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错乱的革命之轴脑中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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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命运之车(三)

“要么是马克思同志可怜我,仅在平壤就弄来了一半的人造神。要么就是平壤有值得重视之处,”我看车厢显示屏后视探头的画面说,“但鉴于马克思同志一直教育我们不要做懒虫,而且我也没有这么走运的记录,所以后者更可能。”

雌鹿直升机坠落的残骸渐行渐远,从铁轨下方突然冒出来的钻地车也很快就被摧毁了。只剩下四辆三轮摩托车竖着两侧的多管机枪,锲而不舍地朝着列车屁股开火。

“我不记得世界帝国安全部队有这种装备。”达夏震惊地感叹。

“现在知道也不晚,”我拍拍达夏的肩膀说,“看清是谁吗?”

“那些载具有尤里的标识……”

“我没说这个,”我打断道,“有没有发现消灭追兵的家伙?”

“暂时还没有……”达夏轻轻推了我一把,自己坐到了一台电脑前。大部分人都出去了,金岩柏也想出去,我示意他留在这里。

“达夏,能定位到救兵吗?”

“不行。对方速度太快……”

“好,你先盯着。借‘黑室’用一下,我跟金岩柏有话要说。”

“黑室”是最高领导机密谈话的场所,“领袖专列”上也有。

“黑室”是用最好的反侦查材料制作其天花板地板和墙壁,门锁也是三次错误启动警报的机械密码锁。无论超声波电磁波还是热感成像仪都穿不透房间四壁,唯一与外界连接的,只有墙上的电话机,还连接着和门口通话用的电话线。

甚至供电系统也有房间里的发电机自行解决。林啸曾装了一个可以使用三百年的小型核动力发电机在地板下面,洛马诺夫甚至亲自给发电机增加燃料保养维修,就是为近乎于变态的“安全性”考虑。

朝鲜的“零号列车”没有这么高级了。照明灯的电线是接入列车电路的,房间里甚至还有一台电脑。虽然墙壁和车顶用了隔音材料,但底部不是。考虑到金岩柏的热感视觉确认底部没动手脚又穿透不了墙壁,我只能稍微将就一下。

“马克同志,到底怎么了?”锁上大门,金岩柏立即问。我气定神闲地坐下,转着手中的咖啡杯。

也许是太热了,金岩柏摘下了帽子,一个极强的生命讯号入侵了大脑,满房间都是金岩柏的情绪。

“你……相信他们吗?”我心里比较了一下这张满是焦虑的脸。

虽然亲眼目睹,但我没办法把眼前这个金岩柏,和之前那个活生生吸干敌人的血的金岩柏对上号。

金岩柏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立刻回答道:“马克同志,我怎么会怀疑你们呢?那些警卫员是前任主席的老战士,你们也是……”

“没问你信不信我。如果你是连我都怀疑的人,那会将金主席把朝鲜托付给你的‘遗嘱’改掉,”我打断了金岩柏滔滔不绝的辩解,继续说,“我是问你,你信得过那四个老主席留下的核心领导吗?”

我撒了个小谎。就算金主席真的点了第三个人的名字,无论金岩柏的真实情况是怎样的,我仍然会称金岩柏是金主席定的接替人。

在我认识的这些人当中,没有比金岩柏更适合的了。就算金岩柏是个人渣,只要他明白以后我不会对他构成威胁,现在他跟我同舟共济,翻脸只会同归于尽就行了。

还好他明白,而且还不是高度利他主义者和极端规则主义者。

金岩柏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嫌恶的表情。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还是被我成功捕捉到了。

“我只能说,”金岩柏在深思熟虑后开口了,“他们是追随爷爷数十年的先辈,应该没有二心。”

撒谎,你明明不信任其中一个人。但我没表露在脸上,不动声色地追问:“这和你前世有关吗?”

我能从金岩柏的眼睛里看到,此刻的他已被震惊的情绪笼罩了。

没这么巧的吧……本来我以为一切尽在掌控的。可看到金岩柏的表情,我意识到自己蹚了浑水。

“作为外国援军,只要不涉及阵营问题,不得介入该国政斗”是军事条例上极其重要的一条。

“这和现在的事有关系吗?”过了好半天,金岩柏才咬着牙,抬起头问我,“这是朝鲜内政……”

我应该怎么解释?我听见那个叫金日正的胖子此刻心猿意马地思考着如何夺取应该属于他的主席之位;那个叫张龙山的矮个子此刻正在计算改换门庭能不能渔翁得利;黑风衣男子郑浩然对上述两个人压制着一肚子火气,因为身份问题不便表现出来;嗯,姜尚海元帅一心抗敌的想法倒是他们四个中的一股清流,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能起到对抗其他三人的用处吗?

朝鲜政局比我想象得复杂。直觉告诉我,虽然有五个(很快会有第六个)人造神待在深入几百米地下的防御严密的零号列车里,但在列车里的危险,已经超过了地表。

“你不说,我也不能强迫你。我不是万能的,我只能为保卫平壤尽一份力,其他得靠你自己。”

本来我还想问点别的,但天花板上的“滋啦”声打断了谈话。

“该什么人!”我举枪向头上开火,让我瞠目结舌的一目发生了:车皮顶部被圆锥体刺穿了!

“别紧张……”一张疲惫的脸伸进车厢,有气无力地说,“我有重要的情报向你们领导人汇报……”

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幕绝对让我终身难忘。

我看见一直伪装成嗜血暴徒的金岩柏猛然抬头,欢呼雀跃道:“伊恩同志,我就知道你会来!”

……

我终于搞清,不是我们看错了,达夏他们也不无能,而是平壤发生了一些非常现实的夸张情况。

这个情况就是……一半的人造神被集中到了平壤。至于是谁派他们来的,来这做什么,有没有其他人造神来,这些人一无所知。

“我是从芬兰的潜艇基地,乘潜艇赶来的,”艾米莉回忆道,“当时我在休整,突然酒吧的公共电视播放了暗号,叫我去平壤……”

“等等,你的经历怎么跟我一模一样!”金妮诧异地抬头问,“我是在阿富汗地下核掩体的厕所门板上看到了暗号,驾机赶来了!”

大致听了一下:陈天杰是在鄂木斯克的军用食堂里知道了去平壤,意外地找到了我;格尔克是在温哥华的苏联领事馆里被微型恐怖机器人塞了一张小纸条;只有伊恩比较简洁,一位陌生的将官向他出示最高军事授权,作为唯一见到过活着传达这条命令的人造神,他一句话都没问,就从西藏飞来了……

“你竟然……没问过对方一句话?”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伊恩,我感觉一阵恶寒包围了全身。但抬眼一看,其他人造神显得习以为常。

“打扰了,代主席同志。”我这才想起车里还有四位朝鲜高官。

这四个人当中,站在最前面的金日正向我们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问:“能不能问问,刚才这位同志说的重要情报是什么?”

“你……”金岩柏正想发作,我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微微摇着头。

但伊恩如梦初醒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向我们所有人敬了个礼。

“我刚刚路过南面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