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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追魂剑横空出世 老怪叟语破天惊(下)

于庭壁俯首爱怜地望向她的脸,伸手盖向她的唇,许久才道:“我恨自己怎么不想一想,于是我耐着性子思索,师妹你不知,我想了足有一盏茶的光景才想起应该买一匹马代为脚力,等我到傲世峰时已换了五匹坐骑了。师门学艺十载,我从未觉得我的刀有那么锋,拦我者只有退路没有活路,各地不知为何搜查甚紧,越临近空前教匪寇就越多,有的竟然抓人充数,一****被人所劫,虽没栽但也受了伤,只赶了几十里路便支持不住,只好就店安歇,想歇一下脚力再走,谁知一顿膳没有用尽,却风闻店外有一老者卖剑,价钱是五只活山鸡,而且必须上山现抓,有的摇首叹息,能拿来银子却抓不来山鸡,我一听但觉得事有蹊跷便想出去看看,谁知却看见叫卖的白发老叟手里拿着你的追魂剑,就在我惊魂未卜之际他却要离去,我吓得几步跑至近前。他见我执意要买便执意让我去捉山鸡,可是哪有山鸡说抓即得的,我又负伤在身,寻遍了附近整座山一天一夜才抓了三只,我千般说情,万般求他,说余下的两只日后加倍偿还,可是他愣是不理,如此耽搁了一天一夜,我便有些后悔,追魂剑他日有机可求,可救师妹刻不容缓,我知道向他再求情也无济于事,便说那三只算是订金,改日我再送来那两只,谁知他见我要走竟要把那三只放飞,还扬言这不算数儿,我一时大怒,这可是我耽误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这样不算了,同时我晓得他在故意刁难我,想此老叟必不是一般常人,恐晓得师妹遇难,本来我想问上一问但量也白问,只好耐着性子去抓那两只,一夜未睡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又抓到了两只山鸡,我高兴得一路跑回,因大喜之故加之太过劳累,一进门都透不过气来,足有一刻钟才能勉强说话,谁知我好不容易说抓够了,他竟然极不惭颜地告诉我说跑了一只,他不但不怪他自己,反而赖我抓得太慢,我险些没有被他气死当场,再也无力起来,谁知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不但一句知情话不说反而危言耸听,又去店外大相叫卖,我惟恐真的有人像我一样晓得这柄追魂剑,何况此处离空前教只不过二百余里,我只好以膝代足爬向他……”

“师兄!”云中月心痛得酸泪扑面,“都是愚妹不好,是我害得师兄……”于庭壁摇了摇动头,安慰地笑笑,“这一次我千求万揖,说是自己的不是,不要让他见怪,不要再大相叫卖了。他终于开了情,一允道,‘这柄剑我只卖给你,只有你小子抓来的山鸡老叟才换。’我连声叫好,如同获得了重赦,再度起身,”于庭壁笑了一下,“我都不知哪来的力气,当我再一次走向山的时候竟然比任何一次都快,而且一心一意抓山鸡,我从未抓过两天两夜的山鸡,待把最后一只山鸡抓到时,不论听力还是脚力都较以前更胜一筹,有如此之觉,我便有些想入非非了,该不是那位老叟是师祖吧?师祖云游打此经过,晓得师妹被空前教所陷,此时去空前教不是救人之机,故拿追魂剑来刁难我,练一下我的目力和听力,可是忽尔我又觉得自己是一个白痴,师祖归隐江湖几十年,从不轻易现身武林怎会如此巧遇仙迹?纵然如此待我回到店时还是两眼绽光,可令我遗憾的是,我越看越不像,他虽白发飘然但却面若童颜,师祖归隐业已七十余年,可他似乎比恩师还要年少,更重要的是,他双腿不一,一长一短,脚上只趿拉着一只无底草鞋,而且连走路都有些出气艰难,毫无一点功力而言,我虽然很失望,但也很高兴,虽然他不是师祖,毕竟我要把追魂剑换回来了,他果然不负前言,二话没说,便把追魂剑给了我,我尽管曾经生过他的气,甚至还有些气怒,可是临上马时竟有些依依不舍,我千拜万拜才肯离去,谁知刚走了几步,他便把我唤住,说他腿脚不好,可不可以二人同骑搭他一程,我正在恋恋不舍,闻言大喜一口允诺,言罢才有些悔意,我要去救师妹本已耽搁如此之久,一人一骑尚可不济……他好像看出我脸上瞬间的变化,便转身向另一路走去,我见他一步两拐又有些不忍,只好掉转马头赔笑道,‘老前辈如果不嫌驽马蹇足,那就你我共骑!’我下马将他扶在马背上,他前我后才离去。他上了马后一路上大说山鸡,直到最后他才有些好笑地问我,‘小子你何以非要这柄剑?老叟一生只吃山鸡不足为怪,而你却非要这柄剑!’我以为他在耍我,便说‘老前辈,你就不要耍在下了。’我见他毫无反应,便试探地问,‘老前辈真不知此剑是何剑?’他有些惊觉地回转身一把抓住我,急问,‘小子这莫不是一把宝剑?’我当然不敢和他说这是追魂剑,可是我又不想骗他,只好点了点头。谁知我看了他的表情,听了他的话险些没有跌下马背,他掂膝跺足,说那儿还有几把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我一时被他说得有些怀疑,该不是千辛万苦换来的这柄剑是假的?师妹陷入空前教,剑必会落入他人手中,怎会轻易在这位貌不惊人一无功力的老前辈手里,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只想摘下行囊细细地看一看,谁知他吵嚷着不让我看,还说像这样的剑那个洞中还有好几柄,还要让我带他去那儿取剑,并且跟我大讲价钱,说他不知这是一柄宝剑才换了五只山鸡,倘若知晓岂能五只易换?一面又慷慨解劝自己,换就换了吧。还问我剩下那几柄都给我,我给他多少山鸡?我哪还能听下去,忙拉紧缰绳,我二人便争执起来,最后他见我执意不去,便吵嚷着价钱放低,他便搭的脚力也可以折价,反正他有那么多宝剑呢!我一心只想救师妹去,更心似油煎,最后他见我有些怒不可遏便道:‘小子大凡宝物见到而无缘得到,不死也要大病一场,老朽孱弱之身不死也要大病一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忍心眼巴巴看我死吗?你帮我做了这件事,老朽有机会活着再帮你做一件事!’我早已被他气得恶怒冲天,吼道:‘你帮我,你能帮得了吗?我要急着去救我师妹,急着去救我师妹你知不知道?’

‘你师妹是活的还是死的?’我一下被他气鲠了咽喉,他见此笑道:‘既然她没死,那你得让我活着!’言罢竟然撒开马缰绳,双腿一扣马腹,此马烈性大开急奔而去,此时又天色甚晚,我真想张下马背另寻生路,谁料他竟东倒西歪坐不住,我不栽下他都要栽下,有好几次都险些撞向山峦,我只好仰天长叹。一旦不和他吵了,但觉两耳生风,脚下如掠浮云,莫说是一匹常马,即便是千里名驹也没有如此的脚力,且二人一骑!抬头再望他时,他哪里是立不安坐不稳,而是坐下之骑随他亦步亦趋,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带的不仅仅是一匹马还有我,如此卓越的轻功当世少见,如此这般我才真正的恍然大悟,原来他要去救师妹。”

云中月直听得奇了,一时间有好多话要问,于庭壁依然沉浸在那份幸喜之中,怜爱地捉住她那绽着异彩的美眸,“我高兴得大喊三声自己愚笨,又大谢三声老前辈!”云中月满眸子流露出感激,于庭壁接着道:“等我们飞身下马时便是此江对岸。老前辈不但深谙水性,而且早有安排,这只舟便是用来接你的。”

“是老前辈救了我?他人呢?”

“还有一位,我们是不期而遇的,亦可算是里应外合了,我们正找得急,不知你究竟身落何处,闻到了醉老前辈劈掌震洞的声音。”

“醉老前辈?”云中月一惊,“他怎会来空前教救我?”于庭壁有些不懂地摇了摇头,“愚兄也不知,只可惜大拜叩谢的机会他都没给我,我和那位老辈先后离去,但却没有见到醉老前辈的身影,他好像受了伤!”云中月听罢喃喃地道:“他已救了我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