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在半空中的徐默忽然一个趔趄,身子一歪直直坠了下去,好像有人在他的左边翅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是本体那边出了状况,来不及飞回去藏好自己,徐默只能就近落在医院大院里的一棵树上。
“徐小胖,要死啦,陪我看电视都敢睡觉。”徐默睁开眼,就看到一只手出现在自己额前,然后屈指一弹。
“痛——”徐默捂着额头,抱怨的道。
“谁让你睡觉。”
好男不跟女斗,徐默耸了耸酸痛的左肩,写了一早上的信,又是第一次用左手写字,拿起笔来就觉得很别扭,现在手腕都是僵硬的。
“胆儿真肥,这都不怕。”陈建仁对恐吓信的不以为然,让精心策划的徐默倍受打击,在他的计划里,陈贱、人收到恐吓信,痛哭流涕跪求原谅,赔偿方小白的损失,然后方白就恢复正常,不再压着自己看喜洋洋和灰太狼的大结局。
“徐默,你在说什么?”方白奇怪的问道。徐默今天很奇怪,坐在沙发上老是打瞌睡,“你是不是没睡好,要不要再去睡一会。”
“不用了,我没事。”徐默夸张的张大嘴,把一个哈欠掩饰了过去,熬夜写恐吓信,白天控制乌鸦去送信,又不能被人发现,当人又当鸟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方白不客气的赏了他一记卫生眼,没有在理会他,专心在做试题。徐默和方白在家休息一天,终于知道学霸不是一日炼成的,想拿高分,像他这样的学渣只能在梦里想想,还是白天的那种。
吃早饭的时候,记几十个英语单词,顺便在做几张数学卷子,中午饭后背一下政史地有助消化,晚上在练几套语文帮助睡眠,这就是学霸的一天。
这样的生活,臣妾办不到啊。
“苏老师怎么还没回来。方白在那咬笔头一个人自言自语,徐默正想找个话题搭话,就听到后面一句让他奔溃的话,“还想让她给我们上小课呢。”
“……”
徐默泪流满面的败走,学霸和学渣果然是两个世界的生物。
有那么一眼的时光,徐默不经意间瞥见方白眼角的余光,女孩咬着笔头,眼神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间几分苦涩几分无奈。
想起第一封失败的恐吓信,徐默就义愤填膺,忽然想到陈建仁今天的行程,一肚子坏水又往上冒,计上心来提笔又写一封恐吓信。
写好第二封恐吓信,徐默缩回被窝里,然后又把意识转换都乌鸦身上。徐默今天没有把乌鸦藏到家里,而是跟着白斑和褐毛在体验鸟类的生活。
真实的真人秀节目,我当鸟的一天——
“叽叽。”徐默睁开眼就看到褐毛那个灰褐色的脑袋,凑到他身前,好奇的观察自己。比起有些小聪明的白斑,褐毛有点更二,徐默猜想如果褐毛是够,肯定是一只哈士奇,二货中的战斗机。
“嘎—!”
徐默叫了一声,在四周玩耍的白斑马上飞了回来,停在徐默跟前的树枝上,鸟的生活很简单,现在不是繁殖期,每天除了填饱肚子,就是在鸟群中嬉戏打闹。
太阳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天气也越来越炎热起来,徐默飞回卧室叼走第二封信,然后回到医院的附近,有一群鸟儿在周围的树荫里纳凉。
白斑和褐毛都躲在阴凉的树冠里,两只还时不时的跳出来,‘叽叽喳喳’的乱叫,招呼徐默也躲进树荫里。
徐默飞到树冠里,在树枝和树叶交错的深处,叼出一封折好的信,口齿不清的叫了一声,白斑、褐毛等麻雀小分队的立刻积极响应,围了过来。
一鸟飞,群鸟随,一时之间周围几个树冠的鸟儿都叫了起来,跟着飞了过来,在周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我得个乖乖,徐默和他的麻雀小伙伴都惊呆了,只想召集个小分队过来,没想到来了个
军团,这是注定陈建仁要倒霉的节奏。
徐默飞到陈建仁办公室的窗台上,用爪子扒来了扒窗户,里面没有锁住,如果是换成白斑或是褐毛,也就然拦住了,可惜,现在是徐默亲自出马。
爪子抓住窗子的边沿,然后用力一拉,窗子拉开了一道小细缝,徐默挤了个脑袋进去,然后翅膀、爪子和身体其用力,窗户被打开了。
“嘎——嘎嘎!”白斑和褐毛领头,群鸟呼啦啦的全都飞了进去,在办公室里四处乱飞,弄得一地鸟毛,乱成一团。
把信放在陈建仁拿达罗宁克的抽屉里,徐默“嘎——嘎!”
啪、啪、啪——
一坨坨鸟屎从天而降,准确的命中在陈建仁的真皮转椅上,丢下炸弹后,徐默领着轰炸归来的飞鸟军团。
重新关好窗户,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徐默嘎嘎怪叫两声,敢无视你鸦大爷,后果很严重。
陈建仁能挤走德隆望重的老院长,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见过的大风大浪比徐默做过的试卷还要多,一封恐吓信算不了什么。
但是陈建仁有个弱点,惧内。
陈建仁的老婆是什么人?湘北人称‘母老虎’,这个外号还算是客气的,外界早有传言,干脆直呼她为‘湘北武曌’了。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可想而知陈建仁在家过的是何等水生火热的日子。
所以在外面金屋藏娇,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徐默躲在树荫里,看着陈建仁从底下经过,去停车场取车幽会情、妇。徐默知道他待会儿会去哪里,也知道如果把这事捅给陈建仁老婆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想一想,渣男借妻子成功上位后薄情寡恩,在外**小三被正室捉奸在床,婚姻破碎原配与小三不得不说的故事,又是一部精彩的家庭伦理大制作。
谁能成为这样一部收视率火爆的大制作的导演,那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徐默打算给陈建仁免费搭台,唱一出好戏。
问题是,陈建仁老婆还没接到通告呢,怎么接着一场大制作?
“婶,你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个时候,板寸头陈斌一边打电话,一边四处晃荡,正好走到徐默的下面,“有我在,那些护士,谁也别想接近我叔。”
徐默认识树底下这个口水乱喷的青年,他是陈建仁的远房侄子,上午监视陈建仁的时候在他办公室看到过。看这样子,左一口婶右一口叔,又是护士的,电话那头的准是陈建仁老婆没跑。
陈建仁老婆疑心重,见到医院的护士哪个长得俏一点,就要逼着陈建仁给开除了,生怕有人和他抢老公,可惜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陈建仁在外头早就找了给她找了个妹妹。
手机没开外音,徐默听不清电话那头在说什么,只能隐约听清楚是个女声。
“婶,行,行,这事包在我身上。”陈斌说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然后就信誓旦旦的挂了电话,也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挂断电话,陈斌说的口干舌燥的,敞开衣领躲在树底下扇风,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徐默往树荫里藏了藏,他还不想被人发现。
“陈哥,吃饭了!”保卫处突然跑出个人,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树阴下的陈斌,大声喊道。
“来了,鬼喊什么喊,以后要叫陈主任,知道不?保卫处的陈主任。”陈斌觉得有点困了正想小眯一会,却被人一嗓子喊醒了,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骂骂咧咧的道。
“哎,陈——主任。”
“走吧,今天有啥菜,不会又是那几个淡出鸟屎的菜吧?”
陈斌推搡了那人一把,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徐默探出个脑袋,看了眼走开的陈斌,意识正准备回归本地,在写一封匿名信举报陈建仁养小三,虽然错过了这次机会,抓不到现场,但只要有陈建仁老婆起了疑心,这事迟早就会曝光。
树底下有个什么东西在反光,闪的徐默不得不闭上眼,转过头避开,低下头一看,徐默心中却是一阵狂喜,那在反光的银色物体,不是一部手机还是什么?
陈斌的手机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