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咬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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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尽是故人相见

且说荔阳公主墨初,接应熙阳百姓东渡之后,留下宏甲安顿百姓、镇守顺城,自己带着彩凤,还有俘虏有志,赶往荔阳。

到了荔阳,这才听说自己的父亲去找慕白和谈,好长时间还没回来,开始担忧起来。

彩凤说道:“姐姐放心,慕白不敢拿大王怎么样,咱们手中可有他的人。”

墨初点了点头,表情依旧不安,内心还是忐忑。如果慕白想要交换人质,早就应该派人过来通信了。

这时,墨初的干娘思月走了过来,也是过来安慰墨初:“放心吧,大王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墨初还是不安,抓着思月的手说道:“干娘,我要去趟端城,去把父王寻来。”

思月吓了一跳,赶紧把墨初抱紧:“那不行啊,太危险了。大王还没回来,你可不能再出事。”

“那怎么办啊,我着急呀!”墨初说着,把头埋在思月的怀里,开始抽泣起来。

忽然,彩凤灵机一动,说道:“姐姐,干脆我们再派人去趟端城,提议交换人质。”

思月赶忙问道:“那人是谁?职位大不大?值不值得让慕白进行交换?”

彩凤回答道:“他说他叫有志,还是慕白的结拜兄弟。”

“有志?”思月瞪圆了眼睛。

“怎么了,干娘?”墨初止住了哭声,抬头望向思月。

思月难掩兴奋的心情:“我认识他,快带我去见他!”

于是彩凤与墨初,带着思月来到关押有志的房间。思月轻轻推开一点缝隙,把目光投进去,见到一人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大门,手指不停地在敲击桌面。

“还真是他!”思月说了一句,推门走了进去。彩凤和墨初,则在门外守候。

“你这毛病还没改啊?”思月喊了一句。

有志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回头看去,一个不到四十的中年妇女,五官标致但难掩岁月的痕迹。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有志指着自己问道。

“是我啊,思月呀,你不记得我了?”思月兴奋地跟老朋友打着招呼。

“思月?”有志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

思月继续给他提醒:“你忘了,你在禁军南营当兵长的时候,你的中军廷玉大晚上背回来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一直是你给送饭,那个女子就是我啊!”

“哦,我想起来,是你呀!”有志拍着脑门说道,“我记得还是我把你送出王城的。”

“想不到你都做将军啦!”思月说着,推了一下有志的肩膀,“记得那时候你还很腼腆的。”

有志尴尬地笑了笑,摸着后脑勺说道:“现在好了,我都已经娶妻生子了。”

“是嘛,孩子多大了?”思月的眼里放着亮光,纵然时光流逝,但是故人依旧。

有志聊了聊自己,转而问思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思月轻叹了一声,又把自己的事情说给了有志,两个人聊到停不下来。门外的墨初和彩凤,干脆直接走进来,听着两个老友叙旧。

忽然,思月想到了另外一位,低头有些勉强地问道:“那个,廷玉,他还好吗?”

“他?好得不得了!”有志的脸色沉下来,变得不那么热情了,看着三个人说道,“他现在是整个国家最有权力的人,摆弄国王于朝堂、率兵征战于四方。他就是你们的大敌人,慕白!”

“廷玉就是慕白?”思月惊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在龙城屠杀百姓的魔鬼?”

“言而无信的小人?”

“……”

“原来你们都这样称呼他呀!”有志咧着嘴笑道。

“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思月瞪圆了眼睛,心中还是不肯相信,廷玉就是慕白。

有志叹了一声,把头低下,然后说道:“他变了很多。不但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

墨初开口说道:“他现在抓了我的父王。你觉得,他会不会同意把你和我的父王进行交换?”

有志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认识的廷玉了。现在,我跟他陌生了许多。”

思月偷偷瞄了一眼满脸忧愁的墨初,又看了看尽是迷茫的有志,然后开口说道:“走!我跟你一起过去,我去见一见他!”

“干娘。”墨初一把攥住了思月的胳膊。

“放心,他不敢拿我怎样!”思月说道。

于是思月和有志,离开荔阳,渡过大江,来到端城。士兵见到有志平安归来,纷纷围过来,热情地朝他打着招呼。有志一脸的笑容,与众人简单寒暄了几句,然后问了一下慕白的位置,便带着思月过去了。

慕白正与宗贵在书房内议事,见有志出现在门口,很是惊讶,赶紧起身走到有志跟前,说道:“我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

“这是什么话?”有志不太明白地问道。

慕白尴尬了一下,拍着有志的肩膀笑道:“没事,回来就好。”

有志哼笑了一下,伸手把站在外面的思月拉了进来,指着她说道:“是她带我过来的。”

慕白这才把目光聚集到思月身上,仅仅见了一眼,感觉沉在体内的五脏六腑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与此同时,思月也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唇,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屏住呼吸,自己的耳朵能够清楚地听见心跳的声音。

“你们先出去。”慕白嘴上说着,目光却没有从思月的身上移开。

宗贵与有志互相看了一眼,二人从书房离开,顺便把门掩上。

“坐吧。”慕白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

思月点了一下头,坐到了椅子上。慕白则后退几步,靠在桌沿上。二人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凝固。

“想不到我们还能再次见面。”最后,还是思月主动先说的话。

慕白默默地把头低下,轻声地问道:“找到安王的遗子了吗?”

思月目不转睛地盯着慕白,犹豫了一阵,开口说道:“我听说了你的很多事情。记得以前,你可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二十年了,怎么可能没有变化。”慕白把头歪向一边。

这回,轮到思月把头低下了。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因为当初我的不辞而别吗?”

“啊,说到当初,我好像想起什么来了。”慕白说完,双手不停地在身上翻腾,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从最里面的衣服,掏出了一块包裹着的手帕。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支翡翠华胜。

“我那天去集市上买这个东西了,回来之后发现你已经走了。”慕白说道。

思月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慕白手中的华胜,迅速又把头低下。慕白迈步走来,将它别到了思月的头上。

“当初没来得及送给你,现在终于可以了,还挺适合你的。”慕白笑道。

思月的手不自主地抬过头顶,轻轻摸了摸头上的华胜,内心忐忑不安,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慕白转身背对思月,说道:“说正事吧,你把有志带过来,想得到什么?”

思月怔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们的大王,还在你的手中。”

慕白不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沉默了片刻,说道:“跟我来吧。”

打开房门,发现有志和宗贵,二人一左一右,站在门外偷听。二人见到慕白,尴尬地把头低下,蹑着脚步准备离开。

“看戏就要看全景,一起走吧。”慕白喊了一声,快步走出。

来到府衙后院,慕白指着停在角落、盛着棺椁的马车说道:“带走吧。”

思月见到棺椁,顿感头晕目眩、浑身发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捂住嘴巴,失声痛哭起来。

有志赶忙扶住思月,朝着慕白喊道:“你怎么……你不知道我被人捉住了吗?”

慕白站在原地不动,闭上双眼,淡淡地说了句:“后来才知道的。”

宗贵知道气氛凝固下来,赶紧走到马车前,牵起马缰,拉着往门外走。有志则扶起地上的思月,艰难地往前走着。路过慕白,思月扭头看去,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挤出两行伤心的眼泪。慕白一动不动地站着,双眼依旧紧闭,直到思月走出门外,眼泪这才滑落而出。

“老天为何如此戏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