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体育篮球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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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勉强开赛

黑哨的事情到了这里就告一段落了,虽然连续出现冲突事件,但是并没有让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高一级篮球联赛因此蒙上阴影,反而每天下午放学吃完饭后站在栏杆旁看比赛的人比起之前还要更多一些,因为年级联赛已经进入后半部分,那些实力比较差的班级都已经淘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年级中上水平的班级,打起比赛来激烈程度和观赏性比起之前要好很多,各种一分两分的险胜,压哨绝杀三分逆转之类动人心弦的桥段也多了起来,球场边的观众自然也随之不断增加。

精彩的比赛看多了,学校的球场又一直被用来打年级联赛,只有两节体育课的时间可以打球,根本就不过瘾,反而把卢子川弄得心痒痒的,晚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总是不停想象着自己在球场上英姿飒爽众人膜拜的画面,搞得他好几天晚上都睡不好,只能期待着周末快点到来,能够约朋友们出来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

在卢子川望穿秋水的热切期待下,时间终于慢悠悠地来到了星期天。铃声刚刚响起,卢子川就大呼一声“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刻了!”,连招呼都顾不上跟白语枫他们打就飞快地跑出教室汇入汹涌的人潮中向着学校大门走去。本来今天卢子川的爸妈有事不在家,也没有人来接他,他要回去只能去挤那唯一一路从学校到市区的公交车。要是放在平时,卢子川是打死都不愿意在这么闷热的天气跟几十个人一起挤在公交车里的,但是他对于周末和朋友们打球这个事情已经期待了整整一周,为了过一次瘾,吃点苦头也就忍了。

艰难地被拥挤的人潮推上车,又艰难地在车上找到了一块小小的立足之地,卢子川强忍着闷热和颠簸带来的强烈不适感,不断用待会在球场上左冲右突犹如神兵天降的画面麻醉自己,对抗几乎要忍耐不住的呕吐感,当汽车终于“扑哧”一声吐出一口废气缓缓停在离他家最近的一个车站的时候,卢子川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和仪态,直接在站满人的车厢里挤开一条路下了车,呼吸到外面的空气的时候,卢子川舒服到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满足的哼唧声。

很快,身后的公交车又“扑哧”一声关上车门,慢慢悠悠地继续朝前开去,卢子川看着上面车厢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人群和他们看着自己时羡慕的眼光,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因为缺氧窒息死在车上真是一个奇迹。

可是又想到自己下午可能还要坐这车回学校,卢子川不禁长叹一口气。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完成自己这一周都念念不忘的愿望——尽兴地跟朋友们打一场球。家里虽然没有人,但是卢子川已经提前让老妈给自己留了饭菜,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之后,卢子川一边吃饭一边在QQ上跟下午要一起打球的朋友们讨论时间和地点,最后决定还是下午两点到何盛家旁边的那个球场。同样的,这一次还是周迪来接他。

兴许是大家都很久没有打球手痒的缘故,这天下午竟然破天荒的没有人迟到,当何盛看到平时都要迟到差不多半个小时的陆景康还没到两点就笑嘻嘻地开着车朝他撞过来的时候,竟然震惊到忘记躲开了。陆景康没有想到往常隔着几百米远的就会躲开的何盛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都快被撞飞了还傻站在那里不动,连忙拼命地按刹车,幸好车子的速度不快,才堪堪在何盛面前停了下来。

“我靠,何盛你不要命啦,还是撸多了反应迟钝,看见车来不会躲的吗?”陆景康把车停好,连钥匙都顾不上拔就对何盛埋怨道。

“你才反应迟钝,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撞到我吗?脑残!我只是看你今天没有迟到,觉得很震惊,这很不合常理啊。”

“SB!”陆景康直接送了何盛两个中指,然后转头看到周迪正准备投篮,眼睛一亮,悄悄地绕道周迪后面趁他出手的时候将球直接盖掉,“哈哈哈,周迪你怎么那么菜啊,火锅好不好吃啊?”

“你妹,你肥仔你死定了,等一下我一定要盖死你。”周迪愤怒地转过头。陆景康却根本不理他,直接跑过去捡起被自己拍到旁边的篮球到球场上稳稳地上篮命中。

“很好,今天的状态很棒,手感也很好,看来今天下午会是我的个人秀了,你们这群渣渣,做好被亮瞎眼的心理准备了吗?”

又是一阵嬉皮笑脸的打闹和耍宝之后,球场上的氛围逐渐热烈了起来,大家也差不多热身完毕找到了状态,急切的想要开始打球。简单的转球分队之后,正式开始3对3的半场球赛。

何盛歪七扭八的和尚舞步,陆景康蛮不讲理的****冲击,周迪潇洒飘逸的空中漫步,张宇凡在内线的予取予求,一切都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有周迪和陆景康、何盛和周迪、陆景康和卢子川、张宇凡和何盛之间错综复杂的相爱相杀,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球场上的欢声笑语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仔细一想的话,不知不觉间已经竟已经过去五六年了,他们一路这样笑着闹着,从要翻山偷跑进去的卫校,到需要在巷子里左穿右绕的农校,再到现在何盛家旁边人迹罕至的球场,老地方换了一个又一个,球场上的对手和队友换了一批又一批,骑的车也由叮当作响的烂单车变成了电车,只有他们几个,一直这样追逐嬉闹着走到了今天。他们曾经在这个城市里为了找到一个打球的地方穿街过巷,曾经在球场上因为技不如人被虐得死去活来,也曾经被人挑衅之后齐心协力把这一巴掌狠狠打了回去,时光慷慨地给他们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卢子川、周迪、张宇凡、何盛是初一时认识的同班同学,但是当时学校一时心血来潮,初一下学期的时候又重新分了一次班,所以他们同班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学期,至于陆景康,卢子川甚至都已经记不起自己是怎么认识他的,但是就是这样几个人,却以篮球为纽带,结下了一段会被每一个人都铭记终生的友谊。

不得不说,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还挺奇妙的。

下午这一场球让卢子川过足了瘾,心情大好,回学校的时候站在塞了好几十号人挤得动都动不了的公交车上时他都没有像中午回去时那样难受,当晚又精神抖擞地重新投入到旷日持久的与数理化生的抗战之中,状态出奇地好,甚至连两个课间也只是匆匆去了一下厕所又跑回来继续埋头奋笔疾书。一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卢子川才从那种异常亢奋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顿时感到四肢无力头晕眼花,回宿舍简单洗漱之后直接一头躺倒在床上,不知不觉间便进入了梦乡,睡得格外香甜。

此时开学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距离期中考试也不远了,为了让不高一级的学生因为年级联赛而分心,所以学校原计划是在这两周就把所有比赛打完,但是由于天气的原因,最近的雨水天气比较多,耽误了好几场比赛,把原本安排好的赛程都打乱了。好不容易这天天气转好,早上是个明媚的晴天,那几个比赛被一拖再拖的班级都很兴奋。却没想到中午时分天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大块的乌云遮住了好不容易出来露一次脸的太阳公公,然后“轰隆”一声闷雷响起,吓得在那些在校道上慢悠悠走着的学生连忙加快速度往宿舍赶,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跑出多远,雨就开始下了起来,顿时学校里响起一阵阵惨叫声。

“我日,怎么又下雨了,真的是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球啊?好烦躁啊。”

那些原本心里充满期待的男生被这突然下起的大雨弄得极度不爽,在宿舍里不停地抱怨着,生着闷气,这几场的比赛已经延后好几次了,今天早上天气转好,他们满心欢喜地以为下午可以打比赛,还围在一起讨论了很久这一场该怎么打,赢了之后下一场会打哪个班,该怎么打,说得每个人都是心里发痒,恨不得比赛马上就开始。可是这突然一场雨浇下来,把他们给浇了个透心凉,好多人都失望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烦闷地睡不着觉。

“喂,雨好像停了。”一个睡在上床的男生不经意间往外面看了一下,突然很兴奋地对睡在床边的另一个男生说。

睡在窗边的男生也没有睡着,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窗子探头出去看了一下:“好像真的停了。”说完还有些担心,索性直接穿上拖鞋开门走到走廊边把右手伸了出去,然后兴奋地跑回宿舍,“真的停雨了。”

这个时候,宿舍里又有好几个男生从床上爬起来到走到宿舍阳台看了一下,然后脸上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表情走回来:“喔,太好了,雨停了,看这天色应该也不会再下了,现在还没到两点,如果等一下能出太阳的话,今天的球赛应该能打。”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还是高兴得太早了,虽说在那之后的确没有再下雨,但是天色却一直阴阴沉沉地没有放晴,一直到下午三点出才出了一点太阳。男生们看着窗外半死不活的阳光,心中虽然清楚它不太可能将球场晒干,但还是期待着太阳能够变得更猛烈一些。不过课间的时候学生会那边的人把几个班班队的队长叫到一起开了个短会,原来学校那边也不希望比赛再往后拖,因为再拖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期中考试,如果他们同意的话,比赛就在今天下午打了。学校方面会先派人去球场扫水,把那些大滩的水迹扫掉,并且交待他们打比赛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不要滑倒受伤。

那些队长当然不会反对,一回教室就把事情跟球队的队员说了。听到比赛照常进行的消息,几个班的男生都发出了兴奋的欢呼,虽然场地不能干,但是对于已经期待了好几天的他们来说,能够上场打比赛比什么都重要,反正又不是只有他们的场地湿,大家都是公平的。

于是,在拖延了几天之后,高一级的年级联赛终于又要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