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至爱吾爱(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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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驻 梦里不知身是客

胤禛倒是先从晕厥中醒来,只是头仿佛宿夜酒醉后的疼痛,眼睛还未适应黑暗的环境,迷糊得让他不知身在何处。他用手揉揉太阳穴,让自己能尽快清醒,刚要动弹,却发觉腿已发麻。他忽然回转了神志,记起是与墨涵一道被飓风卷走,墨涵呢?他拼命的抱着她,不敢松手,难道她被风吹散了?

黑暗中,他急忙四下摸索,却原来她一直压在他的腿上,只是发麻未曾察觉。探了她鼻中气息,胤禛才放下心,把她抱起拥入怀中。也不知已昏迷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回想被风卷起,在空中抛落的感觉还是胆战心惊。这样和她一起生死与共的经历会让墨涵对自己改观么?若没有哲布尊丹巴的提示在先,自己有胆量和她一起冒险么?而按照墨涵的逻辑,自己对她有足够的超越生死的爱么?这样的反省让他更加苦恼,摸摸怀中,活佛赐与的锦囊还在,还好!他知道墨涵有同样的一个,可他实在猜不透活佛这样授意的玄机何在。哲布尊丹巴在信中预示墨涵将带他去一个六道轮回外的奇境,这样的际遇会让胤禛更懂得感悟余下的人生。既然是无后顾之忧的,他当然愿意把握这样独处的良机,争取能在与胤禩的角力中将墨涵的心拉得靠近一些。而其中还有让他琢磨不透的就是墨涵因何要选择这样的逃离。说她就因为指婚而放弃胤禩,胤禛是至死都不会相信。她的性子可谓不屈不挠,而且更不会在意那一点点名分,这些胤禛是自信看得很准的。

他不是墨涵,不会抛开一时想不出答案的问题,他尽量把能想起的事情放在一起分析、考虑。他已慢慢能微弱的看清四周的环境,一个封闭的没有门的屋子,墙面斑驳,灰暗不一;向上看,竟难以见顶。不及细想,怀中人已发出呢喃:“又是情人草香!佩兰,你熏香了么?”当真的梦里不知身是客,她的神经似乎特别的顽强,她能承受的底线在什么位置呢?这样的变故,真不知她是被风吹糊涂了还是真的无所谓。

他轻柔的抚摩着她的脸颊,她的眉毛、眼睛、鼻翼、嘴唇,她的头发,她修长的颈项——可突然他的手如触电般缩了回来,虽然看不见,可他的心里却被刺痛,另一个男人留在她颈项上的印记还在吧?她倒是做得出的,竟已同胤禩暗渡陈仓,都已那样,她还是来骗自己,也不知她小小年纪怎样有如此深的道行。

她在怀里伸了个懒腰,迷糊的揉着眼睛。她发觉了他的存在,挣扎着坐起来,凑得很近的来打量他,显然是看不真切的,又伸手摸他的脸,手指却被他的嘴含住。她猛然回神,想起前景:“这是什么地方?”

“你带的路,竟问我?”

“我经常迷路,是路盲!路就在鼻子下,我一般都是问路。”

“除了我,你觉得这里有你可问的人么?”

“是了!你是提醒我不要得罪你,是不是?否则我连说话的人也没有了。”墨涵边和胤禛斗嘴,边到处侦察环境。

“算你识相!你把我拐到这里,有什么打算?”墨涵看不清楚胤禛,胤禛却清楚看见她滑稽的表情,如此这般了,她还不慌乱,眼珠不停转,真真的可爱至极。

“你不要着急,这里不是目的地,估计这个只是暂时的集装箱。我的意思是说就好比我们现在坐在一个黑糊糊的马车里,还在路上。”她在想合理解释安慰他,“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没事!”

胤禛克制住大笑的冲动,装着很忧郁的答道:“好的!我不怕!”

墨涵站起来舒展手脚,脑子里担心的是胤禩此刻或许已得知她失踪的消息,他受得了么?且同她一起不见的又偏偏是自己不久前才勾引过的胤禛,有糖糖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只是该如何向胤禛解释什么是穿越呢?最好不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来历。

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说:“你放心,我既然带你出来,就会对你负责。有我在,就算你不做皇子也能过上好日子!”

胤禛觉得新的环境真是好,墨涵居然比德妃对他更和蔼、亲切,若自己是胤祯的岁数,想必她会来抱着安慰了。他忍着笑故意逗她:“你有什么打算?你不早说要走很远,我也没带银票。”

墨涵在心里嘲笑:“你那些银票在唐朝根本是废纸!”不过嘴里还是本着安定团结,“只要有本事就不怕。你的字还是很不错的,估计能卖个好价钱,可惜你在那里没有名气,否则真是奇货可居。我么,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单摆个卦摊儿,就能让李淳风、袁天罡下岗。”

“李淳风画了《推背图》,你有何能耐?”

“我的能耐你还见识少了么?你三哥的画怎么到我手上了?”

“是了,你提醒得好,我差点忘记你许了我副画。”

墨涵有些心虚,不过她嘴很甜:“你放心,等我们到了那里,我赔你副吴道子的。”她边说边颤动着鼻子,慢慢向他靠近,惊呼,“你怎么有情人草的味道?”

“怎么就不能有?”她近在咫尺,胤禛忍不住将她拉到怀里。

墨涵稍一动弹,却知力道敌不过他:“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记得给你说过两次,我不是君子。在你心里或许只认定胤禩是君子。”他的话有些微酸楚。

“不错,他就是君子!”

胤禛有些恼怒:“那你脖子上的印子怎么回事?难道还有其他人?”

“这个问题,你关心得过了!”

“哼!”他一声冷笑,“难道你要我做一辈子的柳下惠?”

墨涵也不管人是坐在谁的腿上,只觉得离了清朝,她就能管着胤禛,就不再畏惧他,说出来的话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当然不会!只是我现在没有兴趣,等我开始习惯你,身体对你有了欲望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可我现在就有欲望!”胤禛把她扣得更紧。

墨涵使劲推开他:“夫子都说饱暖思**,此刻不合宜!”她突然发觉一个问题,说了这么久的话,怎么不觉得口渴。为什么自己头一次穿越,中途遇到什么都没有印象,可现在怎么还呆在这里,没有变化,“胤禛,你有火折子么?”

他掏出火折子,猛力一吹,火着了,他们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四周,墙上尽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墨涵拉着他随意选了壁墙,才看了没几行,胤禛就觉出她正在发抖。

“你冷么?”

墨涵的神色很难看,她艰涩的摇着头,显然是有极度的恐惧,她主动背靠在胤禛身上,不停的说:“什么地方错了,什么地方出错了?”

胤禛知道她的反应定和墙上的字有关,可他却看不出端倪。

墙上写着:“宣统皇帝本纪:宣统皇帝名溥仪,宣宗之曾孙,醇贤亲王奕枻之孙,监国摄政王载沣之子也,于德宗为本生弟子。母摄政王嫡福晋苏完瓜尔佳氏。光绪三十二年春正月十四日,诞于醇邸。”

这是哪朝的皇帝,胤禛竟从未听闻,就这几行字就把墨涵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