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从零开始你能得多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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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从零开始你能得多少分

从古到今,什么地方都有那么一些喜欢多嘴多舌的大闲人,他们有事没事的就嗜好打探别人的隐私生活,更有甚者,把从街头巷尾听来的那一些小道消息,信口开河,添油加醋地给改编成一件有头有尾的桃色绯闻,张冠李戴地给安插在哪个人的身上,眉飞色舞地向亲朋好友讲讲,跟同事说说,尽管这一些乱七八糟的花边新闻没有什么生活情趣,也没有什么人生意义,却很能引起一些无聊之人的八卦延伸。

古往今来,不仅仅是那一些喜欢站在街上嚼老婆舌头的女人乐于此道,嘁嘁喳喳,交头接耳,观色察言地四处传播别人的绯闻解闷、取乐,有些好事的小男人也到处诡秘地乱嚼舌头根子,好在现在的市场经济社会生活节奏快,人们的思想解放了,一切都向钱看了,什么样的绯闻都像一阵风似的吹过去也就拉倒了。

事情是这么一回事,可谎言重复三遍就是真理这句话,在现实市场经济社会生活当中那还是有一定的市场,尤其是桃色绯闻这一类败坏别人声誉,破坏人家家庭的事情,往往弄得一些人的生活、工作挺尴尬,甚至苦不堪言,一些小心眼的人索性吃药、上吊、跳河,自寻死路的也不稀奇。

前几年,热情、仗义、好客又不注意生活小节的平庸,也曾经遭遇过几个好事者的非议,但他并没有让那一些是是非非的绯闻所击倒,主要原因是张慧娘从心里信任他,所以他们家的家庭生活一直还算是挺稳定、挺温馨、挺滋润,现在回想回想,他还觉得挺搞笑的。

近几年,工作上平庸也还算是占住了天时、地利与人和。在公司里混到了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一把交椅坐着玩,不能讲春风得意吧,也还算是挺开心的。优越、清净的工作环境,自由自在的工作状况,虽然并不是他所希冀的事情,可他也不是多么烦恼,因为他这个人压根就不是一个风风火火干事业的材料。

说实在的,像平庸这种性情懒散,思想庸俗的人,只要天天有点工作干就行了,工作担子太重了,他还真不愿意挑。尤其是在他们这个人为管理混乱的国营公司里,蛀虫多,潜规则多,去做那些对自己有些好处,得实惠的所谓工作,他干不了,他也不喜欢让干部职工们背地里骂他的祖宗八辈。况且在公司里做党务工作,原本就是有名无实的一份清闲职业,这是现今这个市场经济社会的现实情况,这种在企事业单位里一手软,一手硬的事情已经有许多年啦,这不是哪一个人说改变就能一下子改变得了的社会大问题。

前两天,有两个资历颇深的中层干部坐在平庸的办公室里跟平庸闲聊天,劳资科的刘科长一本正经地跟平庸说:“刚提拔上来的这几个年轻科长,他们一个个拿的工资和奖金凭什么跟我们这些干了多年的老科长拿的一样多,这很不合理嘛,你是公司二把手,这些年来不贪不占的,怕什么!你要大胆地站起来替我们这些老科长说说公道话。”

平庸听了刘科长这一番话,一时弄不清楚他是何居心,便冲着他淡淡地笑了笑,没接他的话茬。心里寻思着,你这个老滑头,这么多年来满嘴里就没有一句实在话,整天就知道琢磨着怎么去弄承包部门钞票花的家伙,平时在田商飞跟前乖得跟孙子似的,可别在这儿忽悠我玩了。

企管科的胡科长见平庸坐在那儿没表什么态,便附和着刘科长的话说:“就是嘛。公司里这几个年轻科长,一个个的知识浅薄不说,浑身上下的痞子习气,目中无人,似乎是不知道什么是做人的尊严,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赌玩,玩弄权术,公司早晚也得败坏在他们的手里。我真不知道一把手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提拔了这么一些头大脑子少,油嘴滑舌的年轻人。”

平庸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怒气的胡科长,直想笑,心里寻思着,你这个抱谁的大腿就张嘴咬谁的大腿,狠劲上来就能砍人家大腿的家伙真是搞笑。难道你不明白一把手重用他们几个人是为了自己更好地弄钱吗。论喝嫖赌玩权术的办事,你跟田商飞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说实在的,平庸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这个副书记的职务在公司里究竟算是个什么角色了,他也弄不明白自己究竟该干一些什么具体工作才合适了。就是今天,他也还是没有确切地找准自己的工作位置。表面上他是负责公司的党务、纪检、工、青、妇和精神文明建设等等工作,可具体运作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了,他只不过是田商飞的一个喇叭筒子,自己的声音稍微大一点,稍微走点调都不行,还什么公司二把手,简直是见******大头鬼了。

田商飞防平庸就像防“非典”似的,处处有意无意,有形无影地阻拦着他,牵制着他,他还能干什么!他要硬是去做一些工作就会惹得田商飞不高兴,就会给他自己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积极主动干工作,还不如不干工作省心,他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琢磨琢磨,就觉得挺荒唐的。

这两年来,平庸整天到点上班,到点下班,没事便待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读书,偶尔高兴了就写篇杂感玩玩心情。工作如此被动、消极,有时候有些人还背地里说东道西地指责他工作呆板,缺少人情味,笑话他不懂得变通,跟不上时代潮流,没有市场经济思想……

这两年来,平庸已经习惯了田商飞职务消费的这一些事情,习惯了公司里一言堂的工作氛围,对公司里的事情已经麻木了,什么话也不愿意说了,自觉不自觉地就成了公司里的一个摆设。尽管他心里还是想做个敢于说实话,敢于工作,敢于负责的人,可一潭死水似的恶臭工作环境,几乎已经把他给改造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会贩子。有的时候他静下心来仔细琢磨琢磨,就觉得挺悲哀的。

当年,平庸参加工作的时候,心无杂念,思想简单,上进心强,一天到晚干工作也不知道什么叫累的慌。担任中层干部的时候,办实事,说实话,整天忙得不亦悦乎,曾经惹得张慧娘经常朝他发牢骚,责备他是个不顾家的工作狂。

自从那一年他进了公司领导班子之后,眼界渐渐地宽了一些,亲眼目睹了社会上、公司里那一些道貌岸然的人物所做的那一些乱七八糟的肮脏事情,知道了公司的东西是大家拿,明白了公司的东西不拿白不拿的诡辩道理。卑鄙龌龊的人物,卑鄙龌龊的事情,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平庸现在虽然还没有学会贪污受贿,祸害公司、坑害职工,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他也是一天比一天学会看风使舵,学会明哲保身,学会随波逐流,学会瞎忽悠了。台上说空话,台下讲假话,已经脸不红、心不跳了。三天两头陪着上级领导、领着同事们到酒楼里去吃喝,到歌舞厅里去唱歌跳舞,洗个桑拿,三个月五个月的找个借口出去旅游旅游,渐渐地花公款也花得坦然了。当然了,有的时候平庸的良心还在,尤其是中午喝完酒、跳完舞、唱完歌,下午上班看见职工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是会发烧,心里就像揣个小兔子似的碰碰乱跳,生怕有个胆大的职工走上前来质问他是个什么熊东西。

有的时候,平庸也想过,自己得对党组织负责任,得对公司负责任,得对职工负责,得改变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工作局面。平庸的这些想法是没错,可他施展不开手脚,经常陷入苦闷之中不能自拔,苦闷急了就好写篇文章散散心。

有的时候,平庸好这么寻思着,干工作还不如不干工作肃静,我放着清净不清净,放着省心不省心,何必呢!他寻思来寻思去,寻思着还是三天两头地跟着人们喝个闲酒,遇到什么事情和个稀泥,忽悠着玩吧,什么时候忽悠到内退就算完事了。

有的时候,平庸还好问自己,我的这种工作心态和言行还像个党员的样子吗?别的大道理就不说了,我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工资吗?种种困惑、忧虑、懊恼和自责,也就好时不时地来煎熬他这颗已经堕落了的心灵。

那年春天,工会主席刘三康准备召集职工代表大会罢免田商飞,田商飞连夜召开班子会议,会议一致同意撤了刘三康工会主席的职务。田商飞和刘三康两人上演的那一场荒唐闹剧,弄得干部职工们都哭笑不得,一传十,十传百,一时之间弄得市建设系统各个单位的干部职工议论纷纷,几乎掀起了满城风雨满城尘。事后上级主管部门领导为了息事宁人,就把有点社会后台背景的刘三康给调到热力公司去担任一把手,从此之后田商飞在公司里就更加专横跋扈,独断专行,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的天上飞了。

这两年来,公司里召开班子会议,不过都是田商飞已经办完了的什么事情,或者是他自己已经有了什么馊主意,在一本正经地装老实讹人,忽悠着大家都来表个态度,都来扯上几句没滋没味的跟屁话而已。平庸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心劲再跟着那几个整天就知道溜须拍马的班子成员顺着田商飞看风使舵地耍猴子戏,啃萝卜皮玩了。他强装笑容的默认或者是沉默地对待公司领导班子会议的一些所谓的决议,就已经算是他最好的一种工作态度了。

那天晚上,平庸应酬客人的时候喝闷酒喝高了,一夜没睡好觉,第二天早晨起床之后,感觉着脑袋还蒙蒙的疼,连早上饭也没心情吃了,晕儿呱唧地就来到了公司,进了办公室,坐在老板椅子上吸了一根烟,泡了一杯龙井茶,刚喝了一口茶水,办公室的通信员小杨就风风火火地来到他的办公室,通知他马上到二楼会议室去开班子会议。平庸的脑袋虽然不是多么疼了,可精神状况还是不怎么太好,将近一上午的会议,他喝了十几杯茶水,上了几次厕所,抽了十几根香烟,却连一句正儿八经的人话儿也没说。

班子会议散了之后,平庸直接回了家,吃完中午饭,无精打采地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眯瞪了一觉,下午来到公司,进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有心无肝地看了一篇鲁迅的杂文,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乱糟糟的,读不下去了,于是他就索性丢下书本,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看了看几篇新闻报道,他越看越烦闷的慌,心里寻思着,今天是星期五,等一会儿早一点回家,给老婆做一顿美餐,自己喝上几杯小酒,可比待在办公室里瞎琢磨什么事情要舒服得多了。

下午下了班,平庸回到家里,脱了上衣立马就进了厨房,专心致志地做了一大碗酱焖鸡。这个时候张慧娘也下班回来了,他又兴致勃勃地调了一盘蒜泥黄瓜,还随手烧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张慧娘笑眯眯地给他倒了一杯白酒,两人围着餐桌吃喝得挺开心的。两人吃完饭,张慧娘收拾完碗筷,就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磕着瓜子看韩剧。

平庸站在凉台上吸了一根烟,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喝了两杯茶,从茶几上顺手拿了一本杂志,起身来到卧室,脱了鞋,半躺在床上,靠着床头看了一会儿书,感觉着有点困了,便伸手把书放到床头柜上,嘴里嘟囔着说:“不洗脸,不洗脚了”,脱了袜子和衣裤,躺下身子盖上被子闭上双眼,一会儿的工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上,平庸牵着小狗出了家门,在铁山公园转了一大圈,回到家里的时候张慧娘正在忙着洗衣服。多年来的双休日,张慧娘只要在家里洗衣服,打扫卫生,平庸绝对是借故或者干脆偷偷摸摸地离家出走,他不是到狗市上看看那些各种各样的小狗,就是到鱼市去欣赏那些各种各类的热带鱼,或者是到旧书摊上去读读闲书,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地就让他给打发过去了。

今儿上午,平庸哪儿也没去,他走出家门信步来到公司,进了办公室,泡了一杯茶,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随手翻了翻这两天的报纸,看看美英联军打伊拉克打得怎么样了。平时平庸是不太关心国际上这一类军事问题的,他讨厌战争,因为古今中外的每一场战争,深受其害的都是普通老百姓,他认为战争就是人类智慧的失败,和平和谐才是反思灾难痛苦的结晶,才是人间正道。

平庸看了几篇新闻道之后,心里寻思着,美国总统布什,美军司令弗兰克斯,都******是个狗娘养的战争贩子。萨达姆是不是民族英雄,我不知道。不过这个萨达姆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下台就下台呗,为了全国老百姓都能有个和平的幸福生活,即使失去个人的权利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当然了,国家民族利益出卖不得,可只要是自己国家里的人,谁当总统不一样,谁有本事发展国民经济,谁能提高老百姓的日常生活质量,让老百姓安安宁宁地生活,就让谁干去呗。再说了,这个萨达姆也真够烦人的,你说你闲着没事去惹祸好打架玩的美国鬼子干什么,弄得全国老百姓跟着倒霉,都过不上个安稳日子。

平庸寻思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他从老板椅子上站起身子,心情郁闷地锁上办公室的屋门,回家喝闷酒去了。从古到今很多男人都知道,喝酒是需要有些氛围的,且不说那种猜拳行令的喝法,但至少要有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喝酒,那酒喝得才够味。所谓的喝闷酒,也就是喝寡酒,一个人无聊地借酒消愁。

平庸不喜欢公司里的那种庸懒的工作作风,自己又没有吹牛拍马之恶习,更看不惯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最近这段时间电视剧除了韩剧还是韩剧,新闻除了战争就是极端分子,恐怖组织,心情浮躁的平庸在家里除了一早一晚地遛遛狗,看看水族箱里的热带鱼之外,天天闲得百无聊赖,虽然他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可他不喝闷酒,不喝寡酒,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