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妈妈说的乡间趣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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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妈妈笑说:

“自然不是。这是人们找不出具体原因,仅是一种无奈的说辞罢了。”

妈妈又说:

“有一天,有个微州人路过兰溪,无意间听到这个消息,便赶到东岩寺看个究竟。他看了之后,感叹说:

‘这里的人根本不明白其中奥妙。宝物已显现踪迹,若不尽快取走,徃往还会有许多人因贪財而枉送性命。如今我不如顺便将它带走,省得再有人下井送命。’

众人听了他的话后,都不以为然,纷纷说他是讲大话,瞎吹牛。并且激将他说:

‘你若真的真能捞取井中金牛,非但金牛归你,而且我们还会一道筹钱奖励你一百两银子。只怕你亦仅在这儿说说大话吹吹牛皮,过过嘴瘾而已。’

那微州人笑了笑说:

‘大家要奖励我银两,我不敢当。不过取走金牛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他没等众人反应回话,便沿山边爬到东岩寺后山的山顶。不一会儿便从山顶下来,手中多了个用红布包好的物件。众人不明白其中奥秘,便都纷纷向前嘲讽他说:

‘你这人真是口出狂言,吹牛不打草稿!到后山上转悠一圈,便妄说取了金牛了。再说,金牛明明在井底,又不在山上!你现在用红布包了一山上石头,便要来诓骗我们一百两银子,真是可笑之极!’

那微州人笑说:

‘宝物我已取走了。我哪曾说过要你们的奖励?但我敢说,从此之后,这口井里再亦不会出现什么金牛了。’

说完话后,那微州人便背着那个用红布包裹的物件,悄然离去。果然自他走后,每天到下午二点十五分至二点半这一刻时内里,这口古井里真的再亦没出现过金牛的身影,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一切恢复原来模样,古井依然又深又黑看不见底。众人一时弄不明白这究竞是怎么回事,莫非真如那人所说,已将宝物取走?但有怎么可能呢?于是有人爬上后山,沿那个微州人走过的山路走了一遭,这才恍然大悟,如梦方醒。原来在山顶的某一处留有被人取走金牛的印迹,牛影迹还在呢!其实真正的金牛藏在山顶,而不在井底!出现在井里的金牛仅是山上金牛在太阳光折射下的倒影而已。本来金牛埋在那人迹罕至的山顶上,由于长年的风吹雨淋,时间一长,金牛便逐渐逐渐地露裸出来,现了原形。再在下午的二点十五分至二点半,这一刻时段里太阳光一照,恰巧折射井里,井里便有了金牛的倒影,于是产生让人觉得金牛便在井底的感觉。明白这一道理后,众人皆叹说:

‘这世上只有微州人知道怎样得宝!人家拿走了宝物,而我们此前还在这儿嘲笑他,还说人家可笑之极。其实真真可笑之极的人应该是我们!’

所以说微州人得宝才算是真正得宝,因为他们有藏书有藏宝图,按图索骥,手到擒来,轻松之极!”

我问妈妈:

“您说微州人有藏书,知道宝藏埋在什么地方,那为什么他们不将所有的宝藏都挖取囬家呢?将所有的宝藏都挖运回家该多安全呀!省得有些宝藏埋在地下,经过风吹日晒雨淋显现出来,若让人偶尔碰到得去宝藏,这对他们来说不就是损失与担忧吗?”

妈妈笑说:

“小宝贝,这个问题问得太好了!妈妈以前小时候听大人们讲宝藏故亊的时候,亦会常常会产生这种疑问。可大人们跟我说,那是讲的故事,故事的情节是真是假,他们亦不知道。按理说,这么多的財宝在野外,手中又有藏宝图,岂有不急着去取的道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但大人们根本不作回答。后来我长大了,若再去问大人们这种问题,大人们定会说我脑子出毛病了,那是说给孩子们听的故事又不是科学考证,你如此较真,不觉得特傻吗?因此我亦一直将这一疑问埋在心里。后来我亦渐渐明白其中的一些道理,亦有了自已的一些看法。”

我笑说:

“你究竟有什么看法呢?”

妈妈笑说:

“妈妈昨晚不是跟你说过,当年我们兰溪人与微州人一起埋宝藏的故亊吗?微州设计毁了我们兰溪人的藏书,这样就独霸了这批宝藏了不是?但又如何将这批宝藏传给子子孙孙呢?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将宝藏分成二十册,第一册传给儿子,第二册传给孙子,第三册传给重孙子。依次类推,所以到现在都有宝藏可挖。”

我忙疑问:

“要是那微州人有二个儿子五个孙子呢?”

妈妈笑说:

“很简单每人一册。”

我笑说:

“总共二十册,二个儿子五个孙子二十五个重孙子,每人一册怎么分?”

妈妈笑说:

“乖孩子真聪明!什么事都瞒不了你。按理说,那微州人将宝藏书传到孙子重孙子,已经很了不起了。等孙子重孙子将宝藏书所记载的宝藏挖尽,宝藏书亦就是一文不值成为废纸了。可五六百年来到如今他们依然有财宝可挖,有人或许不信,可去年阎童衬石佛殿宝藏事件便是例证,这铁一样亊实不得不令人信服.然而他们究竞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呢?这一点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要去探究那微州人为何会将藏书传得那么久远,并且至今还有宝藏可挖,这是一个异常难解的谜!咱们还是讲讲其他宝藏的故事吧!”

我笑问:

“妈妈,这宝藏书都让微州人拿去了,难道我们兰溪人就永远得不到宝藏了?”

妈妈笑说:

“当然亦有人得到过,自叙源的玒庆兴不就是吗!再说天下的宝藏不光仅有微州人藏书上记载的那一批,还有别人埋藏的。比如我们乡下人传说的吴宅口的伍佬,他埋藏的宝藏亦不计其数。不过人家微州人家中有藏书,按图索骥取宝物如囊中取物,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微州人取宝亦有定数,否則几百年前便取完了,那能留存至今?而我们兰溪人要想得宝藏,完全凭运气福气,是偶然中的偶然,侥幸中的侥幸,碰巧中的碰巧而已。”

妈妈又说:

“下面我讲一个以前发生在厚仁镇上的一个真实的得藏故事。”

我惊讶地笑说:

“就是离我们这儿五里路的厚仁镇?照您这么说来,我兰溪真是个重要的藏宝地方。”

妈妈笑说:

“当然是。话说以前厚仁镇上有个名叫潘周的人。他平常每天会挑一些茶壶茶杯茶罐在街上叫卖,以此度日。他家里穷、房屋旧、赚钱又少,亲戚朋友没一人看得起他的。不过潘周的老婆却是个非常贤惠的人,她嫁给潘周已有十年,生有二儿一女,二个儿子一个九岁一个七岁,女儿五岁。潘周妻子除了在家照顾孩子外,还要帮潘周在街上卖些壶壶罐罐。由于潘周不善经营自己的小生意,或者说时运不好吧!因而潘周一家五口人,日子过得相当紧巴。潘周妻子非常体谅潘周,她既不嫌弃亦不埋怨自已老公没本事赚钱少,反而经常好言宽慰潘周,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因而说潘周虽穷,但有个善良贤恵善解人意的好妻子,一家子人还是和和睦睦的。

再说这一年大年三十,天气十分阴冷,风亦有些大。潘周为了多卖一些壶罐,好多换些柴米过年,他特意挑选了一些上好的壶罐,挑到上戴吴宅口连塘岗一带沿村叫卖。然而在这阴冷的大年三十的日子里,一般人家早已将年货办齐,自然亦包括茶杯茶壶茶罐之类的器物。所以说虽然潘周从早上挑出去沿村叫卖,可是快一整天了,亦没卖出多少壶罐,生意可说是十分清淡。眼看到了晚边五点钟左右了,天亦慢慢黑下来了,潘周此时还挑着一担壶罐往家里赶,毕竟家中老婆孩子还等着他吃年饭呢!可当他挑赶到红石凉亭石桥上时,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咕碌咚’整副担上的壶罐全部掉入桥下面的溪水中,只剩一条光扁担。庆幸的是人还好,仅跌坐在桥边,没摔入桥下溪中。否則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浑身浸湿亦真够人受的。这时的潘周是又气又恼又无奈地叹说:

‘在这大年三十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别人家都窝在家里杀鸡宰鹅高高兴兴地准备过年,我却还在为填饱肚子而到处奔忙。本想将这担壶壶罐罐挑出卖掉,好多换些钱粮。可从早上到现在亦没卖出几把,无奈只能挑着回家过年后再说。却不想在此一个趔趄将整担壶罐捽入溪中打得精光。难道我真的如此穷命,连这些壶罐亦不屑随我回家过年?也罢,既然连你们都嫌弃我,看不起我,不愿同我回去,那索性空手回去,一个亦不捡了。明年换另外营生,再亦不卖你们这些壶壶罐罐了。’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头亦不朝桥下溪中张望,便提着一条空扁担,径直奔回厚仁家中。回家后,妻子早已摆好年饭等他回来,三个孩子亦心焦地等着爸爸回来。妻子见他手中仅提一空扁担,以为他将所有的壶罐都卖完了,忙笑说:

‘老公,大年三十生意不错,竞将一大担壶罐全部卖光。看来明年我们要时来运转了。’

潘周听后,气呼呼地说:

‘今天只卖掉三把茶壶。’

妻子忙问:

‘仅卖掉三只?那你今天为何两手空空回来,另外一些壶壶罐罐呢?’

妻子追问,潘周只好直说:

‘今天生意差,卖到下午五点仅卖出三把茶壶。我想既然卖不了,不如早点回家吃年饭。不料挑走到红石凉亭的红石桥上,不小心脚崴了一下,打一趔趄,竟将一担壶罐全部摔入桥下的溪水中,无奈我只好提着扁担回家了。我想既然老天爷都叫我们不要卖壶罐了,不如明年改行做点别的卖买。这壶罐生意,一年到头连张嘴都混不过去,家里房子一直漏水亦没钱修茸一番。’

妻子听了丈夫的解释,连忙笑着安慰他说:

‘货摔了便摔了,人没伤着就好。既然安全到家了,那我们一家人就开始吃年夜饭吧。我们的三个孩子都等急了,一个劲儿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这年头家里穷就没人看得起。你又不善于做生意,有时家里吃了上顿愁下顿,弄得我只好向娘家借钱,次数多了,亲娘亦瞧不起咱们了。明年若改行做别的生意,没成本哪行?正月又不得不我去娘家想法子。所以说,明知家里穷,做人行亊不能任性意气。依我看,吃完年饭后,你还是提着灯笼到红石桥下去看看,我陪你一快去。摔碎的自然没用,假如那些只摔掉一壶嘴的或仅捽了一缺口的等还好用点的,我们去捡些回来将就用用亦好的。俗话说’卖柴烧树叶,卖菜吃红叶’,家里虽说卖壶壶罐罐的,可家里亦舍不用。如今你决心不想卖壶罐了,我亦顺着你的意。不过我想这么一大担壶罐摔下去,总有几把好用的,去捡些回来家里用用还是可以的。’

潘周听了妻子的一番劝说后,亦觉得自己有些任性。这么一大担壶罐’咣珰’捽入红石桥下,自已最起码要下去查看一下,有没有好的?有好的捡几把回来用用亦好的,而自已竞赌气回家,总有些不应该。回家后,妻子非但没破口大骂,反而顺着自己安慰自已劝说自己。应该听从妻子的话,去红石桥下查看查看,总能捡几把好用的壶罐回来。

吃完年饭后,潘周听从妻子的劝说,夫妻两人一起来到红石桥下。二人提着灯笼一看,都傻了眼惊呆了,这红石桥下溪边那里还有什么破壶破罐?桥下溪边竞然全是闪闪发亮的金元宝银元宝!夫妻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坠梦幻之中,两人忙用手猛掐自已耳朵,确有疼痛感觉,方知这一切全是真的。在一阵惊诧与狂喜之后,夫妻俩连忙将金银元宝捡满一提蓝,本来这提蓝是用来装破壶罐,想不到装了金银元宝。提篮装满金银后,顺手覆上一些枯草,二人扛抬回家。回家后,二人挑着箩筐去红石桥下搬运好儿次,将桥下溪边所有金银搬回家中。夫妻两人高兴得整夜合不拢嘴,都笑说:

‘这下子可真发了大財,日子好过了!’

妈妈说到这儿,我连忙笑问:

‘这红石桥下溪边有那么多的金银財宝,为什么之前一点都没被人察觉呢?’

妈妈笑说:

‘那宝物都是有灵性的,岂是随时能轻意显现的!不能显现便不能被人发现,不能被人发现就不能被人获得。这次宝物在大年三十晚上,在这一特定时间显现于红石桥下溪边,又恰巧被潘周夫妇因捡摔碎的破壶罐而在此相遇,机缘巧合,于是发生了这个得藏的亊儿。’

接着妈妈又笑说:

‘潘周之所以能得藏,全得益于他贤恵的妻子。假如潘周摔光壸罐气愤回家,妻子了解情况后,破口大骂或者责备潘周,夫妻俩势必争吵。这样一来,潘周显然不会去红石桥石捡破壶罐,不去红石桥下,便根本没有得藏的亊儿。假如说潘周妻子不勤俭持家,老公摔光壶罐回家,根本不疼惜几把破壶罐,亦不会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去红石桥下。或者说不就是几把破壶罐吗?明天白天去捡就是了,这样潘周夫妇亦不会在大年三十,去红石桥下溪边了。宝物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方,恰巧被特定的人遇上,于是这批宝物便有了新的主人。这事说明什么?说明家有贤妻,胜如一宝。说明家和万亊兴,财运滚滚来。”

我又问:

“妈妈,潘周得到这么一大批财宝之后,会干些什么呢?”

妈妈笑说:

“再说潘周夫妇得了宝藏之后,二人自然十分髙兴。第二年正月初二,夫妻俩带着三个孩子去溪西老丈人家去拜年。丈母娘很是看不起他们,与往年一样,将潘周夫妇一家人安排在厨房里的水缸盖板上用饭,不让他们到正堂八仙桌上用饭,而把另外二位有钱女婿安排在正堂八仙桌上喝酒。这次潘周得了宝藏发了财,心里有了底气。见丈母娘还是那么势利亦不生气,夫妻俩人窝趴在厨房间的水缸盖板上自斟自饮。吃完酒饭后,潘周笑着对丈毋娘说:

‘岳母大人,今年正月过后,我准备在村里造一大厅。完工后,我可要来请你去喝圆工酒。’

丈母娘听后,捂着肚子笑说:

‘你要造大厅,说得是那国胡话!我看你大厅是造不了的,还是盘算盘算今年怎样填饱一家人肚子的事儿吧!到时别到我这儿借钱,我算是烧高香了。你要是能造大厅,我家的鸡不笑起来鸭子亦要笑起来,你就别在我这儿说这种不知羞耻的大话胡话了。’

潘周听了丈母娘如此轻贱他,亦不生气,只是一个劲儿地坚持说今年一定要造一大厅!这时坐在正堂八仙桌上的二位有钱的裢襟听到了,故意调笑他说:

‘岳母大人,您这么打击他的志向不好。大妹夫今年要造大厅,这是大好事呀!我们应该恭喜他才是。再说大妹夫要造大厅,这么大的工程,我们应该资助他一下,以表大力支持嘛!大妹夫,你若今年要是能造大厅,我是开木材行的,到时候你造大厅要用多少木头,尽管到我这儿来拉便是,总之分纹不取。’

另一裢襟听后马上心领神会,亦笑说:

‘是呀!大妹夫今年要造大厅,这是天大的喜事,我们亲戚亦能沾沾他的光,这绝对是好事!再说这么大的工程,作为亲戚理应资助理应资助。大妹夫,你要是今年能造大厅,我是开瓦窑的,到时候你造大厅要用多少砖瓦,尽管到我这儿来拉,要多少拉多少,我分文不取。我可现在跟你说,到时候你不到我这儿拉,我可要生气的,哈哈唅哈!’

此时丈母娘亦湊热闹地笑说:

‘我怎么这么糊涂呢!我女婿要造大厅那是好事,我怎么会给他泼冷水呢?理应帮忙资助呀!我是开茶馆的,我小女婿如果今年真的开工造大厅的话,到时我马上关掉茶馆,帮他烧茶水去好了。凡是他造大厅所需的茶叶糕点,全部我出便是。大家说如何?’

一时间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取笑起潘周起来。此时潘周还是一点亦不气不恼,反而笑说: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三人嘲笑说:

‘我们是什么人!吐出的涶沬都是钉,说出的话当然是真的。倒是你自己担心担心,到时候凭什么去将大厅造好!我看你别在这儿说大话显丑,丟人显眼了。要是你能造大厅,我看老母猪要上树,老母鸡会打鸣了,下辈子吧!哈哈哈哈’

潘周冷笑说:

‘你们把人看得太扁了吧!到时候叫你们哭亦没眼泪!’

众人皆以为潘周说说大话而己。一个连自已肚子都难以填饱的人,说什么要造大厅,这岂不是痴人说梦吗!因而大家取笑一番之后,一笑而过,压根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谁知过了正月,潘周真的选好厅址,叫来工匠动工建造大厅。大厅所需的木头,不是大裢襟许诺给他了吗?到他那儿去拉便是;所需砖瓦,不是二裢襟许诺给他了吗?到他那儿去拉便是;所需的茶叶糕点不是丈母娘许诺给他了吗?派人去她那儿挑来,顺便关掉茶馆请她前来烧菜做饭,让她好好看看女婿家是如何建造大厅的。潘周造了一座大厅之后,丈母娘与二位裢襟以为终于完工了事,可以松一口气了。谁知潘周却说:

‘造一座大厅,太少了,那里够用?钱财不是问题,况且不是还有丈母娘与二位裢襟资助我吗!就造一座大厅,太说不过去了嘛!大厅还得继续造,究竟还要造多少座?我现在还没定呢!’

丈毋娘与二位裢襟听后,心里都暗暗叫苦,懊悔不已。但亊儿到了这种骑虎难下的时候,亦只好硬着头皮了,唯有心中暗暗祈求:

‘不要再造大厅了,不要再造大厅了,到此为止吧!再这样造下去我们只有去喝西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