头到脚甚至包括了根须,都是黑色的。
这和之前秦禹看到的小食人花一点也不一样。
之前看到的小食人花,一开始是一种纤弱的乳白色。
而且那时候她看到的那株小食人花看起来还要比盆里这些大得多。
秦禹有点纳闷……
难道是基因突变?
不可能啊……
基因突变是这么容易就成功的一件事嘛?
那些搞研究的科学家们不要活了。
还搞什么细胞学培养皿,干脆随便拿个贝壳一盖,然后躺着等它们自己变异就行了。
一贝壳能变一次,365天变来变去最后指不定能从一个物种变到另外一个物种完成物种的进化。
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所以她猜想难道是因为贝壳里面没有光线的缘故?
食人花不能进行光合作用就……变黑了?
这个原因委实太过牵强。
按理说,在黑暗中生长的植物颜色才会较浅,这是常识。
没见过在黑暗里成长就往黑皮的道路发展的。
秦禹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答案,只好伸手,想去托起一株看看。
这么多天了它们还没死已经是花坚强了,变黑就变黑吧,非洲人不嫌弃非洲花,反正欧气也不会眷顾她。
她轻轻的托起最边上一株小食人花的花苞。
手才刚触碰到,刚闭合的小食人花便再次张开了嘴巴。
秦禹悚然一惊。
这一次,她明明白白的看到,黑色小食人花的嘴里,已经长满了尖锐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