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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民间一游

便是我答得牛头不对马嘴,萧明皇依旧十分开心,我想他大约误会了我的意思,误以为我早在心里便认定了他这个主子这个帝王。

我觉得人的一生总得要有那么点希望留在善意的谎言里边,人生已经那么艰难,有些事情何必去拆穿,所以我便由着他误解。

对他也好,对我更好,民间有句话说得特别好:男人何必为难男人。

只是这个山洞里即使藏了这么多军用物资我依旧觉得无聊又乏味,便主动提问:“承禛除了携我来此可还有旁的事?”

“这是自然。”萧明皇打开一把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扇子边摇边道,“朕难得出宫一趟,若不在民间游历一番岂非对不住自个儿。”

岂止,你要是直接回宫简直是对不住我!

出山洞的时候萧明皇仔仔细细给山洞上了锁,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忙了一阵后才对着我道:“阿竹,你可知京都中那些地儿值得一游?”

听罢,我双目放出绿幽幽的狼光,笑中藏着只有自个儿才能理解的深意道:“有……”

同来时一样,萧明皇搂住我的腰飞身上树,足尖点绿叶,飞快往集市闹市飞去。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萧明皇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把我放下,我立即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头发,萧明皇则整理衣服上的褶子。有那么一刹那,我产生出我与他刚刚做完不该做的事的想法。

须臾我与他共从角落里出来,见街上的小本生意十分兴隆,便掏出怀中的银两,坐在街上的凉棚里边就着民间的凉茶吃着民间的小零嘴。

萧明皇饮了一口,却没有吐出来,单单皱了皱英眉道:“此茶味道甚是苦涩。”

我亦饮尽一杯,将空杯扣在红木桌面上好笑地道:“这里可不是你家,在这儿吃茶的皆是民间的粗鄙之人,故此茶并非提神而是解渴用的,你且咋舌看看口腔中感觉如何。”

萧明皇依言而作,果然露出笑容道:“阿竹果然知晓的比朕…我多。”

我哪敢居功,摆手道:“非也非也,只是我从前在民间过足了苦日子,这些事情当然十分了解。”

话到尽头我蓦然瞥见有挑着凉粉在叫卖的小贩路过,便对萧明皇道:“你且先等一等,我去给你找解热的吃食。”

不多时,我端着两碗凉粉回到座上,与萧明皇解释道:“这是我从前最爱的夏季美食凉粉,是拿绿豆粉泡好搅成糊状,清水烧至将开,加入白矾并倒入已备好的绿豆糊,放凉而成。咱们这份是甜的,是在制作的途中加了糖。还有不放糖的,加进其他调料可做酸咸辣的味道。乃是夏季解暑良品。”

我要来两只汤匙先给萧明皇示范如何吃凉粉,这回他没有嫌弃,反倒吃了个精光,最后回味道:“回宫后让宫里的御厨也做些凉粉。”

我满意地放下瓷碗冲他笑:“这可是民间的小老百姓吃得,您吃得惯么?”

萧明皇转开眼神,微红的耳根暴露在我眼底,他实诚地道:“我也是人。”

休憩了半刻时间我们继续赶路,只因我一直惦记着怡红院,萧明皇也随着我往“值得一游”的地方前进。

蓦地我停下脚步,望了望还在挥洒光芒的太阳,顿生恼怒。这个点是姑娘们休息的点,本公公白出来一趟了。

萧明皇见我面色颇忧,问道:“是否因三年未出宫将路给遗忘了。”

我很想说不是,但“不是”会带来很多后续麻烦,于是我黯然地点点头:“我记性不是很好,三年未出来走过,早就将原来许多的东西遗忘了。”

许是萧明皇觉得这样子的我很是可怜,便开恩道:“朕准你日后每三月出来一次。”

皇恩浩荡!这是此刻最能形容我心情的词眼,我黯淡的眸子陡然焕发光彩,考虑到除了勾栏院我并无其他好去处便问道:“承禛我们现下回宫可好?”

萧明皇留恋地四处张望了一会刀:“回去罢。”

回去的方式依旧简单粗暴,萧明皇如食髓知味般伸臂就搂我的腰,招呼不答就飞身上屋往皇宫的方向掠去。

我想既然已经三次了,按常理来说我应该已经习惯,故此便没有再闭眼而是享受着被人带着飞的乐趣,颇为闲适地鸟瞰京都美景。

萧明皇的声音冷不丁响起:“阿竹,朕觉得应该为你找个教习武功的师傅。”

我眼角一条,疑惑道:“为何?”

“朕日后出宫的次数会愈发的多,每次这般携你出宫怕是不太妥。”萧明皇道,“朕倒不是嫌你重,只是若给朝中大臣们瞧见必会引来非议,到时候那几位谏官定会以你惑主的罪名逼朕赐你喝鸩酒。”

“陛下说的是。”我恭维道,“陛下的远见远非奴才考虑得到,只是奴才已经二十有五,过了习武的年纪,怕是会辜负陛下。”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不想拜第二个人为师,我师傅薛云乃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顶级高手,这天地间怕是再也寻不到与他齐肩之人。

若我再拜一人为师,实为有辱师门。

故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拜师。

萧明皇坚持道:“只是让你学习轻功而已,又不是要你练上乘功夫称霸武林,朕看就这么定了。”

我亦倔强地道:“承禛,你可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我自幼被父母抛弃,早已认定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人,若认了一位师傅,我怕是很难适应。”

“你担心这个?”萧明皇抱着我缓缓落于御书房的屋顶,继而整理衣襟道,“你若担心这个便就好办,你不认那人为师便是。”

“谢陛下开恩。”我见他微微皱眉,便解释道,“陛下,这里是皇宫。”

萧明皇觑着我得意的神情,佯嗔:“阿竹的胆子愈发大了,朕是否该考虑考虑把你送去皇后那里待几日?”

我吓得手脚一颤,立即服软道:“陛下莫要恐吓奴才……”

正在萧明皇准备大笑时,一声喊报传来:“九王爷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