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马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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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遭遇

如血一样的残阳,挂在天上,给冰天雪地的披上了一身金装。

幽州和并州交界的丘陵地带,林州的大军就驻扎在这里,宋时杰将军安顿了自己的部队。

风吹面而来,似带暖意。

而宋将军的心,一片冰凉。

“这六皇子,竟然敢勾结羌人,”宋时杰将军听说了并州的使者传来的消息,这说明羌人和六皇子,终于勾结在一起了,“真是无父无君之辈,为了继承皇位,真的是不择手段。可怜曹将军,竟然死在自己人手中。”

宋将军和曹将军曾在一起出生入死,用血结下的友情,见到使者的这一刻,他对曹将军的死,感到极大的愤怒和不平。使者,曹将军义子曹珣,他从归黎逃出,这让宋将军不得不想起了自己和曹将军的袍泽之谊,一提到归黎,就痛恨不已。

“小子我承蒙义父抚养长大,义父遭遇,小子无时无刻不痛心疾首,”使者悲痛的说,“小子四岁时,父亲战死沙场,义父将小子收为义子,视小子为己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小子一定要砍下这帮逆贼的头颅,以告慰义父在天之灵。”

使者还是愤愤不平,恨不得将幽州军士,食肉寝皮。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这帮逆贼,”宋时杰很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亲切的对着他说,“说起来,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当初曹将军收你为义子时候,我也在场的,当初,我和曹将军在洪州并肩抵抗南蛮入侵,你父亲和曹将军将蛮人堵在红天城外,那一仗真的惨烈,等援军到达的时候,整个红天城,都成了焦土了。后来见到曹将军,曹将军无时无刻不坏你你父亲,说你父亲为军人楷模。没有想到当初在洪州都抗过来了,却失落幽州这个地方。”

悲伤,哀痛,气氛沉重,就算习惯生死的军人,有时候也是没有办法走出悲伤的。

“羌人和白玠在幽州联手了,”曹珣告诉宋时杰将军说,“在归黎,羌人不光派出了三万精锐骑兵,还出动了鬼弓。”

“鬼弓出动了?难道这一仗,是羌王呼延宇津亲自指挥的吗?”宋时杰将军的情报工作,确实做得不好,幽州近在迟尺,竟然全然不知。

“是的。”曹珣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据可靠消息,呼延宇津在祥云被伤,无力再指挥羌人军队,已经回羌地了,留在幽州的,是羌地的将军火力其,无名之辈。然而这帮叛逆,勾结羌人,两相夹攻,竟让家父饮恨幽州,国恨家仇,曹珣夜不成寐。”

“呼延宇津竟然回羌地了,那幽州羌人,不足为虑!”宋将军大笑说,“留在我军中吧,我会和曹思远大人招待好的。我军中飞熊卫,一直是我亲自掌控,但身为一方将军,不合适再掌控飞熊卫,你就替我掌管飞熊卫吧。飞熊卫成军近两百年,功绩卓越,当初天启,洪州,幽州,扬州各地,都有它战斗的足迹,这一次,你带着飞熊卫,为这支传奇之师再去增加异彩吧!”

宋将军觉得自己看人非常准,他对曹珣有信心。

曹珣虎背熊腰,须发刚直,浓眉大眼,然后言语谈吐,条理清晰,能在归黎战场中逃脱性命,足见其智勇。

这样的人,宋将军直觉可以掌管飞熊卫,宋将军相人,确实厉害,当初林州守备副使郭忌将军还是一个士兵时候,宋将军予以破格提拔,直接任命为水军总管,结果,地处内陆的林州,竟然打造出一支精锐水军,前年沿海吃紧,水军沿汶水而下,将敌人水师,打个落花流水。

“多谢将军。”曹珣朝宋时杰拜了一拜说。

“那好,你说来的时候在前面看到了幽州军士有动静,我们就去前面看看,这帮逆贼到底长什么样子,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于羌人勾结。”宋时杰将军吩咐了一下身边的将官,带着曹珣和一小队军人,就离开了大营,往幽州方向走去。

“将军身系一军安危,不宜轻易离开军中。”有参谋,将士向宋时杰建议说。

“区区幽州,哪里会有我宋时杰去不了的地方呢,就算真的遇上了羌人和白玠军,我宋某人的刀,也不是吃素的,怕什么呢?”

宋将军带领着四十多号人马,走出了大营,这些军士,都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人,在这些军士的身上,显示出一种看淡生死的从容和静定。

“这些人,就是我们飞熊卫的军士,无论拿到什么地方去,都是精锐之师!”宋将军满意的看着这些军士,对身边的曹珣说。

曹珣也认同的点点头,确实这些军士的素质,是非常不错的。

石敬堂和韩起并肩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后面跟着的,是石敬堂的三千骑兵,这些骑兵,是以归黎团练为基础建立起来的骑兵,号称雷鸣骑。

雷鸣骑先无战马,血战归黎城外,俘虏呼延浩,为幽州军立下先功,成军也先于风烈骑,但是因为风烈骑机遇比较好,被呼延浩带领守卫归黎,经历一场血与火的战斗后,剩下来得羌人以及幽州军士,成军风烈骑。

抗击并州六万大军,城破而不败,在幽州百姓以及将官的心目中,风烈骑才是幽州军中第一军,是打不垮的铁军。

对此,雷鸣骑的军士是不服气的,首先自己先于风烈骑成军,其次,风烈骑是因为归黎守卫战才成名的,而那一战,根本就是被动的战役,参加那一战,是有机遇的,并不是真正战力的体现。

更加重要的是,目前风烈骑的首领呼延浩,当初可是败在雷鸣骑的手上。

还有,这支队伍创始人是幽州军方代表人物韩起,可是从这支队伍起来的,虽然现在首领是石敬堂,但是幽州,谁会将这支骑兵和韩起分开呢?

雷鸣骑军士是骄傲的,因为他们有理由骄傲,现在幽州,这支队伍可以说是幽州成军的基础,说是幽州第一军也并不是担不起的。

在归黎守卫战中,这支骑兵却被石敬堂带领下来援归黎,在城外被项先月给挡住了,作为了预备部队,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参战,战绩甚至不如当初韩起带去临时拼凑起来的到现在还没有命名,临时叫做牟耘骑的部队。

就连一帮由老年人组成的千里骑士团都能让这雷鸣骑脸红,这让这些军士们心里面相当的憋屈。

这一仗,是这支军队为自己正名的好机会,幸好呼延浩带领的风烈骑也在这个战场上。

为雷鸣骑正名的机会来了。在雷鸣骑的军士中,心中都有这样的小九九的。就连稳重持重的石敬堂都会透露出这样的想法。

宋时杰带领自己的小分队风驰电掣的奔过来的时候,目中无人。

石敬堂和韩起也带着他雷鸣骑,一路向林州防线开去。

宋时杰带领着他的军队,已经离开了营房近百里路。

他走到了一个小上坡上,极目远眺,发现远方的一个小山坡上有军人的身影。

“那就是白玠的斥候?”宋将军远远的用马鞭指着前面小山坡上的几个军人说。

“是的。”曹珣仔细一看,点头说。

“我们上去看看,看这些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宋时杰对身边的军士说。

双方越来越近了,山坡上的幽州军,也发现了宋将军。

但是他们并没有冲锋,而是慢慢的迈着脚步,向前走了过来。

两队人马迎头并进,宋时杰看看身边的军士,比他们的军士要多一些,他很有信心,能将这些军士斩杀掉。

宋将军正要发出命令,将这些不长眼睛的斥候杀了。

可是,情况有变,这些人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支军队,他们翻过了小山坡,全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人强马壮,盾坚矛锐。

“将军,我们退吧!”曹珣一看形势不妙,急忙说。

“来不及了。”宋将军说,“我们相聚不过五里路了。就算我们现在回头,只要他们一个加速,追过来射我们,我们不会有一人幸免。”

“那怎么办呢?”曹珣有点着急。

宋将军看看天色说,“马上就要天黑了。”然后决断的说:“我们下马来。拿出我们的酒,点燃篝火,烤点东西吃再说。”

“将军,不妥吧。”曹睿说。

“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反正,我们要逃,肯定逃不出的。”

石敬堂和韩起走在队伍的前面,石敬堂远远的看着前面的林州军士说:“我敢说这些人,绝对不是斥候。”

韩起也看出来的端倪,迎面来的队伍,前面一骑稍微突前,后面跟随了几骑,再后面才是大队的骑兵。

“难道前面的是将军不成?”韩起问,“那我们慢点走,让他们靠近一点再冲锋,叫后面的部队,晚一点动身,我们做饵,勾引他们一下。”

“乖乖,发大财了。”突然,石敬堂眼睛都发光了,说“前面的十有八九就是林州守备使宋时杰将军呀!乖乖,发财了。我敢肯定,一定是他!当初我在当兵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一面的,这威风,肯定错不了的。”

正在这时候,前面的骑兵停了下来,竟然下马了,点燃了篝火。

“不要冲锋,慢慢的靠近过去。”石敬堂命令说。

“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现我们。”韩起说,“但是他们为什么下马呢?”

“也许,他们想将我们勾引过去。”石敬堂说,“他想将自己做饵。”

“你觉得他能认识我们吗?”韩起问石敬堂。

“应该不太可能。”石敬堂说,“说他认识白玠,项先月,呼延浩还有可信度。至于我们,肯定是不认识的。”

“但是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呢?他们才这么一点点人。”韩起问。

“应该是和我们动的是一样的脑子,想将我们勾引过去,然后冲杀,或许,他们有埋伏。”

“这些将军,都眼高于顶,见了我们,哪里有示弱的道理?”韩起在盘算着,这些天来,项先月天天和将军们演练战术,斗智斗勇,加上老师的教诲,韩起进步,确实不少,分析起来,有条有理。

“很可能,他们就这几个人,意气风发,想过来看看幽州虚实,怕我们冲杀过去,故意装样子迷惑我们的,等到天黑了,他们就可以从容脱身。现在就开始点篝火做饭,未免也早了一点点的。”

是的,天才刚黑,作为军人,怎么就开始做饭了呢?反常必有因。

“冲过去,将他们抓起来再说,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又怕过谁呢?”韩起身边的一个军士,看着这两个不断的在计算的将军,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韩起和石敬堂盘算着得失。

“我看还是不抓他们,”韩起下了决心说,“虽然,这太诱人了。”

他转过身来,对身边这个军士说,“我们不是憋着一口气要和风烈骑争个长短吗?但是假如我们抓了宋将军,林州军队群龙无首,势必会退回林州,帝国不缺乏将军,势必再派将军,继续再犯幽州。我们无法远征林州,我们既无兵力也无钱财。”

“疑兵之计?”石敬堂也认同韩起的判断。

“假如我们放他们回去,他们一定会轻看我们的,我通知呼延浩,准备决战。”

“今天晚上,我们悄悄的退走假如我们退走了,他们一定会认为我们在做防守的准备,然后我们通知所有的军队,跟着他们的马蹄前行,直接偷袭,决战。”

韩起和石敬堂算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