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卿本凶悍:逃嫁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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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这一生,我不会再伤你!(4)

这眼神太过犀利而明锐,叫她几乎无法闪避。是,她在愧疚!她料定了自己约他出来,他便一定会出来,然后让独孤渺去偷兵布图。但,她偷的并不是东陵的兵布图,而是北冥的!所以,为的不是自己,是他!

君惊澜说,布防的问题,他一个月便能处理好,但是她到底不放心!若是为了自己,她也许做不到这样自私绝决,毕竟皇甫轩是真心待她的朋友,虽然他不肯为了她做任何关于江山利益上的退让,但,终究是朋友。

可,为了君惊澜,她却不得不做。就如同他对她一般,为了对方,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做,不能割舍的。尽管,似乎有些卑鄙。

看着他的眼神,她声线一颤,终于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你应该能猜到,兵布图到了我的手中,便一定会烧掉!而你,其实也知道我今日找你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引开你,可你还是来了!”所以,她才有这一声对不起!

这话一出,她眸中闪过依稀水光,微微偏过头,已然不敢再看他的眼。她是给了他机会的,因为他很聪明,知道他不愿意,这图自己绝对拿不到,但是他来了,就等于是默认了自己的行为。

看她愧疚,皇甫轩冰冷的唇角微微勾了勾:“你就不怕,那兵布图朕已经看过了,能记得清清楚楚?”

“我能做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她不是没有想过,皇甫轩会不会已经将图看过,甚至能精准的记得兵马分布的地方,但是她这样做,如论如何,也都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皇甫轩笑了笑,那双灿金色的眸中竟也没有一丝责怪,低低叹息:“你可知道,那张兵布图,不过是废纸一张?君惊澜一个月,便能将布防重新调整好,但北冥的国门,没有三个月绝对不可能破?破了国门,这图才能派上用场,所以这张图,不过是废纸!”

若真的那般有用,君惊澜早就派人来取了,岂会等到她来动手。

这话一出,澹台凰一愣,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呆呆的看着他:“既然这般,你还要这张图做什么?”

“朕也是看过才知,君惊澜早已将所有退路都设计好!而朕留着它,是知道你一定会找机会来取,果然,今日便是朕的机会!”他冷声说着,便也收回了自己的手,又自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张兵布图,换得她陪了他两个时辰。

澹台凰瞬间沉默,这一刻,心中的愧疚变成复杂的情愫,不知道是她算计他,还是他算计她。她到底是小看他了,小看了这个能和君惊澜成为对手的人。

这件事情,是她开的头,但是她却没有料到结尾。

“朕方才一直在想,倘若你今日要的,不是北冥的兵布图,而是东陵的兵布图,朕是给还是不给!”而最终,是红色的焰火染了起来,表示盗走的图,是北冥的那张。

他这话一出,澹台凰募然抬头看向他:“那你想到答案了吗?”她看似镇定,其实袖袍下的手早已紧握,甚至已然微微颤动了起来。

一阵风微微吹起,皇甫轩亦抬眼看向她,看了许久,冰冷的薄唇轻启:“今夜,你想让人去取什么,朕都给!兵布图,虎符,玉玺,你想要什么,朕都给!”

今夜,也独独只是今夜!

所以,那些东西,今日他一样都没有带出来,全部放在一起。他也清楚,她吩咐了人去取东西,定然是她要什么,那人才敢取什么。

他这话一出,澹台凰仓皇起身,她能算计人心,他也如是,今夜,他们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彼此都算计到了对方的心思,最终她试探出了他对自己的情有多深,而他试探出了她对君惊澜的情有几分。

但,他这样厚重的情义,她承担不起!

她站了起来,他仍旧坐着没动,却轻声问:“君惊澜,对你真的就这般重要?为了他,什么都肯做?”对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用他对她的感情来赌,赌自己会同意以这种形式将那张图纸给她,这绝对不是她素来坦荡和护短的性格能做出的事。

澹台凰点头:“是,很重要,重于一切,重于性命!”但,她也到底是有底线,倘若皇甫轩今日不知自己的目的,她不会去让独孤渺去取,因为如果那样,就等于是她利用了他对她的感情,将他骗来引开。这样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她要的是皇甫轩明知是计还来,便等于是自愿将那张兵布图给她,而不是欺骗、利用和盗取。

她话音一落,他俊美如同阿波罗太阳神一般的面孔上,绽出一抹苦笑,轻声自嘲道:“朕不该问的!”这话一出,便又灌了一杯酒下肚,是不该问的。明知道结果不会是自己想要的,却还是问了。

最终,澹台凰深呼吸了一口气,承诺一般,郑重的对着他开口:“你且记住了,这一生,我不会再伤你!除非,你踩到我的底线!”

就凭,他竟然将玉玺和虎符,都没有带出来,任由她去取。这一份情,她已然无法再下手去伤!

他闻言,冰冷的容色不变,眉眼却含笑:“好!”她岂会知,只要他还活着,只要她和君惊澜在一起是事实,于他来说,便步步是伤!只是这一刻的承诺太美好,他舍不得说不要。

只是,他们两个人,谁都不知道,再美的誓言,也终究有被现实踏破的那一天。尽管彼此都不想,尽管彼此都不愿……

“对不起,谢谢你!”她说完,转身便走,不留一丝眷恋。

对不起,不论结果如何,我终究是有了算计你的心思。

谢谢你,谢你这般,明知会受伤,却还是出来,甚至将一切都搁在我面前,任我去取。

她走了,皇甫轩还在石桌旁坐了很久。

而澹台凰,也没有回去,翻身上了屋顶坐着。抱着膝盖看月亮,从来没有一刻,心绪这样复杂过,皇甫轩那一双冰冷而深情的眼,几乎叫她不敢回忆。

正在怔忪之间,一阵扑鼻的香气传来,笑无语将一个纸包对着她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