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一世殇之风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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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罗刹名,凤明玥(补段落)

京城的街道上原本该是一团和气,却有人横冲直撞大喊大叫着,朝前狂奔,似乎有什么鬼怪罗刹正在追赶他似的。而事实也确实是有个罗刹正在追他,只是这个罗刹内穿白衫,外披一身红衣,披风如血,银色的面具遮盖了他大半张脸,他策马狂奔街头的样子吓得四周百姓惊呼连连,整个人仰马翻混乱一片,却无人敢怒指他半句,因为这个罗刹是出了名了心狠手辣,即便他现在不过才十四五岁……

那男人也不知是怎么招惹了这个罗刹,竟被他策马追来,然而两只脚的哪里跑得过四只腿的,刚出了街口,男人身子一顿,猛然朝后砸去,痛的他两眼翻白,双手死死拉住那突然缠住他脖颈的长鞭。

马背上,那红衣罗刹双眼一眯,抓紧手里的鞭子,他猛然调转马头就走!

男人躺在地上,瞬间被被他拖行起来,挣扎着踢动双腿却于事无补。一时间只吓得四周百姓惊慌失措纷纷退避。而那红衣罗刹却完全不觉得自己扰民,更不觉得小小年纪如此手段是否残忍,他只拖行男人策马而出,一身红衣衣袂翻飞,层层荡开,遥遥一望竟如盛开的玫瑰,转瞬消失……

酒肆二楼的雅间里,一身玄色长衣的男人端了酒杯还未来得及饮下,就被楼下传来的动静吸引,扭头看去,只瞧见那红衣罗刹拖着男人策马离开的背影消失街头,溅起一地的尘埃飞扬。

放下酒杯,男人微微蹩眉,却是听得他身边的青年狐疑:“那红衣少年是谁?光天化日怎么敢纵马行凶?”青年看着底下的动静,眉宇紧拧,若不是这次出来有重要任务,不好旁生枝节,他早都要冲下去动手救人了。

正为他们上菜的小二闻言,压低声音,对青年道:“看几位爷的样子都是从外地来的不知道吧?这小少爷,那可是凤太师府上的凤三少,凤明玥啊,这可是连凤大少爷也不敢惹的人,可轻易得罪不得啊”

男人眸色一闪显然惊讶。青年也满是意外:“原来他就是凤明玥……”

坐在两人对年得中年男人,看着底下的动静,语调中也是难掩意外:“早就听闻这凤明玥的传闻非同一般,可今日一见却没想到他竟还只是这般年少,看他身形,似乎还并未及冠?”

小二一笑,神秘兮兮的低声道:“这位爷可不知道了吧,这凤三少啊,那可是早已过了及冠,只是他身形长的娇小不显然而已,听说两年前凤太师还有意给这为凤三少说亲,结果被他拒绝了,人家小姐不乐意,当街拦人讨要一个说法,结果一句话不合心,这位凤三少啊……”小二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小声的道:“这位风三少,当街就把人家小姐给活活勒死了,可吓人了”

青年猛然捶桌:“这凤明玥手段未免太狠了吧!一个女人他都能下得了手?”

“肖儿!”青年男人呵斥。

青年瞪眼,似乎憋了一肚子的话,最后只能在中年男人的目光中噎回去。

小二明显一楞,当下有些后怕又尴尬,哈哈了两声,招呼三人用饭,就急忙溜了。

玄色长衣的男人垂眼,眸光看着恢复宁静得街道,淡淡的道:“这凤明玥的狠倒是与传说中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他的厉害是不是也是如此”如果是,那这个人将会很麻烦,而且……十分棘手。

中年男人轻叹:“现在不是我们与他对上的时候,赶紧用饭吧”

三人匆匆扒饭,对于方才之事都不再提及,只有那青年在回房后,回想着方才所见,以及小二所言,心里对这凤明玥仍旧还是很是愤然,对付一个男人便算了,青年没有想到这凤明玥对一个女人居然也能下这么狠的手,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只是想归想,青年也知道凭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能对这凤明玥做什么,更别说他们现在还是在京城脚下,一丁点的风吹草动若是传到凤琛的耳朵里,呵呵……他们三人都得完蛋。

只是就这么放过凤明玥,青年似乎又有些不太甘心。

对于凤明玥这人,外界传言颇多,然、传得最多的却是他的心狠手辣,而他的模样却是迷,只是曾经有人这么评价过凤明玥——陌上颜如玉,公子士无双,口出评价的人据说后来死于非命,至于怎么死的,无人知道,也是因为他的死,才让凤明玥的名声更响,只是随后伴随着的还有一句——罗刹美人面,血就披巾然。

所谓罗刹,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而人是不是美人,却是无人知道,许是曾经有人见过,只是已经死了,至于那句“血就披巾然”则是暗指他那一身衣襟的红色,其实都是被鲜血染就的颜色,说他手上沾染了太多的人命,然而事实是不是如此,或许……连凤明玥他本人都记不得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回到太师府来认祖归宗的话,那他现在还是人人提之色变的罗刹美人吗?也许……他早就死了。

太师府门前,那一袭白衣红衫的少年翻身下马,翻飞的裙裾层层叠叠,墨发缕缕,即便他脸上的面具遮盖住了他大半的面容,却依旧毫不影响他此刻的凌冽之美,反倒更显神秘。

门前的侍童见他归来,不等吩咐就急忙迎接上去,他却看都不看一眼,将缰绳一丢,大步进去:“把这人带下去,剁碎了喂狗!”

少年人的话音清冽却不寒冷,音色细腻,如若水流叮铃,可这话却让那门侍浑身一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是。心惊胆战的朝那被拖在马屁股后面的人看去,果然,那人早已气结,双眼大睁,面容狰狞,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两手还保持着死前掐住脖子上鞭子的姿势,后背的衣衫早已磨破,这一停在门前,就可以看见他背上浸出的血迹越来越多,所以……这个人最后还是被他活活拖死拖死了。

进了大门,少年才刚绕过前面的石碑,却不想转身时,步子却突然停下,面具下的眉同时也拧了起来。

“见过大哥”

在他前方站着的男人,面容温和,衣着华贵,与他如火的血衣相比,那人显然更是平易近人许多,连看着少年的目光也带着几许温柔与无奈:“你又伤人命了”

“不过蝼蚁,也值得让大哥特意在此等我?”

男人摇头:“我在此等人,只是父亲有事要传见你罢了,命我来告诉你,若你回来即可前去书房见他”

少年再不说话,提步就走。

“明月”男人将也唤住。

少年头也不回,男人转身向他的背影轻叹:“你该收敛一些才是,一直这般为所欲为,草芥人命,即便父亲贵为太师,面对众臣弹劾你的奏折,也不可能一直视若无睹……”

“那依大哥的意思,我就应该坐以待毙,等着让那些人将我放到,然后……”回身看向男人,少年眼底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乖乖的仍由他们凌辱吗?”

男人明显一怔。

少年哼笑,不再说话,直接去了书房,拜见父亲凤琛。

男人站在原地,眸光盯着少年的背影,不禁微微眯眼,此人乃是少年得兄长,凤琛的嫡子,也是那少年得同父异母的兄长凤栖。

然、翌日有四人的尸体出现在京城临风巷,尸体被人高高挂在树上,一个个伤痕便也,死相各异。

“哟,这不是那什么号称五虎的段秦兄弟么?怎么一个个都成了这幅惨象?”

围观百姓认出这挂在树上的尸体是谁,不由得惊呼。

“怎么回事?不是听说这几人厉害着么?怎么就死了?”

“他们招惹谁了?”

“哎不对,这只有四个人,不是说他们是五个人吗?那还有一个人呢?”

“哎别说,昨个儿那凤明玥不是在北街那边拖了个人策马狂奔吗?听说就是那个人啊,好像死了都还没这凤明玥让人剁了喂狗呢”

“天……这未免太狠了吧?人死了都不放过,还要剁碎了喂狗啊……”

围观在临风巷的百姓们一口一言,从这四人的死因逐渐转换了注意,说的都是那个连人死了都要那剁了去喂狗的人。

人云亦云,直说得让人唏嘘不已。

而身为人们议论的中心人物凤明玥,却对此毫不在意。

偌大的水池里,他身着亵衣,侧身躺在张开的睡莲上面,披散的墨发如瀑,露出的锁骨如脂,只是脸上的面具遮盖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饱满却也小巧,如若樱桃的唇。

“三少”池塘上,有人缓步而来,忙朝他抱拳。

凤明玥一动不动,也毫无反应。

来人道:“已查到与霍仁义接头的人是谁”

面具下,凤明玥突然睁眼,漆黑的眸珠如若星辰,只是冷冷冰冰:“十一呢?”

“已经等候在外了”

凤明玥懒洋洋的打个哈欠,这才起身,足尖一点便飞身上了岸边……

……

左相府前,红绸高挂,客如云来,一声声的高喝,全是家丁在宣报着前来左相府恭贺的人名,声声恭喜隐没人群之中,满堂宾客皆是交谈甚欢。

今日乃是左相府李靖长子李世安,与尚书府嫡小姐赵蓉衣成亲之喜,喜宴办的轻简却依然还是有些许人不请自来,左相府夫人对此明显有些忧心忡忡,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将这些客人都拒之门外,尤其还是凤琛权势滔天的时候,李靖叹息一声,正劝慰着夫人,大门外就传来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

是迎亲队伍回来了。

夫妻两人对看一会,最后左相夫人叹息一声,整理面容随着李靖去了前院。

左相府的大喜之日,正厅里几乎都占满了宾客,李世安一身红衣与赵蓉衣牵着同心结,在喜婆的一阵贺词中来到前厅,行到两老跟前正要跪下时,大门外却又突然传来一身高喝。

“太师府三少凤明玥到——!”

一声传唤,一记重锤,整个大厅瞬间针落可闻。

大门边,少年的身影缓步而来,一袭红衣猎猎如火,发黑如瀑,只是那银色的面具,却仿佛满是冷绝。

“今日,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凤明玥话音清澈却冰冷致骨,不禁令人神色惊-变。眸光略过前面的一对新人,看向上座的两位长者,凤明玥忽而扬手。

——啪!

一声鞭响,案桌粉碎凉拌,墙上的双喜红字瞬间破裂,飘散落地。

众人惊骇,纷纷后退,左相夫人也被这一鞭子吓得脸色惨白,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昏厥过去。

而凤明玥,根本不顾满堂众人的神色:“李靖,你暗中与霍仁义勾结,欲图谋不轨,今日我奉命前来拿你!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李世安大怒:“凤明玥!你有何凭证证明……!”

“来人!”凤明玥高声一喝全然不给李世安机会:“将李氏一干人等全数捉拿!其他不相干的人,滚!”

一声“滚”,让当下众人争先恐后离开这里,不过片刻,原本满是宾客的左相府瞬间门可罗雀。随即门外涌来的士兵整齐有序将大厅里的李靖等人团团围住,大厅外,到处充满了喊叫的声音。

李世安一看这个情况,急的就要反抗,凤明玥转眼一看,挥手抽鞭,啪地一声,方才还跟在李世安身后的小斯,瞬间就在他的眼前被凤明玥一鞭子……活生生抽成了两半,血肉模糊,上下分离……

凤明玥一甩鞭子,话音冷冷:“拘捕者!格杀勿论!”

李世安惨白了脸色,难以置信地盯着地上身体分离的小斯,李靖也是脸色发白,瞪大双眼盯着凤明玥看。

少年人的身体纤细修长,只是一身红衣煞气太重,银色的面具也过于冷冽,凤明玥……一点也不像个少年……

大喜之日,左相府被凤明玥带人围捕,原本一切都尘埃落定,李氏一门被人全数押出大门,却不想,却有好几个黑衣人突然冲了出来,对着那些羁押李世安等人的官兵就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大门前,瞬间乱成一团。

凤明玥刚到门边,一看眼前的这动静,抽出鞭子就要挥动,赵蓉衣刚一挣脱,眼见凤明玥踏步出来,当下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居然朝他扑过去,一把将他死死抱住。

“蓉衣!!”李世安脸色惊变的喊她。

赵蓉衣头也不回,只朝他大喊着:“走啊!走啊!”

凤明玥眸色阴冷,内力一震,硬生生将人弹飞出去,砸在地上,李世安被三名黑衣人护着一路朝外拖走,李靖等人却被四周士兵团团围住,来救他的黑衣人似乎出现不敌的情况。凤明玥只看李靖等人一眼,就要朝李世安的方向追去,赵蓉衣却是再次朝他扑去将他双腿抱住。

凤明玥扭头一看,再次将人震开,而这次他还顺带补了一鞭,啪地一声,赵蓉衣碎成两半,就在李世安的李靖等人的眼前……

凤明玥的狠辣不由得让人心寒,几个黑衣人趁机抓着李世安不敢恋战,一冲出去就急忙逃逸。凤明玥看着,鞭子一挥,直接抽向李靖身边的几人,鞭鞭狠辣,一碰几乎就是粉身碎骨。

“十一!去给我追!抓不到活的!死的也要!”

“是!”

人群里,李靖身边的人多以死于凤明玥手里,李靖浑身一软,再次被人押住,颤抖着看向一边,自己夫人依旧昏迷着,左相府一门想要乘乱逃走的都死于乱剑之下,留下来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赵蓉衣……身体分离血肉模糊,已经不敢让人去看,凤明玥……却依旧傲然而立,似与周围的一切全不相关……

左相府李氏一门被擒,此事于朝发一场不小的暗涌,只是人人都学会了自保,虽心里同情可却无人有所作为。

御书房里,年幼的皇帝看着案桌前的折子,手里的御笔如何也写不下那个准字。

“皇上,太师大人来了”

小皇帝脸色一变,拿着御笔的手终究还是极快的落了笔锋。

一个大写的“准”就这样定了左相府李氏一门的结局——斩立决!

李靖一门行刑这日,天气并不太好,整个天都是灰蒙蒙的。偌大的刑场全空空荡荡,只有三三两两个人影站在远处遥遥看着刑台上的人。

遭此劫难,曾经的左相夫人一日间就苍老了许多,李靖与夫人并排跪着,虽是将死,却也一脸满足地紧紧抓着左相夫人的手:“跟你夫妻一辈,到头来能共赴黄泉也算幸事,此生……我无憾了”

左相夫人笑中有泪:“能与夫君同生共死,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世安能逃得出去,我也无挂,黄泉路上必陪夫君好好赏一番风景”

世上最深的情意,想来也莫过于生不同日,死可同期,黄泉路上与卿伴之……

“时辰快到了,准备行刑!”

监斩官一声高呼,众刽子手纷纷上前,李氏一门连上家奴在女内共有几百多人,如此盛状的场面却只让人满心阴寒……

毫无预先,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浠淋淋的小雨……

刑台前方,一把油伞撑开雨摸幕,少年缓步而出,伞下的人,不再是那一身红颜艳的血染披巾,而是纯白的衣衫,整个人白的就像是被一场雨送下凡来的仙人。

他就这么站在雨幕里,眸光直直地看着刑台上的李氏一门。

“时辰到!刑行刑!”

令牌落地,刽子手纷纷高举了手里的刀。

凤明玥静静看着,数百人的性命眨眼间全做了无,血流满地,被落下的雨洗刷干净……

左相府李氏一门灭了,雨也越下越大了,凤明玥撑着油伞走在街头,身上白衣,裙裾处沾染上了水渍,非但无损他的气质,反倒让人觉得那天降袛仙终是容于凡尘……

路上行人只有一二三个,可却因为看见凤明玥的身影而纷纷绕道走开,凤明玥停步,看着他们落荒逃离的背影,眼底神色淡淡。

“汪呜……汪呜呼……”

墙角下箩筐里,一只巴掌大小的土狗被冷得哼哼唧唧,凤明玥垂头看它,久久没有动静,土狗在里面缩卷着身体瑟瑟发抖,凤明玥一眨双眼,忽而上前,将手里的油伞放下……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电闪雷鸣有些下人,墙角下,一把油伞撑在箩筐上面,隔绝了滴滴嗒嗒的雨珠,箩筐里,小土狗缩卷着身体盘在一团白色的布团中,闭着双眼安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