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面守了一个上午,手术室的灯才暗了下来,门一拉开,阮晴立即逮住了一个医生,焦急地问:“我妈妈……”
“放心,手术很成功。”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
阮晴悬在半空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了,她伸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她的烧还没有退,整个人依旧昏昏沉沉的,又紧张了整整一个上午,现在不免觉得身体有些支持不住。
“医生,我可以进去看看吗?”阮晴不禁向观察室那边探了探身。
医生见她脸色不太好,安慰道:“你不用这么紧张,病人还处在观察阶段,不方便有人进出,我看你在外面守了一上午也累了,先回家休息吧。“
阮晴踌躇着:“这怎么行呢……妈妈还在里面……”
“阮小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等到你妈妈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一定会通知你再来。”医生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给她以安心的眼神。
阮晴这才乖乖地离开医院,一出门,早已等待多时的司机就立即为她打开了车门:“阮小姐,请上车。”
阮晴心里苦笑着,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季北曜有多么疼她,不肯让她自己一个人走回别墅,但实际上他只是想把她禁锢在身边,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罢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季先生的手机号码可以给我吗?”
“阮小姐可以回去直接向他要,阮小姐对于季先生来说是很重要的人,还怕他不给吗?”
阮晴沉默,她和季北曜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外人都看不出来,自己也没必要多嘴,再说……她的身份……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又想起在医院时医生说的话,一个月内必须还清……
凭她自己,她能有什么能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齐三十万呢?
现在,她不求着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回到别墅,芹姨看着面带倦容的阮晴,连忙迎了上来:“阮小姐,你还好吧?”
“芹姨……”阮晴头痛地握住了她粗糙的手,“你这么一口一个阮小姐,我听着怪别扭的,您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叫我小晴吧。”
芹姨腼腆地笑了笑:“阮小姐,虽说你平易近人,但是主仆关系是不能乱的……“
阮晴愣怔了一下,眼底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意:“芹姨,什么主仆关系啊,其实我的地位,和你们一样。”
确实都一样,她不过是季北曜泄欲的工具而已,相比之下,她觉得自己甚至不如这些仆人,再说她都习惯了自己在以前的家庭里被那些仆人使唤,让芹姨天天这么宝贝地供着,她总觉得过意不去。
芹姨叹了口气,脸上原有的笑容收敛了一些:“那我就这么叫你了,小晴,其实你不用一直这么害怕季先生,他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好,就是态度冷淡了一些。”
阮晴瘪瘪嘴,心想,可是我和你们的身份不同啊,他对待自己,除了残暴就是冷淡,那些暧昧的话也只有在做那事的时候才会不经意间说出来。
他那时喊出口的“宝贝”,还不是在心情好的时候吗?有点自知之明,她其实根本就算不上他的“宝贝”。
简单地吃过午饭,阮晴回到房间呆了一会儿,服下退烧药,突然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苏静晨。
“小晴,你怎么还不回来?”
“啊,静晨,那个,我……我同学非要让我在她家住上一段时间……”
“阮晴,你刚从医院回来,我都已经看到了,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那边苏静晨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阮晴的心不由得一颤,连忙语无伦次地改口:“静晨,我刚才……刚才其实是逗你的!”
她本就不擅长撒谎,在这么窘迫的情况下,话能说出口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逗我?那么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他家还挺有钱,开的捷豹啊。”苏静晨的声音有些发颤,还夹杂着伤心。
阮晴说不出话了,但是有一点她可以坚定的是,绝对不能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她,不然以苏静晨那个暴脾气,非得找到季北曜理论理论不行,这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虽说苏静晨这样做的话不能把季北曜怎么样,但惹怒了季北曜他真有可能会把她给怎么样,阮晴可不想到时候俩闺蜜都被困在这幢别墅里,然后两个人轮换着陪睡……
绝对不可以!!
“静晨,我手机没电了,等以后再说吧。”为了不闹出更多的误会,她只有下定决心先挂电话,在挂电话的前一刻,她明显地听到了电话中苏静晨愤怒的声音:“阮晴,你别告诉我你被别人包去做二奶了!”
她怔怔地坐在床上,……她……算吗?恐怕对季北曜来说,她除了能给他提供身体以外再别无用处。
天黑下来的时候,阮晴慢吞吞地下楼到餐厅吃饭,芹姨做了很多菜,摩拳擦掌笑着道:“也不知道小晴你喜欢吃什么,我的手艺不好,你将就着。”
“芹姨你说什么呢,我从来不挑的,再说能到季先生家里做菜,想必厨艺一定是了不得的。”阮晴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口中细细地咀嚼,眼睛一亮,“芹姨做的红烧肉好好吃啊!”
受到夸奖的芹姨笑出了皱纹:“那就多吃,多吃!”
突然间听到那边门被打开,佣人们齐刷刷地说了一声“季先生好”,于是阮晴突然觉得什么都咽不下去了,瞬间没有了任何食欲。
慢吞吞地随便吃了一点,她一边上楼一边细想着该怎么和季北曜商量关于钱的事情,突然间她瞥到了房间门旁边那一抹凌冽的身影,脚步倏地停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愣着干什么?进去。”他的眼色朝门那边一扬,阮晴硬着头皮经过他,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