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傲笑九霄
2547700000001

第1章 回首万年如梦中

“我不是死了?为何又还活着……”

越玄霄眼皮轻颤,缓缓掀开,露出悲伤的神情,只是这神情之下,多了些许茫然和彷徨。

“这是哪里?”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他一动,伴随着是一阵“哗啦啦”的铁链摩擦声。

“牛鼻子老道的锁魔链?”越玄霄微微一愣,精神一阵恍惚,但很快回过神来。

他惨惨一笑,一股孤傲的气息,从他那身躯中迸溅而来,四周的空气,似乎有感,纷纷避退,一时间风云动荡。

经九霄山一战之后,体内经脉尽毁,变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丹田之内雄厚的灵力因为经脉尽毁而无法运转。

更别提那识海中的元神,元神大损,没有足够的元神之力来滋养,已经回到初始的形态,如同一个小人般缩成一团,如何催使也毫无动静。

但庆幸的是,经过三灾雷劫淬炼过的肉身强悍无比,身上系缚的锁魔链也早已随着岁月流逝而失去灵性。

“咔嚓。”

越玄霄双手一挣,锁魔链便应声而断。

左脚微微向前踏出一步,右掌紧跟着猛然轰出,快若奔雷般的拍在前方的石壁之上。

强悍无比的肉身,在越玄霄的发力下,就如同一座沉寂了万年的火山,陡然爆发。

“轰隆。”

一声巨响,伴随无数岩石四射飞溅。

越玄霄缓缓踏步而出,一道如横空出世般凌厉的剑眉下,深邃如一潭纯净清水般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只是神色里,茫然彷徨之色更甚。

脚下是九霄山无疑,依然如此苍茫,雄伟。

昔日众修士布下的七煞绝仙阵也早已撤去,不复存在。

“我还活着,没想到我还活着!哈哈哈!真是可笑。赤阳真君,幽鬼真君,无涯真君,还有紫莲真君!你们可有谁曾想到,我竟然还能活下来吧?”

越玄霄突然笑了,仰天大笑,笑声中道出了一个又一个大乘期真君的名字,充满不羁,可笑众修士花费无数心血,趁他渡九劫之时,布下七煞绝仙阵,欲借此机会,要将他诛灭。

被迫无奈之下燃烧了自身元神,在连诛数敌后,还是抵挡不住那七煞绝仙阵的威势。

一战之后,经脉尽毁,不过庆幸的是,他竟然活了下来。

想他一生,辉煌无数,初涉修仙后,短短三载内就结成金丹,十八载后便化出元神,然后经历二十九载,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功法。一时间,同级之内皆无敌手!而后又历时六十载,一共短短的一百一十年,便渡过三灾,成功普入大乘真君。这样的修炼速度堪称天下第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旷绝古今!

谁能达到这样的修炼速度?可这样的荣耀,也使他变得有些傲世轻物,做事都随性而为之。

最终,惹下了无数仇家,遭遇暗算,失去一切……

同时,也失去了她……

许久许久过后,越玄霄终于停下了狂笑,逐渐平静下来,迎面阵阵寒风吹在他的脸上,仿若一把把小刀在切割,那尘封在心底的记忆破茧而出,怎么也抑制不住。

“我还活着,而你,此时又在哪里?”越玄霄双眸出神,自嘲的一笑。

山还是这座山,可人,却只剩下一个人。

曾经,有这么一个男子,一身洒脱,一身不羁。

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子,绝世独立,不染纤尘。

曾经,有这么一间木屋,草砖木瓦,简单矮小。

男子和女子,手牵着手,在这九霄山之上,在这草屋之前,对着璀璨星空立下了那恒古不变的誓言。

木屋离这里并不算太远,只是在十几个呼吸跳跃间,越玄霄就来到九霄山半腰处,木屋所在。

当年的木屋竟然犹在,但是早已经破破烂烂,木屋前那扇房门,也已经朽烂不堪。

当年用棕檀槐木炼制的房门,如今居然朽烂到这种地步,至少,过去了万年之久!

不过,木屋竟然还没有倒下,这倒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这幅熟悉的画面印在越玄霄的眼前,仿佛就在这一刻,她还站在木屋门口,正面对着他,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风吹动着她身上白色的衣裳,猎猎而舞。

“吱——”

一声沙哑的摩擦声,木屋的棕褐色房门被越玄霄缓缓推开。

那两把椅子,曾几何时,有一对人儿坐在上面欢笑开颜,其乐融融。

那一张木床,曾几何时,有一个男子相拥着女子入睡,并暗中握拳下定决心,要让怀中的女子,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个女人。

凝眸看着屋里一件件熟悉到陌生的物品,越玄霄的眼瞳中,瞬间闪烁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寞动人的落寞温暖。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悲伤吗?呵,那样可不太像自己。”越玄霄轻笑了一声,缓缓闭上双眼,此时此刻,就好像还能看到那些曾经温暖、鲜艳过的画面。

万年光阴,岁月如沙,也许只有一个回头,也许只是一个转身,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可当年就仿佛昨日,那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自己呆呆的看着那双熟悉的温柔又白皙的小手,呆呆的看着怀里的女子。

女子用微微泛红的眼睛望着自己,那一刻,那双眼睛里正闪着他从未见过的光彩,带着一丝深深的柔情,一丝埋葬在心底的柔情。

这本该是一个幸福的画面,但是一切却被女子胸口的那把匕首,还有胸前染红的鲜血给破坏。

当时的她,也正好怀有身孕。

初为人父的喜悦,可最后却未曾料到……

“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然而你胸口那把匕首却在提醒着我,这不是假的,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越玄霄将手紧紧捂在自己的胸口上,那些凄惨的经历,在脑海中快速流转。谁又能想到呢?孤傲淡漠,举手投足间毁天灭地的男子,也会因爱所伤。

记忆中那个复杂的女子,那个才华横溢,多愁善感的女子,那个外柔内刚,永远都是一副弱弱的模样,总是让人心生怜惜的女子。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好希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梦醒时,一切都将会过去。

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回忆,那么幸福的约定,其结果,却因为自己,变得如此凄惨。

恍惚间,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开始。

朦胧的月光下,新建的木屋前,她紧紧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两人静静望着满天星空。

动听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回响着,还有那淡淡的笑与温柔的耳语。

“你说,我们生个宝宝怎么样?我可喜欢小孩子了……”

“如果生了男孩,就叫霄云,女孩就叫霄雨,如果是双胞胎的话就更好了……”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紧紧依靠,牵手一起度过……”

“……”

闭着眼,越玄霄脸上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容。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相依相偎,相知相爱,可笑最后还是天人永隔,两世一身,形单影只。”

木桌上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越玄霄轻轻擦拭,露出一行小字。

“我志之所向,一往无前,得道成仙。”

小字入木三分,刻的很深,代表着越玄霄当年所立下的豪情壮志。

但回首再看来,什么一往无前,什么狗屁仙人,皆不如能牵着你的手,心无所扰,过那半世逍遥。

只可惜漠然回首,早已经人去楼空。

越玄霄重重吐出一口胸中浊气,踏步走出木屋,从房门上折下一块较完整的棕檀槐木,以指代笔,一笔一划缓缓刻下:爱妻苏璃之墓。

一个简单的小土坟,土坟下埋着苏璃亲手打造的储物戒,用刻字的棕檀槐木代替墓碑。

等做完这些,越玄霄就静静坐在墓前,任由轻风吹过他的长发,那双深邃的眼眸,就这样深情注视着墓碑。

万年岁月,储物戒里的空间早已崩塌,如同他的心,碎成一片又一片。

突然,想起苏璃对他所说过的一句话:

“修炼天赋我是比不上你,但我努力学了炼器、岐黄之术。喏,这是我亲手给你打造的储物戒,怎么样?我终于能帮上你了呢!”

苏醒之后,所有所有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在这一刻爆发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活着!啊!”越玄霄起身仰天长啸!

啸声随着空气传出甚远!

苏璃不在了,一身修为也因经脉尽毁而慢慢流失着。

以后,他还能去哪里?

以后,他又该何去何从?

此时此刻,越玄霄不再是那个一身傲骨,三尺青峰,五指挥间,八荒莫敌的修仙巨擘,仅仅只是一个落魄男子。一个真情流露,一个脆弱的落魄男子。

此时此刻,整个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一个孤影,悲伤,痛苦,又无奈。

他好想静静的睡一觉,忘却任何的烦恼,忘却所有的一切!

但是不可能!他忘不了她……

她在他生命的年华里留下了不可湮灭的记忆。

.

想写出心中的仙侠,何耐文笔有限,玄幻味会更胜仙侠,道不出那种御剑乘风飘渺般的感觉。

何谓仙?人于山中隐,旦暮入云天。才下峨眉顶,又上昆仑巅。

何谓侠?仗义路无涯,四海皆为家。肝胆两相照,情仇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