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略一犹豫，毕竟是睡过几次的女人，给她个痛快的吧。
“敢杀她，我杀你。”“荒”说话了“所有你。”
匕首消失在原地。他最后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映在阿蜜眼里，便是她无期徒刑的宣判书。
想逃，想后悔，想一切重来，都已经，来不及。
……
……
不容易，死了太多人之后，还能够把自己摘干净。
荒蹲在地上，望着一地擦不干净的血迹。
闻着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的血腥。
深呼吸的时候，抬头望天，
灿烂的，宝石蓝的云朵，透射阳光明媚的笑脸，
和煦的微风，带来南方的春天。
故事，本该是这个样子的。
踏春，青的草，绿的山，树上的鹧鸪，报春的喜鹊。
而不是这个样子的。
城市变成硝烟密布的战场，友人，成群结队，扎着猛子，逃离人间。
活着的人，又为什么活着？
在这无所留恋的时间，
只想孤单的藏身徒劳四壁，关上灯拉窗帘，闭上眼，
相信，
永远没有重逢那一天。
……
……
“你才刚认识他们，不至于这么伤感吧。”美羽踢踢荒的屁股“起来，堂堂参谋长，蹲地上哭像什么样子！”她装作很恼火：“不知道还以为你害死他们。”
“我……就是我……我害死他们……”荒记起那双眼睛，没错，他照到月亮之前，阿蜜，阿蜜那双眼睛，吓死人的眼睛，瞑厉的表情“我害死他们。”
“你呀……”美羽很满意他的反应“就是想得太多。”
“不！”荒“不！如果我早告诉他们！我早告诉他们有危险，他们不会死！”
“你又不知道对头是个天武士的妙妙子……谁都想不到呢。”美羽信口雌黄“说出去都没人信，差了整整一级，而且，她明明被棒槌废了武功，怎么做到的……”只有最后半句是心里话。
“不！我就不该让他们来冒险！”荒开始捶地板，他的手劲之大，震得地面发抖，四周围的尸体不规则的跳动，把清理现场的宪兵吓得频频回头“不！不该这样！不该这样！”
“你看，你既然知道错了。”美羽喜欢他认错“你错在哪里？”
“不该这样！不该这样！不该！……”
“你不知道错在哪里，还会再犯！到时候死的人更多！”美羽决定一推到底。
“我！我……错在哪里？”荒仰起头，望着美羽的脸，阳光直射进他金精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把美羽误认作降世女神“告诉我！”他想倾诉，却明知道于事无补。
“你看周围这些人，”美羽微笑布道“为你而死的，白死了。”
“！”荒。
“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被杀掉？”美羽。
“他们说我变成黑色，把刺客杀退，又追出去，把她活捉回来。”荒记得很清楚，雁顺说这话的时候，那副恨不得他荒也死掉，他荒怎么不一起死掉啊，的失落。
“你看，你明明可以保护他们。”美羽“关键是，你得主动地，主动地变成黑色。”她俯下身，盯着荒的眼睛，仿佛能一直看到他心底“你得变成黑色懂吗？”
“我……我又怎么可以？我从来不知道怎么变……不知道……没有记忆……”荒局促不安，他很紧张，他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又想错了什么。
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
“那只能说明……”美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只有真诚，她吸吸鼻子，直起腰来，十分失望得抬头看天，又低头看荒，
改了一番说辞：“你得变强啊。”
“我……为什么？”荒“我不想杀人，我也不想追杀谁，不想抓到谁，我不想报仇了！只要别再死人。”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错，你错就错在太弱小。”美羽嗤之以鼻“你靠别人保护，你一直靠别人保护，报仇也靠别人，把别人害死，现在呢？”
“？”荒若有所思。
“保护你的人都死掉了！”美羽突然咆哮“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她生怕荒去细想“他们是你害死的懂吗！是濡弱的，现在这个你害死的！如果你无法保持黑色，那，现在这个你得更强大，懂吗！弱小，只会害死朋友！”
“我……太弱了……”荒。
……
……
练功什么的，在蝎立刻族的“半辈子”里，从没听说过。祭祀奶奶的故事，总也听不够，总也听不全。
他能想到的只有，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荒说“力气会越来越大。”
美羽笑了，她当然知道原因，天下，少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操纵这个傻子简直容易的要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比他更了解他自己。
“你就说想不想变厉害？”美羽。
“想！”荒毫不犹豫“当然想！”
“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听懂没有？”美羽。
“明白！”荒像个挺胸抬头的斗士。
“从今往后，不许午睡，晚上子夜，准时上房顶上晒月亮！”美羽的指令乍一听特有格调。
“好！”荒。
“嗯。”美羽目的达到。
等了半天。
“没别的了？”荒疑惑不解。
“昂，你还打算练俯卧撑吗？”美羽“人类的内功你练不了，外功你又没人教。”
“你教我啊。”荒。
“我不会，我是**，你忘了吗？”小牡丹。
“我以前……”荒想起什么“以前在个山洞里，碰见个水桶一样的家伙。他让我拜他……”
……
……
“他让我拜他为师”荒，侧侧身子，把两名抬担架的医护兵让过去。担架上，少了条腿的宪兵在哀嚎。
“哦？”美羽柳眉倒竖“这倒新鲜。”他知道荒来蛮荒大陆不久，有什么经历，大多在跟小女巫他们交流中提过，要么就在床上跟自己单独说过“没听说啊。”她警惕起来，不知道又是哪一路的高人，惦记上的究竟是“神风无影”还是他“蝎立刻族”。
“他自称‘打不死的花岗岩’”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