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再次来临，而这一次406的大门比昨天要早了半个小时打工，放进了对面的那个。
“给你的！”，一小叠红色的钞票被还保持着人样儿的莫纤纤推到了聂梓豪的面前。
“今后晚上总少不得要和你一起出去，你也知道我那个样子不太方便自己付钱。”，莫纤纤轻声细语地解释了这沓子票票的用途，耳根儿微红。
没法不汗颜，别人养宠物，提供吃喝住行一应俱全，可换到她这儿掂量了下自个儿的口袋，也就勉勉强强能顾好了小老鼠自身的开销，以求不跌了主人的份。
这样的决定也是莫纤纤思考了将近八个钟头才得出的结果。
她对做人做妖的困扰，在记起一句老电影的经典台词时豁然开朗——“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虽然莫纤纤直到现在还搞不清自己的状态，但她却能百分之百地确定她的亲娘光荣的人民教师许文慧女士肯定是人，还是特根正苗红的那一款。
当女儿的在不知前路时，听听亲娘的话总不会吃亏。而当年许女士送她上大学时，特地严正交待的就是身为女孩子不能贪占男人的便宜，因小失大。
回想她变身为鼠的这段日子，起初就算是贪了楼上小姐俩的磨牙棒也会尽力地想法弥补，但求心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好象忘记了老妈的金玉良言，贪心不足，总想着拣了便宜，才会后患无穷地撞到了一只会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她命的宠物。
现如今，莫纤纤尽量将开销算清，虽是为了保持她与聂梓豪距离，但更主要的要提醒着自己也向空空儿证明她莫纤纤实际上还是个人，一个必须也能够懂得自我克制的人，不会轻易地就受系统控制。
“房租、伙食费、还有额外的夜宵费，你负担得起？”，聂梓豪看着形容窘迫的莫纤纤，一边顺从地将搁在茶几上的钱揣进兜里，一边开诚布公地表示了他的担忧。最起码按着昨天晚上小老鼠的海量汪涵，他掂量着现在拿到的钱也不过是几天的份量，而就他所知莫纤纤应当并不宽裕。
“还好了！我会想办法的！”，莫纤纤腼腆一笑，小声道：“现在我还算理智，等到那个样子的时候就只会凭着直觉行事，到时还请你多包涵。也请帮我把每晚的账单记清楚，到时一并结算。”
交代完毕，莫纤纤踩着钟点走进了自个儿卧室里。
卧室的门一闭紧，浮空现出的一本大书翻到了崭新的一页。重新变身为鼠的莫纤纤蹬着小短腿扒上书边，定睛看了过去。
多了一个目前看着只是用来代步的宠物，每天的任务比之从前都大幅度地提高了要求。就象昨晚的第一次试运行，就突破了莫纤纤连续几个月只在名门学府小区晃悠的步调，直接把她打发到夜市上去了。
所以今晚莫纤纤已做好了远足的准备，甚至为万一无法赶点儿回到家里准备了一个大大的背包，现在就搁在外面客厅聂梓豪的脚边。
可是书页显示出的任务还是让莫纤纤乍看之下打了个跌，硬生生地以自由落体的形式砸在了地板上。
什么嘛？！
小老鼠悲愤地吱出了声，她刚刚想改过自新做一个有节操的好人（妖），但是系统却立时给出了一个坑死鼠不偿命的万丈深渊。
“子时内盗取一件高价物品。（按现今人类社会标准计算不得少于人民币一万元）”
莫纤纤欲哭无泪了，自从偷了开开心心的磨牙棒开启了空间之后，她也曾接到过几次偷盗任务。但那会儿根本没有限定价格的小括号的，小老鼠只叼了些张奶奶家的腊肉，李大叔家的鞋刷这样的东西也就应付过去了。
而在每次偷完之后，待等变回人身，莫纤纤还是打着睦邻友好的旗子拎着比原物品要贵重许多的东西上门隐性地赔罪谢礼了。
但现在居然系统开始拜金了，这让她还怎么快活地把偷盗游戏玩下去。
一万元？如果自己第二天拿着百分之二百的利息到失主家，估计也会被列入要送到公安局小角落的嫌疑名单。
“任务惩罚？”，壮着胆子，莫纤纤无声地询向了和她秘密接头的镜面书。
一个狰狞的老鼠骷髅头滴着血浮上了页面。
“我不想死呀！”，一声尖叫，小老鼠抱着发痛的脑袋连滚带爬地挤出了门缝。
一双粉嫩的小爪子飞快地抓上了闻声而来的聂梓豪的裤边，莫纤纤凄厉地尖叫着，“快带我去你家！我要找东西！值钱的！至少可以卖一万块钱的东西！”
“找值钱的？”
聂梓豪一头雾水地望着突然从406冲到他房里上窜下跳的小老鼠，但还是手脚非常利索地拉开了一只抽屉，估量着小老鼠的身量，递过去一个小小的玉坠子。
无效！
莫纤纤窜到了抽屉边，尖声大叫，“我自己找！”
一样，两样……小爪子扒拉过好些个各具特色的小玩艺，但是莫纤纤的识海里依旧不停地飘起一个又一个血红的“无效！无效……”
“转过身，走出去！让我偷！”
可就算是聂梓豪听话地带上房门，一连耍出了N个媲美顶级神偷姿势的莫纤纤还是只偷了一连串的“无效！”
“对了！”，失望的小老鼠坐在半开的抽屉边呆了好久，才狠狠地抬起爪子拍了拍自己秀逗的脑袋，“他是我的宠物嘛。也就是说他的东西现在就都是我的。根本就不算偷。”
一直重复弹着单一字幕也弹得发晕的识海屏幕闻声立时赞同地飞出了一个大大的红色“√”。
白浪费时间了！
莫纤纤一个闪身蹿到地下，大声地尖叫，“聂梓豪！聂梓豪！快点带我找个地方去偷东西！快！”
“偷东西？为什么要去偷！”，聂梓豪俯身伸手，一边看着不停乱叫的小耗子顺着他的手臂往他肩头上爬，一边困惑地问。
“鼠族修炼的本能告诉我现在必须要去偷样值钱的东西！不偷，我今晚就会死！主忧臣辱，不对，是主死宠亡，如果我死你铁定的也得陪葬！”，莫纤纤气急败坏地对准聂梓豪的耳朵吼了起来。
不偷东西就会死？这啥毛病？
虽然很是腹诽这种他从未见识过的妖族功法，但既然性命攸关，聂梓豪还是赶紧听着小老鼠的指挥冲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