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醒来的时候正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倒挂在被交错的藤蔓构成的网上。
秦禹,“……”
为什么这个画面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她下意识动了动酸疼的身体,缠绕着她的藤蔓被她的姿势带动,哗啦一声掉了一地的渣。
秦禹明显感到脚上一松。
她瞬间不敢乱动了。
脑袋底下是硬邦邦的地面和低矮的灌木丛,秦禹脑袋朝下,翻着眼睛看着在她眼里颠倒的世界。
……这到底是不是教主大人在的那个世界啊。
不会是穿错了吧?
万一跳崖没死结果穿错地方那就尴尬了。
她费力的想要蜷起身体往上抓住脚上的藤蔓。
身体太过僵硬,失败了。
她喘着粗气头晕目眩的死鱼一样直挺挺的挂着。
这操蛋的人生。
谁规定穿越都要被挂在树上的?
她运起一块腹肌的力量,又努力了几次。
依旧未果。
倒是那个藤蔓在她的动作下微微扭动了一下,于是秦禹一侧脑袋就看到下面一朵熟悉的红色大花。
秦禹,“……”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朵花。
花朵的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水潭,应该是山泉的泉眼一类的,正缓慢的冒着气泡,而生长在水潭边的大花,火红的花瓣深绿的叶子,叶子底下簇拥着鼓鼓囊囊的一坨青翠的芦荟般的小叶,顺着那根笔直的茎干看上去,花红的花瓣翻卷开来,露出里面整齐而锋利的牙齿。
大食人花摇了摇脑袋。
秦禹下意识一激灵。
作为一个上次差点被食人花消化液化成渣的受害者,秦禹这一刻的心情十分复杂。
怎么说呢。
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自己能看到这朵食人花。
这代表这不是她的错觉。
她真的穿回来了。
而且落脚点就是当年那个地方。
一毛一样。
差别就是当年底下有水,现在没有。
……所以如果教主大人再不发现她的话,她可能就要从这上面一头栽下去再次成为食人花的花肥了。
教主大人,你再不来你要失去你的宝宝。
她战战兢兢的看着脚上开始产生断裂现象的藤蔓。
当年救教主大人的时候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将藤蔓弄开,现在才挂着她这么一点重量,这些藤蔓就要承受不住了。
简直一代不如一代!
十分生气!
你们作为藤蔓的素质呢!
噼啪一声。
秦禹脚上的藤蔓猛然断裂了一半!
倏然的下坠让秦禹的一声尖叫被卡在喉咙里,随后,眼前红影一闪,秦禹头昏脑涨的跌落在一个温暖的东西上面。
“教……”她欣喜的从那个东西的怀里爬起来。
然后正对上一张巨大的鸟脸。
长长的红喙后面是漆黑的眼珠,它歪着脑袋,静静的看着她。
秦禹全身的汗毛都倏然立了起来。
一只长腿大鸟!
一只成年长腿大鸟!
她掉在一只成年的长腿大鸟身上!
完了!
这一刻秦禹的脑子里闪过千般念头,其中加粗加大占据了她所有思维的一条是……
药丸。
#我的穿越方式是正确的但是我仿佛又要死了#
她立刻松开下意识揪住鸟毛的手,但是大鸟屁股一动,秦禹一个重心不稳,再次栽倒在大鸟的背上。
大鸟尖锐的啸叫了一声,扭头过来叼她。
她吓得就地一滚,顺着大鸟屁股上长长的尾羽就一路掉了下去。
这只长腿鸟看起来再怎么也有两米来高。
秦禹一路从它的尾巴里滚了下去,正好滚在那个小小的水潭边。
食人花近在咫尺,秦禹甚至能看到它下意识张开了大嘴,对着她猛的喷出了一大股消化液!
秦禹,“……”
她下意识向后一躲。
扑面而来的消化液正对着她的脑袋浇了下来,秦禹绝望的闭上眼睛。
两次被食人花弄死,这经历你说虐不虐!
虐啊!
她缩起肩膀,只来得及伸出手挡住自己的脸。
但意料之中身体被腐蚀的剧痛没有传来。
秦禹等了一会儿也没有感到那种被消化液喷溅到的酸爽。
她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移开了一点点手。
眼前是一根巨大的尾巴,足有一个成年男子的大腿粗细,上面覆满了坚硬的鳞片,此时那些鳞片正全部如同关紧的门一般服帖的扣在那根尾巴上,鳞片的外层滴滴答答滑落深绿色的消化液。
秦禹,“……”
她愣愣的放下了手。
“剪剪……”
“嗷!”话音刚落,那个长着大尾巴的怪物便猛然扭头,撒欢似的对着秦禹拱了过来。
秦禹被它无意识张开的血盆大口吓得差点蹦出三米,但她向后一退,一下撞进了一个结实而温热的怀抱里。
秦禹,“……”
她瞬间僵硬了。
与君再相逢,犹恐是梦中。
她甚至不敢回头。
以前她还曾经觉得书里写的那些什么近乡情怯的故事每一个都是那么的煞-笔。
但真正到了现在这么一刻,秦禹才发现,哪里是近乡情怯一词能够说得清的。
她甚至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
万一身后的人不是教主大人。
万一这真的还只是她身在青冥的一场美梦。
她梗着脖子,对自己说,秦禹啊秦禹,你怕个球,大不了推翻重来,总有找到的那一天。
不要怂,就是干!
她猛的一回头。
然后脑袋被一根手指顶住了。
秦禹,“……”
咦?
身后的人不知是点了她身上的什么地方,秦禹只觉得全身一麻,瞬间什么地方都动不了。
秦禹瞪大眼睛。
……传……传说中的点穴?!
她维持着那个十分喜感的扭头扭了一半的东西,定在了原地。
随后,身后的人缓缓的,缓缓的将双手绕过她的腰肢,将她整个抱在了怀里。
微凉的手指在她的腰肢上互相缠绕,秦禹睁着眼睛,猝然间眼眶便湿了。
眼泪像突然失控的水闸一般从她脸上掉落下来,秦禹原本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
莫名其妙穿越的时候她没有哭。
和毫不熟悉的人一起坠落悬崖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甚至在确信自己已经失去教主大人了的那一刻,她也没有哭。
但这一刻,她在自己完全失控的泪水里意识到,在最艰难的时候她并不是不想哭的。
她只是还没等到那个能让她毫无顾忌在他面前痛哭的人。
但现在她想,她等到了。
身上僵硬的感觉渐渐散去,秦禹软下身体,转身一头扎进了身后的人怀里。
“呜……教主大人……”
我回来了。
沈渊,“……”
他神色不见悲喜,只垂着脑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你……”
他低哑道。
“你回来叫的第一个名字,竟然不是本座?”
不负责任小剧场:
教主大人:【恼怒】她第一个叫的竟然是这个畜生!【怒指剪剪】
剪剪: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