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龙族泽非同人暮日之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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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七幕 风与水之虹

他终于睁开眼睛,视野在窒息般的黑暗后重新映进清早的阳光来。他呼吸到从宿舍窗子外灌入的新鲜空气,稍稍觉得有点安心。

梦境里的宿命感和使命感,如同无穷无尽的黑暗。那些东西,实在太过沉重。

他坐起来,垂下头盯着白色的被单,思索着这个反复的梦境。

可是那真的是梦吗?那么真实那么沉重,仿佛注定的命运穿越时空而来,给你重新戴上青铜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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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黑暗,无边的黑暗。

他在黑暗中奔跑着,似乎是要寻找光明。

视野就算如此剧烈地颠覆,也还是感觉不到任何起伏。因为目力所能及处,全部都是黑暗。

“玛尼。”黑暗中除了他急促的脚步声外还有声音响起,唤的是他的名字。

他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往旁边看去,一个女人慢慢从黑暗里走出来。她持着一根手杖,穿着样式古老的长裙,裙纱上撒着各样的珠宝,光芒耀眼宛如太阳。宽大的裙摆拖曳在她身后的地面上,宛如一簇盛放的巨大花朵。

“玛尼。”她睁着眼睛,瞳孔却没有焦距,声音稳重又温柔,好像是个母亲或长姐的角色。她左手持杖,右手向前摸索着走近他,唤他的名字,“玛尼。”她说,“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姐姐。”他有些心虚,“我……我想看看外面。”

“外面很危险。”她摸摸他的脸,微微皱眉,“你不可以出去。”

“那我们就一直这样躲在这里吗?”他有些疑惑,抬脸望着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快和姐姐一样高了。

“不是躲,而是等待时机。”女孩表情上略过一丝阴冷,微微侧过脸去,没有焦距的瞳孔涌现出无数恨意,“所谓人类,不过是脆弱不堪的生物。我们只需等待,等待他们的生命耗尽或者王之愤怒的来临,无论哪一样惩罚都可以置他们于死地。”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有些急切地拉住女孩的衣角,古老温润丝绸的质地,却没有温度,滑过指尖仿佛谁的叹息。

“很快,很快了。”女孩将手放在他的头上,似乎是安慰的语气,“你要耐心些,玛尼。”

“可是‘很快’到底是多久?”他不满地撇嘴,“对于我们来说的‘很快’对人类不也是很长一段时间吗?比如他们出生之后很快就会死去,花朵开放之后很快就会凋零。”

“你还太小,玛尼。”女孩摸摸他的头,“等你长大,你就可以将【先知】发挥到极致。到那时,你在【先知】方面的造诣将超过我,甚至可以超过……陛下。”

“陛下?”他吐吐舌头,“可是我们已经背叛【他】了啊……”

“【无论多少次背叛、多少次死亡,【他】仍旧会携千军万马而来,剿灭叛军,重临世界。】”女孩叹口气,空洞的眸子似乎望着远方的未来,“这也是我当年反对你背叛【他】的……原因。”

“可是大家都不相信你的预言,姐姐。”他小心翼翼地望向女孩的脸。

女孩的表情毫无变化。她垂首,轻轻拍拍他的头:“他们会相信的,玛尼。几万年之后,他们会相信的。”

他的意识在这时才开始复苏,女孩的脸随着梦境即将结束的起伏而变得暧昧不清。

又是……这个梦。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耳膜擂鼓似的振动,听在耳朵里像是那些古代祭祀时急奏的鼓点,伴着刚刚他称为“姐姐”的女孩的咏唱声,在混沌和黑暗里意外地清明:

[万物的命运皆已注定,乱战的兵伐皆有归墟。]

[即使斗转星移,万物巨变,【他】仍会再次君临世界,以【绝望】之名。]

[日月颤抖,万星披洒,天地战栗。]

[臣服【他】的将重获新生,逆悖【他】的将永陷死亡。]

他终于睁开眼睛,视野在窒息般的黑暗后重新映进清早的阳光来。他呼吸到从宿舍窗子外灌入的新鲜空气,稍稍觉得有点安心。

梦境里的宿命感和使命感,如同无穷无尽的黑暗。那些东西,实在太过沉重。

他坐起来,垂下头盯着白色的被单,思索着这个反复的梦境。

可是那真的是梦吗?那么真实那么沉重,仿佛注定的命运穿越时空而来,给你重新戴上青铜的枷锁。

“你怎么又缩水了?”路明非打量着正太装扮的路鸣泽,奇怪地问。

“嗯?哦这个啊,哥哥你比较喜欢我上次那样吗?”路鸣泽笑盈盈地,原地缓缓转了一圈,“那我就再变回去……”

“等等,停!”想起上次被亲的经历,路明非涨红脸有些慌乱地摆手,“不用……你这样就行。”

“喔,哥哥的意思是比较喜欢我现在这副模样?”

“你滚蛋。”

“哥哥对这个东西一定不陌生吧。”小魔鬼眼见调戏兄长不成功,就笑嘻嘻地举高右手里的行李箱,那上面类似于某个女孩发色的颜色刺痛了路明非的眼睛。

“呐呐,看我多好心,为了哥哥你,箱子我都给你千里迢迢送过来了。”清秀的少年涎皮赖脸地说着,满脸“看我们这服务的质量那是杠杠的哥哥你卖命绝对不亏本”的得意劲儿。

路明非只是呆呆地看着,没有动。那些远去的遥不可及的回忆,慢慢地追上了他的脑海。

为什么要送回来……就让它这么消失不好么?生命像樱花也好像烟花也好,只要盛放过和绚烂过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一次次地追过来?你喜欢我又能怎么样呢小怪兽?不要一次一次地来问我的心了……我真的不喜欢你啊小怪兽……真的……很愧疚啊……

眼见路明非没有反应,路鸣泽撇撇嘴,上前几步把箱子放到路明非的床上,并贴心地附带开启箱子服务,然后退立一旁:“好啦哥哥,别发呆了,检查一下有没有少了的东西吧。”

路明非缓缓转过头,手缓缓伸进箱子里拿起一只橡皮鸭。橡皮鸭上的白色标签静静地贴着黄色的小鸭嘴,“sakura&绘梨衣のduck”仍然是以不太好看但非常认真的字体写着。

一次又一次地,悲伤反复来反复去,慢慢地心就麻木了。现在他看着这只橡皮鸭,再也没有想要哭的冲动,只是觉得心底涌动着不曾退去的……愧疚。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喜欢上她的原因吧。路明非想,如果在红井之底被赫尔佐格杀死的是诺诺,那么那时自己的反应会是什么样、过后自己对于诺诺的回忆和痛苦又会保持多久呢。

还是说……只有对你来说是【特别】的那个人,才会让你的一生都带上他的痕迹,铭记永生痛苦永生而永远不会忘记么?

“为什么……”路明非开口,“要给我这个?”

“纪念一下嘛,毕竟是第一个喜欢哥哥的女孩。”路鸣泽望向路明非的脸,语气有些忐忑。

路明非闭了闭眼睛,再次看向手里橡皮鸭的标签。

突然路明非睁大眼睛,他发现橡皮鸭的标签……似乎跟上次在红井看到的标签……有些不同。

路明非把橡皮鸭的标签翻来覆去地看,不知道为什么精神突然紧张了起来,却始终没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同。

标签是白色的硬纸,字迹也是绘梨衣的。可是他没来由地觉得“sakura&绘梨衣のduck”中,有什么跟上次在红井见到的不同。并不是字迹不同,而是很小很小的一个地方……

可是到底是哪里呢?路明非想。最终他放弃了,放下橡皮鸭揉了揉脑袋。大概是心理作用吧。他想。

“怎么哥哥觉得有哪里不对吗?”一旁的路鸣泽问道。

“没……”路明非摇摇头,心说大概真的是心理作用吧。

有那么些很微小很微小的事情,人们总会忽略总会放弃对它们的探寻。可殊不知,每每能影响大局激起千层浪的,总是那些被风吹动的枝头的细枝末节。

“既然没问题那哥哥就收好吧,接下来我要跟哥哥说的可是正事啦。”路鸣泽昂起一本正经的小脸。

“正事?”路明非强打起精神一边说着白烂话,一边从床底的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一幅折叠好的油画放入眼前的红色行李箱里,然后扣好箱子,想了想把它重新放回床底,“身为一个奸商你能有什么正事?继续推销你们公司的黑心服务?”

“瞧哥哥你这话说的,我们赚的可都是良心钱,白色收入呐。”路鸣泽看着路明非的动作,“话说哥哥就把东西放在床底么?”

“要不然放在哪儿?”路明非翻了个白眼,“老子没什么隐蔽的地方了。”

有那么些人,在你生命中留下痕迹后,就该随着时间慢慢远去慢慢沾满灰尘。因为他们不是你的亲人,不是你的爱人,也不是你的贵人,与你的关系只是单向的。当你面对那些人留下的东西不知所措时,就应该把那些与那些人有关的东西放在能触摸到却看不到的地方,等它们也慢慢沾满灰尘。说不定很久以后的那个时候,心里的伤已经平复了,那道当时痛彻心扉的痕迹,也被灰尘填满了。

就好比书里你很喜欢的人物死了你会为他续写结局,你爱的人老了你会想象她年轻时美好的样子。只要打击不会让你一蹶不振,你就会慢慢忘记当初的那个人。

毕竟谁也不愿意活在悲伤里。

“那咱们就进入正题吧。”路鸣泽拍拍手,在路明非的床上坐下来,“哥哥也注意到最近彩虹出现很频繁了吧?”

路明非一愣,随即点点头,心里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很频繁……怎么了?”

“在人类的认知里,彩虹只是光透过水滴发生的折射和反射现象。”路鸣泽淡淡地看向窗外,现在是凌晨,白色的天幕缓缓揭开,一道浅浅的彩虹又浮现在天边,“可是在龙类的元素学中,水元素与风元素结合的话,就会形成彩虹。”

路鸣泽线条分明的侧脸在熹微的晨光和明亮的灯光下半明半暗,半阖的黄金瞳里仿佛沉浸着大海的星点。他面无表情,就好像刚刚说了“哥哥今天的早饭是什么”这样的话。路明非呆住了:“……等等等等你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哪有这么严重。”路鸣泽耸耸肩,侧过脸来看着路明非,“《零之使魔》里不也是这么说的么?”

路明非捂脸:“……那是架空啊兄弟!”……但是等等,如果说水元素与风元素结合生成彩虹的话……那么这就意味着……!

“没错,哥哥很聪明嘛。”路鸣泽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明非一眼,站起身来走向窗边。窗外,一道七色彩虹正以缓慢的速度逐渐形成,颜色由浅至深,似乎有人执笔沿着弧线的轮廓细细涂描。彩虹笼罩下,巨大的浅金色太阳慢慢升起。

浅金的光汹涌地撞到窗子和路鸣泽的衣角上,洋洋洒洒起浅白的光辉。自天空倾泻的初升的日光下,路鸣泽转过身来,黄金瞳里是比初升日光还要美丽的星芒:

“海洋与水之王、天空与风之王……即将苏醒。”

“等等等等最近彩虹是很频繁但是这跟水王风王有什么关系?”路明非目瞪口呆。

“每个君主苏醒之时,在他们的觉醒之地,他们所属的那类元素的浓度和波动会比平常更加剧烈。”路鸣泽说,“比如苏醒的康斯坦丁像个炼钢炉,耶梦加得苏醒的时候在北京出现了地震。”

“也就是说,”路明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出现彩虹的地区……就是龙王苏醒的地方?”

“不,”路鸣泽摇头,“风王和水王的觉醒之地是不同的。风元素和水元素从他们的觉醒之地分别向周围散播,在途中相遇,凡是风元素和水元素足够浓烈的地方都形成了彩虹。”

“这么说……不能通过这个来判断龙王的觉醒之地在哪里喽?”路明非问,“……我是说卡塞尔。”

“当然不能咯,”路鸣泽摊摊双手,“毕竟他们又不知道彩虹跟龙王有什么关系。”

“哦。”路明非应了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点高兴。

不要再杀戮了吧……我身边的人……不要再死去了吧……就这样……就好了吧?

“不过,”路鸣泽突然说,“如果哥哥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哥哥呐。”

路明非抬起头,只见眼前的男孩微笑着,周身笼着初白和浅金的光辉,漂亮得宛如晨曦中降下的妖精。男孩说:“因为你是我哥哥嘛。”

路明非一怔,随即大声说:“得了吧你,又得用四分之一来换吧?”

“哪儿的话。”路鸣泽重新坐回路明非身边,仰起小脸笑吟吟地看着他,“哥哥你要是用最后的命来换这种毫无价值的情报,那多亏本儿啊。”

……其实价值很大好么?!至少对于学院的疯子们来说那是天大的价值……路明非默默地打了个寒颤。如果让学院知道了龙王的苏醒位置,估计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吧……

“我不想知道。”路明非缓缓地说。

不想知道,只想做个普通人……是的,只想做个普通人……

小魔鬼却一点也不意外:“早就料到啦,哥哥你心里是打的‘无论如何也不卖命简简单单过完后半生’的算盘对吧?”

“……后半生……”路明非捂脸:妈蛋老子连妹子还没娶上就转入孩子都婚娶完毕的中年状态了怎么破!!

“但是我说过啦,”路鸣泽盯着路明非的眼睛,漂亮的瞳子里仿佛旋转着曼陀罗的花纹,“你·已·经·被·抓·住·啦,哥哥。”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一只手缓慢地掐住了。小魔鬼又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妖异诡魅,如同撒旦如同邪仙。他想说路鸣泽你装大人很来劲是吧,可是他看着小魔鬼的脸就说不出来了,喉咙处的那只手似乎在无声息地收紧。

“你被抓住了”,这是玩笑对吧?只是个臭小鬼装装大人说出的玩笑罢了你当个什么真啊路明非!

可是……真的是玩笑吗?

自己一直被这个魔鬼玩弄于股掌。

路明非感觉自己脖子后面有冷汗慢慢渗出。

“好啦哥哥,不逗你了。”路鸣泽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那种无形的压力也瞬间撤走,“接下来我来给哥哥科普一下水王风王的知识好了,哥哥日后一定会用到的。”

路明非怔怔地看着路鸣泽,冷汗从耳后浅浅地划过。

他是魔鬼。即使外表是个乖乖的孩子样。自己一直都知道。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选中的是我呢?

虽然每次都拒绝他的拥抱,但是为什么……会渴望魔鬼的温暖?

真的只是因为……太孤独了吗?

等等打住!老子一半多命都卖出去了还怕你最后的四分之一?大不了逼急了许个同归于尽的愿望不就行了!

这么想着路明非顿时觉得有了底气,专心去听路鸣泽的科普。

“在龙族的元素学里,万物生于水,毁于火,灵灭于精神。”见路明非恢复了状态,路鸣泽开始传授龙族课程,“龙族之中,黑王所掌权能为最高,白王其次,继而为四大君主。四大君主所属元素系别之中,又以水为生,火为灭,风为探,地为辅。”

“水为生?”路明非愣了一下,“水王有复生的能力?”

路鸣泽摇摇头:“不,别看这么说表面上水王好像很牛逼的样子,但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顿了顿,他又说,“【水为生,火为灭】只是在说【万物生于水,毁于火】,无关水王火王的强弱程度。因为只要是君主或者是具有特殊言灵的混血种,都可以下达【死亡】的命令。而【创生】的命令……只有【神】才可以施行。”

【创生】的命令……连小魔鬼都不可以下达的绝对权力的命令。能施行这种命令的【神】……该是什么样子呢?路明非默默地想。

“【神】,是【至高无上】、【绝对权力】的存在。”小魔鬼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黄金瞳对上路明非的眼睛,幽深的眸底盛开金色的妖异花朵,“哥哥,你可以成为【神】……只要你愿意。”

又来了。路明非很想狠狠地敲敲这个大孩子的脑壳看看他整天到底在想什么啊。话说你们公司是怎么培训你们的啊?滥用童工不说还往你们脑子里疯狂灌输这些中二知识!你们公司在荼毒幼齿儿童和优秀少年的幼小心灵你们公司他爸妈知道么知道么!!

“哥哥不愿意么?”路鸣泽淡淡地说,漫不经心的语气里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成为了绝对权力的存在的话……就不会被欺负啦。”

路明非一愣。

“以前就跟哥哥说过吧?”路鸣泽抬起眸子,灿烂的妖娆的光芒在他眼底绽放,宛如跌落深渊的人看到的最后一眼明月的月光,“只要你愿意,诺诺何止不会再欺负你她甚至会哭着跪下求你,至于恺撒……”路鸣泽冷笑,“他怎么敢抢走你看中的女人,怎么敢堂而皇之在你面前举行他和诺诺的婚礼?到那个时候,你不必把诺诺主动跟你搭话都当成一种奢望,也不必揣测诺诺的心情为了一纸婚书焦躁不安。到那个时候,任何人都不敢忤逆你,你就是规则就是教条就是绝对的存在!”他的语速慢下来,仿佛念诵古奥的教皇文书,“你会是【神】……路明非。”

我……会是神?

路明非怔住。

小魔鬼刚才的每一句话都直戳他心底那些最隐秘最不想让人知道的地方,比如为了诺诺的一举一动而窃喜,以及……对于恺撒的嫉妒。诺诺和恺撒堪称绝配了吧,可小魔鬼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说如果自己许愿那么诺诺就会匍匐在他脚下,诺诺恺撒这对神仙眷侣就会化作大难临头的同林鸟。

以前他以为要是诺诺恺撒结婚的话自己照样过自己的,可是等到诺诺真的要在结婚申请书上盖章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心真的很痛。

痛得不会麻木。

现在虽然诺诺延后了婚期,但是最多五年后诺诺照样跟恺撒走过红地毯不是吗?

再不许愿的话……会不会……来不及?

“切,”路明非佯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你以为我傻?卖了这最后的命我就没命了,到那个时候就算我成了神,还不是过瘾几分钟然后立马伸腿瞪眼上西天。”

路鸣泽看着他:“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呢?”

“得了,”路明非冲路鸣泽摆摆手,“你甭跟我说了,我不会卖的,老子的原则就是不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路鸣泽好心地提醒他:“你已经开了三次了哥哥。”

“……总之老子就是不卖!”路明非感觉自己像一个在面对问自己要名牌包包的夫人而自己撒泼打滚对夫人说不行没钱了老婆我们回家的没种老爷,“坚决不卖坚决坚守最后一块土地!”

还有……如果把最后的命也交换了,自己潜意识里那些未知的【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就真的消失了啊。

“好吧,”小魔鬼叹口气,“还以为这次能借着水王风王或者诺诺的旗号把哥哥你的命拿到手呢。”他站起来,“那哥哥要是哪天准备破罐子破摔了我还是随叫随到哦。”

路明非一脸鄙夷:“放心不会叫你的祝你一路摔下楼去好的不见。”

路鸣泽没有走向门口,反倒是笑吟吟地走向了窗边:“哥哥说的哦。”说着就一下子轻盈地跳上了窗台。

“你要干什么?”路明非隐隐地觉得不对。

“哥哥说的嘛,让我摔下楼去。”小魔鬼侧着身子看他,“那我就跳啦。”

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小魔鬼纵身跳了下去!

卧槽路鸣泽这是三楼啊!

路明非连忙连滚带爬地赶到窗边向下望去,可下面一团白雾,哪里还有小魔鬼的影子。

“看我多诚信呐,哥哥的话我全部做到了。这样的业务员哥哥你还不放心吗?”耳边传来路鸣泽远去的笑声,路明非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妈的下次我再相信他我就是他生的!”路明非颤巍巍地扶着桌腿,再次恨恨地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