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迟的手轻轻的拍着,可发出的声响却如利剑一般刺痛着景樱。
辗迟的身上也有许多刮伤,大概是刚刚侠岚术在他身边打落时造成的。伤口不大,也不碍事,但一道道细碎的口子布满全身,溢出几丝血迹。
“小樱,刚刚你一定以为,是以前的那个辗迟暂时恢复了,然后收回侠岚术想要帮你的吧!”眼中带着笑意,辗迟低头看着景樱:“啧啧啧,可惜呀,自你救走人后,他抵抗的能力也快耗尽了,所以,他现在已经无法再强行恢复了。”
“刚刚那声‘小樱’,是我学他叫的。”辗迟无情的揭露了真相:“如果和你硬碰硬,我确实可以保证将你打败。但届时,我也会无可避免的受重伤。所以,我故意引诱你全力发出那一招,然后再装作你心中的那个辗迟,收回了自己的招数。”
“当时的时间刻不容缓,你根本无从思考是否会是陷阱。以你对辗迟的亲情,想必宁愿耗尽元炁救了我,也不愿误杀了你哥哥吧!”
“现在的你,全身元炁已经耗尽,要收拾你,我也就容易多了。”辗迟伸手撩起景樱额间凌乱的碎发,有些惋惜的注视着她:“可惜了,如果没有这些所谓的感情阻挠你,你倒是真的是个人才,只不过不是我手下的人才。景樱,如果你愿意归顺我们零,这样,你还可以继续当我的妹妹。”
景樱注视着辗迟暗紫色的眼眸,宝石般透彻明亮的蓝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水雾,苍白的脸上透着绝望的忧伤。泪水在眼眶中凝结,却不肯落下。
景樱左手撑着地面,支持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右手背在身后,紧握着夹在腰间的瓶子。
瓶子冷而硬的触感仿佛坚韧的寒冰,将她心中对辗迟所剩的希望一点点冻住。
良久,她沉重的低下头,卷翘的睫毛在眼中布下淡淡的阴影,语气有些落寞:“是啊,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猛然,她爆发出最后剩余的元炁,将瓶子用力的扔向辗迟。瓶子在元炁的夹杂中,已然化作粉末,里面晶莹剔透的液体如雨点般向辗迟袭去。
辗迟瞪大了眼睛,心中一惊,而身体早已先一步行动起来。他右腿迅速后撤,然后顺势向后跳去。同时,施展着全部的元炁与零力,抵挡着液体。
火红的元炁,暗紫的零力,在触碰到液体的瞬间,就化为乌有,而液体也只是一点点的缩小着。
“啊~”伴随着一声大喊,辗迟释放出更多的元炁零力,周身已经全部包围。
景樱在将瓶子扔出去的瞬间,全身已然没有一丝力气。冷汗将金发浸透,湿答答的粘在额头和脖颈上。但她的视线,却从未离开过辗迟身上。
片刻后,包裹在身上的元炁零力消失,辗迟缓缓向她走来。
他的步伐有些摇晃,身上有着仿佛是烈火焚烧般的灼伤,而他也轻微摇了摇头,似乎在坚持自己不要失去意识。
看见景樱,他眼中燃烧着怒火,硬挺着,一把抓住景樱的衣领:“你疯了,我可是你的哥哥,你居然要让我消失。使用你自己最后一丝元炁来施展瓶子,难道你不知道侠岚耗尽元炁的下场是什么吗!”
“你不是我哥哥。”景樱只感到眼皮越来越重,有气无力的说:“我知道,如果不让你消失,只会让你伤害更多的人。我这样做,哥哥不会怪我。”
“你!”辗迟的青筋仿佛暴起,他聚集起零力,对准景樱的脑袋。
“小樱!”玄冥的声音传来,然后一条树藤拍向辗迟的位置。辗迟见状,立刻跳开,知道如果现在不脱身之后就没机会了。
然后他愤怒的看了一眼景樱和赶来的玄冥他们,身形有些恍惚的离开了。
在看到辗迟离开的一瞬间,景樱再也坚持不住,全身的力气像似被抽干,软弱无力的倒下了。
而他们身侧的树丛中,一双灰黑色的瞳孔隐秘在黑暗中。“呵呵,是时候了。”轻蔑却小声的说了一句,然后将身体完全融入黑暗里,离开了。
“小樱!”玄冥跑到她身边,担忧着急的为她检查。
辗迟一摇一晃的走着,许久后,待离开玄冥他们一些距离后,手猛然死撑着身旁的粗壮枝干,紧紧的拧起了眉毛。
“所幸当时景樱已经没多少元炁了,施展瓶子时力道不是原来的水平。不然,就不是仅仅溅到几滴那么简单的了。”辗迟轻轻呢喃着,然后看向自己身上被液体溅到所形成的灼伤。
“才溅到几滴就这么严重,如果直接就被打中,说不定真的会被侵蚀至消失吧!不过,现在控制这个身体有些困难,看来还是需要好好疗伤一下。”
正当辗迟准备坐下疗伤,一道金色的元炁形成的利刃向他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