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八庙川蜀陆军11师营地,新3旅士兵正在残破不堪的战场上进行打扫,一具具形色各异的尸体从废墟之中刨出,陆11师指挥部,外三层里三层,李风带着一营将罗泽洲等围在指挥室里,等待旅部进一步指示。
肖百年在众多军官簇拥之下,来到11师指挥部前:“罗师长,我是独立师新编103旅,旅长-肖百年,希望罗师长上前答话?”
肖百年的声音刚落下,罗泽洲便从11师指挥室中走出,打量着肖百年,神情便是一冷,双目射出仇视的目光。
“阁下好大的手笔,好狠的手段,我罗泽洲纵横川蜀几十载,头次遇到像你这般心狠之人,你与屠夫何异?”罗泽洲赤红着双眼,愤怒的咆哮着。
“哈……”肖百年仰天而笑,给了罗泽洲一记白眼。
“罗师长,我独立师与你井水不犯河水,是什么使你兴师动众,大家心知肚明。以你的个性,若今天战败的是我们,相信下场会更惨!我肖百年是军人,我全旅上下八千号兄弟,而贵师出动两万多人,我部以一敌三,都是血肉之躯,我的士兵也是两个肩头扛着一个脑袋,不敢托大。如果可以保住巴中百姓,保全我八千子弟,做一次屠夫,又有何妨?”肖百年坚毅而决绝,一脸平淡。
“肖将军一怒,尸横遍野!生灵涂炭,上峰若是知道,不知你如何保住自己的乌纱帽?自川蜀混战以来,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人会如此灭绝人性,肖将可算是开了历史先河?”罗泽洲仍旧是余怒未消,言辞中充满了讥讽之意。
“罗师长不愧军官系领袖,大道理真不少。我书虽念得不多,但还知道廉耻,我从军七年,袍哥人家,一步步爬升,靠的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若说到杀人,与罗师长比,我觉得我还是良心未泯,陆11师的灾难是我下的命令,但罗师长是罪魁祸首!”肖百年对于罗泽洲的讥讽无动于衷,反而将罪责揽下,他从军多年,但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心如明镜,虽然这一切都是刘二黑献的计,张海东下的命令,但他愿意背上这个骂名,谁让他是一旅之长。
“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弟兄们,你们要做个见证,将来给我罗泽洲申冤!”罗泽洲对着身后仅剩的数百随从高声喊到,他在赌,赌肖百年没胆量坑杀这么多军人。
“师座,我们不投降,誓与师座共存亡!”熊旅旅长贾万富附声道。
贾万富,罗泽洲忠实心腹,是罗泽洲军官系小师弟,追随罗泽洲多年,从警卫排长一直到熊旅旅长,他在暗中为罗泽洲摆平许多障碍,为虎作怅不在话下,手上沾染无数血腥。
“贾万富,你就是一鹰犬,亏你还表现视死如归,可认得我吗?”刘贵从肖百年身后走出,贾万富一愣,他与二十一军的人从没交集,怎会有人认识他。
“贾旅长,可能是你贵人多忘事,我当初还在熊旅当过兵,大个刘辉刘排长,你应该不会陌生吧!”刘贵知道贾万富可能不认识自己,但大个刘辉可是熊旅中出名的刺头,上到旅长乃至罗泽洲,都知道刘辉其人,刘辉身手较好,还特别仗仪,经常为手底下士兵出头,连营长都吃过他的拳头,禁闭和军饷都不知道关了几次,扣了多少,罗泽洲见他人高马大,想收为己用,每次都是放过刘辉,但刘辉是罗泽洲抓丁抓来的,对罗泽洲感冒,多次拒绝,但反而更令罗泽洲上心,老话不是常说,越难得到越是珍惜,然而张海东的到来,鬼使神差,阴差阳错,硬是收服了当时欲做逃兵的刘辉等人,才有了今日之事。
“原来你是刘辉手下喽喽,真是没大没小,以为升了军官,就能在我面前显摆,当初若是抓到你们,你们会知道逃兵的下场!做为军人,还做逃兵,今天还有颜面出现在我眼前,为何不见刘辉,莫不是不敢见昔日的长官?”罗泽洲阴阳怪气,对着刘贵看了一眼,嗤声冷笑。
“罗师长,我们独立师主张官兵平等,更何况刘团长是主力团团长,昨天你的部队就吃过他的亏,说起来,似乎应该感谢你的,但做为长官,你还真不配,仗打成这样?当初你真瞎了眼,要不怎会放着人才不用,用些废物!刘团长做为你昔日下属,出来叙个旧,何来大小之论,刘团长,再给大家以及你昔日的战友说说?”肖百年并没有责怪,反而极力支持,刘贵无论是带兵或是为人,都极有特色,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这次阵地战,刘贵功不可没,罗泽洲当着他的面,数落刘贵,肖百年十分不悦。
“罗泽洲,别人怕你,是因为你手握重兵,有人有枪,若今天辉哥在这里,非揍你一顿,不是因为你命贾万富强抓壮丁,辉哥的妹妹也不会下落不明,你最好祈祷吧,我不敢保证辉哥见到你会怎样,你现在只是瓮中之鳖,败军之将!贾万富在11师的所做所为,众人皆知,不要总是挂着虚假的面具,做人做成这样,难道不累,南充的老百姓们,做梦都希望将你们打死,你们在南充造足了孽,又想来祸害巴中的百姓,不反抗,难道伸出脖子让你们砍?”刘贵得到肖百年的支持,底气更足,对着罗泽洲便是怒目而斥!
肖百年刚接触刘贵这些军中主官,还不知道刘贵说的刘辉,但副师长李季,副旅长程炎风,参谋长刘二黑,101团1营长李风,2营长张泉,102团1营长鲁冲,这几位都是老部队卫红师的,对于训练营里的刘辉教官再熟悉不过,那个铁塔大汉,一直在为卫红师训练士兵,那个一腔热血,一直默默贡献着的铁面判官,对他们而言,刘辉是他们的半个老师,刘贵的话就像一条引线,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怒火。
“旅长,101团1营营长-李风请命,我要揍那两龟儿子!”李风率先走到肖百年身前,敬上军礼,双目之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烧。
肖百年有些惊讶,平时都是心如止水的李风,怎会如此动怒,再看看刘二黑等人,见众人都是面色铁青,咬牙切齿。
李季凑到肖百年耳边,将刘辉的情况大致介绍一番,身份自然是独立师军官培训班主教官之一。
肖百年听完,有些同情的看了罗泽洲一眼,“李营长,这里交给你,我和副座有事先行一步,再会,罗师长!”肖百年与李季走了,肖百年的告别令罗泽洲反应不及,当肖百年消失,他才反应过来,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李风将小钢炮一字排开,口中念着:“瞄准11师指挥部,不投降,限时一分钟,开炮!”
罗泽洲脸色刷的变了,“肖屠夫,你要杀人灭口,掩盖真相吗?”罗泽洲开始后悔了,肖百年连数万军人说杀就杀,杀多几个不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