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一朝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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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回 急转直下(1)

犹豫间,宫卫军将领也率着宫卫军跑上阶梯,将我拦截在原地,而剑婴亦被他们押解下来。

待一切尘埃落定,安后才缓缓地朝我走来,她看似温婉的眉目间闪过一丝得意的精光。这是她算计好的,这样的圈套并极为容易猜破,她是皇后,要见我自是在她的栖梧宫见我,何必深夜二更在昭月台相见!只是我一向自恃过高,太过轻敌,所以才会径直地跳了下来。

安后正红色的凤袍在风中飘扬,我收敛起脸上方才的惊慌,且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若是眼前无法,只得以静制动。

“跪下。”宫卫军将剑婴强硬地打跪在地上,伏在安后脚下。

“想不到妹妹竟然会有如此的闲情逸致,与一介男子在深夜里,在昭月台谈情说爱。”她的话语无不暗含讽刺,绕在我身前。

我朝她淡淡地施礼:“妹妹能有这番际遇还是多费了姐姐的苦心安排。”

她也浅浅笑了起来,站到剑婴的身前,眼光却是看向我:“妹妹可真是厉害,能让陛下身边最忠心耿耿的剑侍卫为你甘愿冒犯宫规。”

随她的话语,心中一动,我自是什么也不怕,只是连累了剑婴。

“启禀娘娘,都是属下的错,刘妃娘娘什么也不知。”剑婴亦明白眼下的事情不过他人的陷阱,他不愿将我脱落下水。可是他有没有想清楚,今夜不管是我还是他,深夜出现昭月台都难逃一罪。

不过,若这场计谋是安后安排好的,那么她也知晓我离宫之事,也知晓我与永王之间的事,所以她才安排这场好戏,让我哑口无言,即便是有再多的委屈,只怕鈭谦都不会相信我。

“谁的错现在哀家可难以下定论,一切还是等到陛下亲自处理。”

话音刚落,御花园的一头又是一阵喧哗。只见那处晃动着无数的灯火,缓缓地朝昭月台行进。

“究竟怎么回事?”灯火之后是胡乱披着披风而来的鈭谦,他该是在睡梦中被惊醒,而他身后紧跟着杜贵妃,还有寄柔。

我避开他探询的视线,看向静溢的夜空。他如何处置我已不再关心,他若放过我,我也不会感激就此收手,他若不放过我,说明我计不如人,活该到这般地步。

“启禀陛下。”安后施施然地站在鈭谦的面前,说道:“宫卫军将领发现有人深夜在昭月台徘徊,原以为是刺客后又发现像是有人私会。他觉得兹事体大便告诉臣妾,臣妾由此在此等候,果然见到锦华殿刘妃竟在二更天左右到此。他们二人私自相会,秽乱宫廷,被臣妾当场抓住,请陛下处置!”

鈭谦看看我,又移到剑婴身上,询问道:“真如皇后所说?”

我依旧静默无语,剑婴忙向他磕头,启奏道:“此时非关刘妃娘娘,因属下傍晚时曾接到栖梧宫大宫女听兰的传话,称皇后娘娘有事要属下帮忙。宫人与外臣之间禁止来往,但属下想查清楚听兰究竟有何目的要假传皇后娘娘的懿旨,所以才按照约定的时间在此等候。至于刘妃娘娘……”他微微停顿,惹来鈭谦的连声询问方才说道:“属下并不知道刘妃娘娘为何会深夜至此。”

原以为他是一介武夫,不懂宫闱里的这些勾心斗角,哪知他这个不会撒谎的人一旦说起来谎来更令人信服。

“果真如此?”鈭谦看向我,似在与我确定。

我点点头,垂首而立。

“陛下,事实并非如此!”安后也未料到剑婴会突然这般说道,眼见自己精心设计的计谋即将失去作用,忙向鈭谦进言:“陛下,臣妾并未派听兰去向剑侍卫传话,臣妾贵为一国之母,自然是谨遵宫规,且臣妾真的需要召见他人,何须在深夜,在昭月台召见,自是在栖梧宫召见。分明是剑侍卫见臣妾撞破他与刘妃的**,才恶意嫁祸!”

“你这么深夜来这里所为何事?”鈭谦对安后并多加理会,而是直视着我。那般故作笃定的目光,明明心中有个结,却想听我亲声否认。

“臣妾来这里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听菊傍晚前来锦华殿传话,说是娘娘约臣妾今夜二更在昭月台相见,有要事相商。”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信什么?说罢,我轻蔑地看向他,我的这番真话他是信还是不信。

“陛下,臣妾没有让听菊去锦华殿给刘妃妹妹传话,一定是他们的**被臣妾撞破,于是想拖臣妾下水!”鈭谦的态度不明,却明显地不偏向安后,此举让她大为惊慌。

“够了!”鈭谦猛地回头朝她吼去:“难道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难道要朕将听菊、听兰抓出来作证吗?”

鈭谦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今夜却突然大吼,且吼的是安后,众人皆是错愕不已,亦包括我。我没想到,他竟然只我这一番说辞,便认定是安后陷害于我。

他信我。

我依旧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安后先是惊呆,想必她从未被鈭谦这般大吼过,事实上她除却皇后必要出席的庆典以外很少见到鈭谦。再者她毕竟还是后宫之主,却被鈭谦当众大吼,教她以后的威信何在?

鈭谦并不理会她,看了看我才说:“今夜之事应该只是个误会。之薇,你要妥善处理此事,朕不希望听到有人议论今夜之事。安后今日心神疲倦,身子不适,暂时休养栖梧宫,没朕的旨意不要出栖梧宫。另外,刘妃未查证清楚便贸然前往,造成此次事件,罚月俸三月以儆效尤!剑婴一介外人私自留在内宫,交由内侍监处置。”

说罢,他拂袖而去,留下失落跌坐在地上的安后与我。杜贵妃得意洋洋地在安后面前旋转一圈径直离去,寄柔紧随其后上前来扶我。

“姐姐,你怎可如此糊涂,深夜与人相约昭月台。”

她语气里有小小的抱怨,是真的担心我出事还是担忧我的出事会影响到自己?我不落痕迹地从她手中滑开,轻声道:“淑妃娘娘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小殿下若是醒来找不到娘许会哭。”

“姐姐……”她还欲再多说两句,却见我使眼色示意一旁的安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

剑婴被随后的内侍监人绑着离去,他回首那一瞥似乎在说着对不起。想来他还真是的克星,初次相见便是我爬上城郊的梨树去偷摘梨子,谁知被树下的他一声暴喝,当场从树上摔落下来,裙子也被撕出了一道长长地口子。为此,回到刘府后又是一顿的责罚。

似乎每一次他出现,我面临的总是一场大灾难。

安后失神地被听梅从地上扶起来,从我面前缓缓经过,她口中呢喃自语:“没想到,没想到……”

是没想到她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没想到鈭谦会对我如此信任?不过这两种猜测都没有意义,因为我并未在今夜翻船。

“皇后娘娘。”

听闻我出身,她便停下了脚步,并未回头,声音冷得似冬日里的冰凌。“你还有何事?”

我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盯着她的双眼:“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听梅见我如此无礼,连忙挡在安后身前,喝道:“你竟敢对皇后娘娘如此无礼!”

“哈哈……皇后娘娘……哈哈……”我缓缓地走下台阶,清秀一脸惊恐在阶梯下等着我。

阳光从窗缝之间蔓延开来,我揉揉双眼,停下手里的活计。手边立着绣架,绣架之上是未绣完的繁花似锦。

已是秋初风瑟瑟,放眼望去皆是飘落的枯叶,而我手下的绣布上却是开得热闹,像极了后宫。

繁花似锦,谁人又能看到花朵的背后是你挤我夺?想要被帝王宠爱,想要得到无上的权势,靠的是美貌,靠的是机智。安后果真被处罚,听闻前朝安丞相为此事不断地奏请鈭谦开恩。而杜贵妃已然是实际上的中宫之主,宫里谁人敢不听她的号令,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夏昭媛。

想起那个看似柔弱的夏昭媛,说她算尽心机侍奉秦太妃,且又不识时务与杜贵妃抗衡,她究竟真的看破红尘还是假意奉承太妃,不屑杜贵妃?

鈭谦是烦了安丞相的求情,又怕去了杜贵妃的金翘宫会让杜家人更自以为是,只好在这段日子不是在寄柔那里便是在我这里。几次在秦太妃之处遇见夏昭媛,亦同她学了几手女红,闲暇之余我便开始钻研起这门技艺。

从前梅姨教我时,我总找出各种理由拒绝,而如今,我反而要求别人教我。果然是垂手可得的东西都不值得人珍惜,一旦失去却后悔不已。沉溺在绣布中,抛却所有的烦忧,一心想着花样,在绣布上飞针走线,绣出美丽的景色。

“娘娘。”清云在我身后轻声说:“大殿下来了。”

清云是上次喜乐带来的四个大宫女之一,还有两人分别是清娥与清巧。大殿下怎么会到锦华殿?我与他素无来往,且杜贵妃甚为忌恨于我,她的儿子怎么会亲自上门?

带着疑问,我挥手让清云请大殿下进屋。

“拜见刘妃娘娘。”昱泓跟在清云身后进屋,我微微抬眼轻声应应,又低头绣着花。

不知他来何事,我待他自己说出口,却良久没有声音。仿佛我之前听到的那句请安是错觉,停下针线,我抬头看他。他有些尴尬,站在绣架旁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大殿下来锦华殿,杜贵妃可知晓?”

听闻杜贵妃,他脸色瞬间苍白,急忙说道:“求刘妃娘娘不要告诉我母妃!”

“哦?”他竟如此慌张,我倒真的来了兴致,继续问道:“那大殿下到锦华殿究竟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