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丹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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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苔原深处

苔原之所以叫做苔原,是因为它的西部临河,有一大片以苔藓为主的平原,这里人家稀少,交通也极为不便。

昨夜刚下了一场小雪,通往这片苔原的小路更是难走,如果没有县刑警队的人领路,文山他们根本不敢往深处走,唯恐一个不对就陷在里面,再想把车弄出来只有等到来年夏天,苔藓长长的时候。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才看到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文山终于明白王秀为什么没有跑远,没有哪里比这里更安全,尽管还没出黎阳地界。

王秀一身农妇打扮,正在院子里喂鸡,就连王勇都差点没认出她来,因为她比两年前苍老了许多,尽管她只有三十多岁。

看到王勇王秀没跑也没躲,而是凄然地一笑,苍琼上前想给她戴上手铐但被文山阻止了,文山说:“给你半个小时时间,然后跟我们走。”

王秀的前夫也在家,她与丈夫话别后又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后这才戴上手铐跟着文山他们一起回来。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没想到这么快。”这是王秀说的第一句话,之后她交代了所有细节。

王秀与丈夫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俩人都来自农村,虽然丈夫是企业职工但人长得不错,王秀也就同意了,结婚后俩人感情也很好,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个和谐的家庭开始发生变化。

一场大病后王秀的丈夫患上了阳痿,多方求治无效,俩人逐渐都失去了信心,丈夫提出离婚王秀不答应,但她内心的渴望也在与日俱增。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孙闯,她知道他的底细,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在一场酒后她还是与他发生了关系,孙闯的强壮让她痴迷,她主动和丈夫提出离婚,一门心思地想嫁给孙闯。

然而孙闯却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吸引他的只是王秀的身份,他明确告诉她,他就是想知道玩女警是什么感觉,现在知道了,还不如那些失足女。

王秀忍下来了,她期盼有一天孙闯会回心转意,但等待她的却是变本加厉的侮辱和殴打。

终于有一天王秀死心了,她已经失去了一切,所以她也不想让孙闯逍遥,她准备好了毒药,并打算在他死后自己也自杀。

计划开始施行,但等孙闯趴着不动的时候王秀却动摇了,她问自己,他一无是处,到底是什么让自己鬼迷了心窍,难道就是那一时的欢愉,其实他也并没有那么强壮,只不过是每次都吃药而已,难道自己迷恋的就是这个?

于是她放弃了自杀的打算,并留了一封书信,为的是能让自己有一个苟活的空间,之后她又打电话告诉了丈夫这件事,说自己明白了,但大祸已经酿成。

丈夫原谅了她,并把她安排到了老家,之后不久,丈夫也辞了职,为的就是陪伴她。

俩人在那里住了两年,没人来过,他们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王秀俩年没有出过门,丈夫出门的次数也很少,就这样他们在人间蒸发了。

“如果再给我两年,我就死而无憾了。”王秀说。

她这俩年过得很好,她说只是日子短了些,因为从去年开始她丈夫的病有所好转,他们又有了夫妻生活。

或许王秀没有错,错的是欲望,她的欲望本来可以满足,但她却让欲望控制了自己。

从王秀的身上文山也反思自己的过去,曾几何时自己也被这种欲望左右,若不是那场事故,可能自己至今仍然沉迷于此不能自拔,要说他和王秀有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对象不同罢了。

王秀转为刑拘,但却有一个消息震动了整个市局,她怀孕了。

结婚几年她没有怀孕,放荡的日子里她也没有怀孕,如今归案她却怀孕了,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文山没有抓捕王秀的丈夫,他却主动来投案自首,听到这个消息他热泪盈眶,说出狱后一定会好好抚养这个孩子。

文山想王秀也会被免除死刑,她也有出狱的那一天,到时他们会一起抚养这个孩子的。

历时三个月,抓捕小组完成了既定的目标,三名涉嫌杀害他人的网上逃犯全部归案,然而三人的命运各自不同,尹长余无罪释放,刘金虎面临严判,王秀免于一死,法外也有人情。

市局为抓捕小组请功,王勇、娄义被授予个人一等功,周大根、苍琼他们五个被授予个人二等功,因抓捕小组是临时性机构把集体二等功的荣誉授予了市刑警支队,同时文山也兑现了诺言,小组的七名成员各得到十万元的奖励,但这不是公开的。

文山没有立功,因为写报告的时候他就没写自己的名字,功劳是大家的,过错他一个人扛了下来,这并不是谦虚,而是不想让领导为难。

不知道是因为成效显著还是因为刘金虎案处理的挺平和,经市委研究,文山的副秘书长排名升到了第一位,仅列秘书长之后,这也为他下一步的可能打开了更大的空间。

庆功会后抓铺小组正式解散,各归各位,文山的工作重心也转移到日常的刑事案件上来。

秦畅根据采访编写了三集纪录片,除文山和案犯外都是真人扮演,这三集纪录片的名字分别叫《你的名字》、《千里缉凶》和《苔原深处》,一经播出在黎阳引起了很大反响,这三集纪录片不仅开创了全国真人出演刑侦片的先河,也让更多的老百姓知道了每个案件背后刑警所付出的的艰辛,他们在保卫着社会的平安,更保卫着公平和正义。

秦畅一下子成为了黎阳电视台的名记者,王勇、娄义等也成为了黎阳的名人,特别是苍琼,做为纪录片里唯一的女性,她的追求者瞬间铺天盖地的钻了出来,让她应接不暇。

市领导和局里同事也很关心文山的终身大事,纷纷给说媒,但被文山一一拒绝了,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人,但这个人还没有音讯。

秦畅说了那么一嘴后似乎就忘了这事,除了工作就是和娄义热恋,文山也不好意思问,更不好意思主动给佟子妍打电话,如果秦畅是胡说那自己可就糗大了,好像找不到老婆似的。

一个周末,临下班前娄义到局里找文山,说晚上想请他吃饭。

“什么名义?”文山问。

“感谢你的奖金,我们七个都说好了,每人请你一顿,我是第一个。”

“就一顿?”文山笑着问。

“两顿,不,三顿。”娄义伸出两个手指后又改成了三个,以为文山嫌少。

“拉倒吧,像你、周大根,还有苍琼几个,留着娶媳妇和做嫁妆吧,我可不占你们便宜,省得你们在背后说我心疼,还得吃回来点。”文山开着玩笑,但他是真不想去,家里已经雇了保姆,回家也有饭吃。

娄义好说歹说文山就是不去,他没法,只好悻悻地走了。

娄义前脚刚走,秦畅的电话就进来了,她一开口就是不分大小的说道:“文局长,架子越来越大了,我家娄义都请不动了。”

“废话,他请不动我正常,你再和我这么说话我明天就给他小鞋穿,看谁遭罪。”

可能和认识的经历有关,文山和秦畅说话也是没大没小的,他觉得这么说话轻松。

“行了大局长,算我说错话了,那我请你中不?”秦畅说。

这还变HN味了,文山笑道:“不中,你请也不中,今晚我家炖鸡,我回家吃。”

“那我可真不乐意了,趁现在纪录片的热度还没过,我是不是要编个番外,名字就叫‘火车奇遇’,您看中不?”

这丫头,三句话不对就威胁,文山急忙答应,连说了几个“中”字,不是编番外中,是吃饭中。

“那就这么定了,今晚六点,珍品海鲜楼,我请客,您买单,谁让你不识抬举的。”

不但没推掉,还被宰了一顿,文山放下电话之后摇了摇头,遇上这样的姑娘,实在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