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错乱的革命之轴脑中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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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内战之勇(下)

叫4辆坦克冒充我们的番号引开敌人,即使鲍里斯这样的高手也难保周全,可偏偏那个菜鸟伊扎津卡却敢主动请命执行任务。看着导航系统上大量的光点和火力标识逐渐转向,我唯一的感觉就是……

内疚……真是的,大概是从1986年底开始吧,一些我十年都没想过的问题,没发生过的感觉,如今一个个出现在眼前。以往即使整个莫斯科毁灭在眼前也依旧淡然的我似乎见马克思同志去了,现在的这个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现在我们正在进入一处街道……”40分钟的沉默被达夏打破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街道?菲吉尔已经从地球上被抹去四年了,就算有灾民回来重建家园,也不会残留着什么“街道”啊!

但车长瞭望镜内的景象可谓是真真切切,虽然柏油马路和大多数路灯等基础设施已经泯灭在沙漠中,枯死的树木那扭曲的枝条指向天空,指路牌上的字迹已经锈迹斑斑,但我认得出,这里就是菲吉尔。马克思保佑,这里的市区看起来并没有被彻底破坏。

“眼下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我轻轻说,“现在是正午,天气太热。就在那个街道上暂时休息一下吧。”

上午11点40分,我们终于抵达了迄今为止第一处看得出属于人类文明遗迹的地方。达夏告诉我,洛马诺夫总理随身戴着一串用于记录领导人坐标和健康状况的项链,而现在索菲亚元帅已给我们实时追查“总理生命表”的权限(看来事态实在紧急,刻不容缓了)。

不过根据达夏的判断……洛马诺夫同志似乎好得很呢……

……

“嘿,我亲爱的马克,我在这里呢。”走进这极具西班牙“奔放”(或者说是****)的餐厅中时,我真的不太希望总理同志在这里。实际上,当进门第一眼就看见洛马诺夫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就把鲍里斯同志叫来,想让他在我离开之后就“搜索”这间房间,请洛马诺夫到同志外面再和我们交流。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但毕竟熟能生巧。还没等我彻底转过身去,洛马诺夫那熟悉的招呼声就传来了。“马克中校,你来得太是时候了,”他笑着说,“真的,如果你不早点来,我还在担心够不够房钱和饭钱呢。这里的店主比较务实主义,恐怕很难赊账的。”阳光洒在洛马诺夫那肥大的衬衫和灰白的头发上,他此刻气定神闲地看着我们。大厅里的所有声音都停了,所有人手头的事也都放下来了,洛马诺夫趁机拍了拍旁边那个身材火辣的服务员的屁股。背后一阵阵“爸爸”的喊声由远及近。看来达夏的消息很灵通诶。

“爸爸……”身后刮过一阵风,达夏就扑进了洛马诺夫的怀里。好在这里既没有跑得最快的美国记者也没有总想着把苏联领袖批判一番的英国记者,不然明天在西方每个我们去过的国家里都会被搞出一个“苏联总理空难余生流连风月场所,与女儿女婿相遇”的大新闻。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我,”洛马诺夫满意地点头说,“我以为你们要十天半个月呢。”

“这得谢谢爱因斯坦。如果您想听故事的话,我想这里不太适合。而且想要找到您的,可不止我们几个。”我面无表情地推开对面桌旁的人坐下,喝了一口柠檬茶。

“我知道。尤里的跟班会追上来……”但我打断了他的话说:“不是尤里,是我们自己人。”

“没错,”达夏突然看向电脑,惊慌地报告,“一支庞大的联军部队正在向这个地方靠近。鬼才知道他们是怎么追踪到这里的。但他们应该就是那支袭击了我们的部队。”大规模部队……我可只有440人和30辆坦克,35辆装甲运兵车,估计就算巷战也对付不了他们的。

洛马诺夫来回转头看着我们两个凝重的神情,紧张地笑出了声:“怎么了?看你们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来了一群……一群敌人……”

“对,”我有点恼火地冲他低吼,“这次不是敌人,而是某种意义上的自己人。我真佩服你,总理同志,能有这么多政敌甘冒劳改甚至杀头的危险,深入到这大漠深处追杀你,你也算是本事了。”

“核爆幸存区里,讨厌我的人汗牛充栋,”洛马诺夫收起了微笑,无视达夏警告的眼神,对我严肃地说,“希望不会有别人。”

“放心总理同志,”我轻轻回答,“我有分寸,也有耐心。”

话音未落,如暴雨一般的子弹炮弹打得整个餐厅到处都是。

这阵枪炮来得实在太快了。还没反应过来,大批无辜的居民和好几个士兵就倒在了地上。这下全场大乱,士兵们被惊慌逃窜的人群挤得无所适从。“难道是尤里的人来了?”洛马诺夫惊恐地问。

“尤里的人从来不用枪!它们是之前袭击我们的人!”我大声叫道,“寻找掩体,散进下水道,载具全开,把敌人捏死在街上!”

“那这里的民众怎么办?”

“谁来得及管他们该怎么办!鲍里斯,你带人掩护总理同志乘载具离开这里,去北面的河岸边,通知其他人也到那里去会合!让纳吉的人跟我留下来阻击敌人,给你们争取时间!动作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可是,马克……指挥官同志,我是说,这样太危险了!”

“没错,但我想对方肯定以为我不把洛马诺夫同志放在身边就不会安心吧。快走,这是命令!达夏,你也跟上!”

看着炮弹一颗颗落下,餐厅里的人终于为之一空了。但可惜的是,凡是从正门出去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死在了街上,平民和敌军的尸体死伤枕籍,已经铺得到处都是。“真是群没人性的畜生!”纳吉怒吼,“他们把人命当做什么了?”

“清点一下我们伤亡了多少人。”

“大概二十几个,还剩四十多个吧。要我说,指挥官同志,我觉得你就是个疯子——小心!”后面一句是因为外面又飞进来一颗炮弹,炸得桌子四分五裂。

“里面的人,你们已经完蛋了!我们军长要求你们的指挥官出来和我们谈判劝你们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外面突然开始喊话。一个士兵,抬起头向外看了一眼,立刻惊呼:“不得了了,外面真的来了好多敌人,他们都是……都是联军士兵……天啊,真是一场内战……”

我探出头去,第一眼看见的一张脸就让我站了起来。“我们出去会会他们,”我说,“看来是老熟人。”

……

“让我的马克过来,”安德烈中将连脸上的疤都在闪着光,“真是幸运,能在这里看到你。”

可我感觉他像是在叫聚宝盆……看着那一张张怒目圆瞪视死如归的脸,我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能这么愤怒。

“太好了,安德烈同志来了,这下我们可以更好地……”波福利亚的话被我半当中打断了。安德烈轻轻地笑了笑,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我,问:“你们来这片荒芜的地方干什么?离开埃及的时候怎么也该给我打个招呼吧?”

“涉及机密,来不及汇报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简直就在散发寒气。我拿出自己的水壶递给安德烈:“追踪了那么久,也该累了。要不要来点我的提神饮料?”纳吉在一旁看着,即使不看也能感觉到他的脸上蔓延着怀疑与惊讶。

“味道不错,”安德烈把水壶还给我,“话说……你似乎忙得很呢。”

“安德烈同志,我想我和马克同志没时间再和你叙旧了。不明身份的叛军还在追踪我们……”纳吉紧张地对我们说。还没等安德烈开口,我就先看了一圈四周比我们还紧张的士兵,开口了。

“不用找了,我想,安德烈中将就是一直在追杀我们的……不明身份的叛军。”我冷冷地盯着他。

“我知道。在你看见窗外的我时,一切自然就清楚了。”

“不……应该说,在开罗机场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那个阿伯杜拉既然已经埋藏了炸弹,那就没必要服毒自杀。所以炸弹是别人装下的,毒药是他自己准备的,显得他的自杀更加多此一举。”

“那为什么就一定是我呢?”安德烈问,“很多人都可能炸了这里。”

“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你。只是我突然想起来,索菲亚元帅应该早就告诉过你,我来你这里不是帮你对付尤里而是搜救总理的,那么你的问题就显得多此一举。你还一遍遍提醒我,金字塔里的心灵信标可以搜寻到洛马诺夫的踪迹,最重要的是,超时空传送之后,达夏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你,可是过了40分钟,连索菲亚元帅都已经主动联系上我们了,你们竟然没能联系上!”

“那也可能是我们这里信号不好。”安德烈半晌才冒出一句。

“可惜电视里终究还是有记录的。三个小时前,新闻出来了,北非心灵控制总机被摧毁了!很遗憾,以往每次都会不厌其烦介绍在场的联军最高指挥官们的《真理报》和《消息报》,却没有你的名字。”我冷冷地答道,“至此,你的面纱也该落地了吧?”

“没错。你说的全都对,”四周的枪纷纷指向我,安德烈得意地说,“别耍花样,我不会伤害你,告诉我总理的藏身之处,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他把“我们”这个词故意说得很响。

“我也觉得。可是你知道,安德烈叔叔,”我故作无奈地摊手,“从小到大,我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