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一口鱼汤,清淡鲜美,真的和在南海喝过的味道很像,油酥小烙饼香脆可口。都让我回想起那段美妙的往事。
小风铃凑过来要喝鱼汤,我吓得赶紧抱着盆子跑了,就他那大胃口,就算是一大桶鱼汤也不够喝的。而且这是芙妹特意为我做的“爱心鱼汤”,我可舍不得让他给喝光了。
芙妹笑着说道:“风铃,咱们的锅里还多着呢,够你喝的。”我和芙妹开开心心地吃完早饭。已是日上三竿了,我们都很担心师父凌风的安危,催马疾驰而去。
连续一个多月的急行,我们三个都已是疲惫不堪了。终于到西域和中原的分界点—雄伟险要的玉门关,过了玉门关就要踏上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
我原来以为“丝绸之路”应该是一条宽阔的大路,可是放眼望去,尽是茫茫无边的万里黄沙,由于大风吹过,留下一道道海浪形状的痕迹。
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大大小小,排布着无数的沙丘。方圆百里都看不到一片绿洲,荒无人烟呀!
芙妹毕竟是女孩子,一看这样荒凉的景象,说道:“要是到了晚上,咱们住在哪儿啊?”站在一旁的向导回答道:“尊贵的小姐,咱们再向西走上一百二十里左右,就到了‘盈水’绿洲,那里是一处村落,水草丰美,牲畜成群,是一个好去处!”
我现在明白了,在沙漠里,有两样是最不可缺少的:首先是向导,其次是骆驼。我的“飞虹雪玉龙”和芙妹的“赤兔胭脂红”在大漠中走起来,深一蹄,浅一蹄的,走起来都很费劲儿,更别说是跑了,比人走得都慢。
最得意的就是小风铃的雪白小骆驼,一进入沙漠就像是鱼儿回了大海,畅快无比,撒着欢在前面飞奔,蹚起来的黄沙,一阵阵地吹过来,都快把我们的眼睛迷了。
小风铃还一个劲儿吆喝着,“小白!咱们慢着点!悠着点!他们谁都没你跑得快!”骆驼通人性,越是夸赞,就越是来劲儿,跑得更快了。
我和芙妹骑在一头黄毛大骆驼上,那位向导骑在自己的独峰驼上,给我带路。小风铃骑着小骆驼一会儿跑回来,一会儿又跑到前面,看来是有使不完的劲儿。
那匹雪白的小骆驼还不时挑逗一下“飞虹雪玉龙”和“赤兔胭脂红”,在他们俩面前绕着圈子飞奔。把两匹宝马气得发出一声声的嘶鸣,好像在感叹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前面的沙漠里,呈现出一座座的废墟:倾圮的城墙,残破的宫殿,残缺的箭楼,斑驳的石像,远处还有一座废弃的烽火台,坍塌的城门。
这里的沙丘都呈现龙虎的形状,而且那沙漠的沙子是白色的,尤其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之下,远远望去,那些龙虎更加显得威风凛凛,甚至让人感到有些畏惧。
在我的意识里马上就闪现出一个念头:“楼兰古城”,在京城国子监时,就听我的老师--徐乾学跟我提起过楼兰古国的故事,也是一段尘封千年的神秘历史。
现在终于近在眼前了,但却是这样的残破不堪,昔日里的繁华的景象早已烟消云散,千年以前雄伟壮观的城池已成废墟,满目荒凉破败,让人黯然神伤。
恰恰在这时,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驼铃之声,虚无缥缈,似有似无,飘入我们的耳鼓,仔细听那声音并不单调,而是有着复杂的节奏和音律,好似一位幽怨的女子满腹哀伤,在哭泣着倾诉自己的不幸。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袅袅渺渺,使人听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伤感。
到底是哪里飘来的驼铃声,我们坐在高高的大骆驼上,向着四处张望。
眼力所及,全是浩瀚无边的皑皑白沙,就像是大雪覆盖着,我和芙妹的视力都是极佳的,仍然看不到任何人烟、驼队。
难道会是我们的幻觉?我吃惊地询问向导:“金先生,你听到驼铃声了吗?一会儿听得到,一会儿又听不到的。”
那位向导说道:“这里是楼兰古城的遗址,时常出现一些奇异的事,比如在晴天的时候,突然就下起血雨,把过路的客商吓得屁滚尿流。
有时,在晚上,突然在你面前就亮起来,那也不是闪电,而是从你眼前闪过一匹匹战马,人喊马嘶,刀光闪过之处,鲜血飞溅,甚至有身穿盔甲的将士抡起刀枪向着你杀来,有些客商看到这些场景被活活吓死!”
小风铃瞪大眼睛,仔细地听着,问道:“这里发生的都是些可怕的事吗?没有好看的,好事吗?”
那位向导说道:“这位小哥,也有好看的姑娘出现你的面前,传说是古楼兰国王的女儿---茜茜公主。她是当时西域诸国中最美丽的女子。
在我们西域境内的月亮比中原要美得多,在月明之夜,她对月而望,皎洁的明月,都会躲藏在云朵的后面。
那是因为月宫中的嫦娥仙子见到茜茜公主的惊世骇俗的美貌,自叹不如,就只好偷偷地躲到云彩的后面了。”
我一听来了兴致,赶紧补充道:“我也听说过茜茜公主的故事,传说在她十七岁时,带着两名侍女巡视楼兰国东部的边界。
恰逢此时,匈奴和大汉正在决战,打得天昏地暗,激战正酣。茜茜公主实在不忍心看到那么多人战死,她就摘下自己面纱,露出来绝世美艳的容貌,骑着白龙马从战场上缓缓经过!
当时无论是汉军将士还是匈奴骑兵,看到茜茜公主顿时都傻了!一个个呆若木鸡!就像木桩子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连魂儿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许许多多的将士们都不由自主地傻傻地跟着茜茜公主走哇走哇。等到茜茜公主蒙上面纱,飞驰而去,再也看不到了,无数无数英勇的将士一排排地晕倒在地。
因为绝世美人的离开,已经让他们精魂出窍!他们早已完全忘记自己是来打仗的,由此避免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
我说完之后,小风铃、向导和我自己都还沉浸在茜茜公主的传奇故事之中,不能自拔。芙妹气得瞪大双眸,狠狠的朝我的左腿踢了一脚。
我才一下子醒过来,知道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自古以来红颜最忌恨有比自己更美丽的人儿存在。
“当然了!我说的这些都是传说!是传说就不是真的!是人们虚构出来的。你想想,芙妹,要是一个女子美到让无数英雄好汉头晕目眩的地步,那不成妖怪了!”我赶紧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