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道衍妙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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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各怀鬼胎

两位来势汹汹的真人,不约而同的朝余往伸手,瞧见对方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不由得齐齐一顿。余往顾不得暗笑他们尴尬和地方的神情,她似乎完全沉浸到自己的角色里。一个好运气获得传承认可的宗门弟子,想要守护自己的“馅饼”而又无力,她脸色随着一系列想法变幻不定。脑海最深处,那丝冷意默默旁观分析。

那两位真人大抵从未正视过如余往这般的低阶弟子,他们自然而然的为自己脑补了余往的遭遇。其中一位面容平淡无奇的真人,语气虽高高在上,却也有安抚的意味:“你是哪宗弟子?”余往脸上闪过一丝羞惭:“天火门,一个山野门派。此行路过祁连山不知怎么的,有个声音召唤我前来。”说道最后余往有些恍惚的模样,“然后,一转眼就在这了,到处是蓝紫色的水.......”

另外一个眼睛狭长的真人打断了余往的啰嗦,他眯着眼的样子让然联想到潮湿深林的毒物,阴狠叵测。他抬头望了眼封闭的湖面,若有所思:“刚才的大浪是你搞起的?天火门,哼,你一人自然想怎么编造都可以。”说到这,他阴森一笑:“我暂且不去管这些细枝末节,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把你了解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可是啊.....我又有些担心呢?你说该如何是好?”

余往心头一跳,克制住自己霎时的脸部表情变化。这位阴森真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余往,余往脸色苍白,嘴唇轻颤,情不自禁后退半步。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真人?”阴森真人笑了:“真人?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余往一僵,暗道糟糕,刚开始还是太过慌乱。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抬头瞅了眼真人,大脑飞转。

寂静的水底,余往脸色渐渐灰暗起来,语气虚弱,字字艰难:“请真人见谅,我也只是......只是......”她可怜的低下头叹息:“意外进入这里是真,听到呼唤声也是真,不过这大门其实是我唤出。实际上,我的确不了解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接着余往就把自己的经历加工一番,掐头去尾的“坦白”了。九真一假,合理性就大大增强。

一直冷眼旁观的平凡真人不甘心的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这是如何打开的。”余往皱着眉作冥思苦想状:“大门刚出现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些什么,‘此岸即彼岸’什么的。”阴森真人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摸了摸冰冷的石门。石门浑然一体,若不是有类似门框的构造,那能看的出来是一扇门。

余往靠在石门上,沉默不语。突然,原本不急不躁的两位真人双双抬头上眺,只见这水晶的湖面突然裂出一个小口,然后寸寸破碎开来。随后便有连个不速之客落在了余往面前,她猛地抬头,瞪大眼睛惊慌不已。

在两位真人对于不速之客警觉异常时,谁也没注意到余往手背在身后敲了敲石门。能让真人郑重对待的当然是同阶修士,而且这一位还更为特殊。他穿着平平淡淡的灰袍,面容模糊,当你要端详他时,就会被他眼中突如其来的锋芒刺伤,如坠深渊。

他黑沉沉的身后,还有一个低阶修士静立不动。等到了啊,余往嘴角轻轻一动,即使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朝自己下黑手,但搅浑水也不错。

来者,正是剑关的真人,低阶修士正是虞弘简。虞弘简用余光瞥见余往的提示,但没有过多打量对方。他们的关系只有隐蔽时才有价值。

这座突兀的石门出现在此地,任傻子也不会想不到它与十六重传说的联系。那位剑关的真人,的确不堕剑关威名,他一言不发却威势慑人。其下蕴含的自信和锋芒,让对面的两位真人怒气上涌心里发寒。

不过片刻,又是一伙修士,他们大多是年纪轻轻的低阶修士。身上穿着制式的衣袍,余往扫了一眼,里面没有真诰的?

正在余往四处打量时,一个宽大的衣袖将她卷起来,送到了阴森真人身边。他笑意盈面:“不知是剑关哪位真人在此?”剑关真人回应道:“修道友大多称我,太昊。”平凡真人面色一变,阴森真人也收起笑,面上显出一分凝重:“原来是,舍身之剑,太昊道友。仰慕已久,如此一来我便不绕圈子了。我身边这位修士自称自己曾听闻十六重洞天内,有东西呼唤她,而且还召出了眼前这座石门。”余往惊愕的抬头,心里暗骂果然狠毒,这么一来,不正是把自己挂在太阳上,醒目危险之极。

果不其然,听到这一说法,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在余往身上。尤其是那一拨年轻的低阶修士除了个别几个,其余颇有跃跃欲试之意。太昊真人深深看了余往一眼,眼睛扫过她的脖颈,疑惑一闪而过。

阴森真人正欲说些什么,原本毫无动静的石门突然开始摇晃,旁边蓝紫的水都变得极为华美通透。石门艰难的张开一个门缝,门缝里透出冷冷的白光。余往愣了一下,心头一跳,紧攥手里的烛台。一阵惊呼,门缝处涌出无穷的吸力。余往手里烛台微黯,只抵挡了一息,便不由自主的朝门缝投去。

就这么突发时刻,一道微妙的恶意传来,余往背部火烧火燎的疼痛。她龇牙咧嘴,就差骂出声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个做的,有这个实力的只能是真人。

来不及再想什么,余往感觉自己仿佛在漩涡里打转,恶心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弹出来,当她单膝跪地呕吐不已时,不禁愣住。清净术卷起身上的脏物,她抬头看着头顶上,那个熟悉的东西。这不是刚才的大泽吗,余往下意识锤了下地,坚实的平凡的黄土地。她机械的左右转头,周围尽是断壁残垣。而且这里被摧毁的十分彻底,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最大的残余不过是小半柱子。

废墟连绵不绝,延伸向望不尽的地方。

蓝紫的湖水在头顶,这可真算是天翻地覆了。余往揉了揉眼睛,背后的灼痛提醒她刚才被暗算的经历。站在一片废墟里,她茫然四顾,这种倾颓的场景传达的绝望阴郁让人不适。

余往左顾右盼一番,这里没有路,没有指引,该往哪去呢?最后随意选了个方向,她施展云游术,在一处大殿的废墟上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