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混血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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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遥远海边

多年以后,有人问何仲盛为什么驱逐曲河离开,何仲盛表示,曲河能做到人类做不到的事。

目前,曲河和汪玖一样,进入到人生最低谷。

紫桦之巅,不周山最高的地方,顺着弱水峡谷的隧道再往上爬就是了。

一个月前,降尘星人第二批到达的“相”人尽数葬身于此。元擎成功找到飞船的电力供应系统,修改能量供应途径,将飞船直接引爆……干脆漂亮的让人类避开这场灾害。

剩下的残渣,何仲盛派人收拾了半个月,逃走的“相”人也被赶尽杀绝。却仍然不可确定是不是真的没有“相”人逃走,毕竟他们的繁殖能力太强。不过,这场大战总算将人类的损失降到了最小。

可损失最大的变成了“绝杀”。断刀的紫镜功力至少损三成,更不要说其寓意。

曲河因为愧疚,甚至想把自己的刀送给紫镜,同样的材质,只是颜色和形状不同。反正曲河不再是指挥官,变得更为随性。

紫镜自然看出曲河的异常,不过既然曲河要送,他也没客气便收下了。

后来汪玖才知道,曲河是随身带刀的。曾经是“绝杀”之零,作为隐藏之利刃。不过,不周山历史中,零从未从出现过,所以也从未有人知晓。

此时。汪玖和曲河两人并排坐在石崖上,脚下亦是万丈深渊。两人已经都恢复了在不周山的装扮,古朴的长袍,清丽的颜色,仿佛回到汪玖刚来不周山的日子。

“曲河,如果山下是水,从这跳下去会不会摔死?”汪玖记得她曾经这么问,曲河当时回答:要看水有多深,水里有没有石头。汪玖不知道曲河为什么那样说,那还中始终有一个画面,表面深蓝的水里因为没有光而很黑,深陷水中的她顶着强大的水压向上漂,一路上耳朵刺疼,肺中的氧气似乎不能支撑她浮出水面。

然后在无尽的黑暗中,再次无力的沉入海底。那样的她很可怜。但是现实中那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因为曲河绝对不会把她推下去。从那以后汪玖便很喜欢水,水让她感觉熟悉和亲切。那是和曲河一起的,很深的记忆。

汪玖回过神,看看远处的落日。她和曲河就这样呆坐一天。两人无话,又无所事事,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近乎绝望的想着未来会怎样。

“我们回去吧,曲山肯定已经做好晚饭了。”汪玖说。

“阿玖,会不会对我失望?”曲河缓缓开口问,眼神里有期待,还有不敢相信。

汪玖一愣,笑笑说:“永远不会。你比任何人都聪明,以后会好起来的。”

曲河摇摇头,不以为意的说:“你总是看到我好的一面,但是我经历过……很糟糕的事。有时候一次失败,就意味着这个人生命的节奏被打乱,可能就被这个时代淘汰了。”

汪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她想象不到曲河此时的表情,以前会用这种挫败的语气说话的人都是她。曲河总会安慰她,而不管曲河说什么,只要他在身边,汪玖便觉着什么都不怕。而角色颠倒,汪玖下意识的手足无措。

曲河感觉到汪玖的注视,回头看她。柔和的橘色光芒洒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留下一圈阴影,原本白皙光滑的脸颊变黑不少,但仍旧软腻。她抬起眼睛时,黑亮晶莹,让他感到温暖舒服。

“你什么都不用说,静静的待在我身边就好。”曲河看出了她的心思,颇为善解人意道。

汪玖诧异。他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似的。

可突然,曲河温和的笑容僵在脸上。

汪玖疑惑的挑起一边的眉毛。

曲河的表情旋即恢复正常,说:“走吧。”

汪玖没再多问,曲河松了口气。

刚刚他脑海里闪过的画面,是钟炎的。画面里那个净白年轻的女子,应该是钟炎倾心的女子。

他内心也忽而感觉到对那女子的喜爱。曲河只觉自己要变成钟炎一般,顿时一身冷汗。难不成,哪怕钟炎已经到了神形俱毁的程度,也能反噬他不成。

那他曲河,是不是有可能变成钟炎?

曲河走着,猛然又心脏一疼。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他皱起眉头。

“去-找-铱-衫”钟炎的声音在曲河的脑海里回荡,把曲河吓得不轻。

汪玖如常的走路,可见她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声音。

曲河在心里问道:“她在什么地方?”

“大陆的另外一端,‘恶’的总部。这也是我必须离开不周山,又一再让你寻找混血人的最终目的。曲河,别再给我耍花样,你我已经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别想逃。”钟炎将自己的秘密全部说出来,丝毫不再隐瞒,曲河心里一惊,钟炎的很多思想是能和他重叠的,意味着两个人信息一定程度上是重合的。

原来,他在山洞里招来的灵魂真是钟炎的。

曲河忍住自己身体的不适,道:“好,你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无所事事。我便为你走一趟,但是还请钟前辈安分些才好,如汪玖所说,我们宁愿玉石俱焚,也不选择被您操控。”

“你若欺骗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优秀的年轻人!”钟炎狠狠的威胁道,不过他话音落下,曲河便不再难受。

一个时辰回到曲山家。

果然已是饭菜飘香。曾经再熟悉不过的画面,今日看来已是奢望。

前些时日,曲山知道汪玖还活着,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却仍是什么都没说,只红着眼眶拍拍汪玖的肩膀,好像汪玖从没离开过。汪玖也说不好当时是什么心情,曲山家是有引力的,无论她走的多远,这里总归是她能落脚的地方。

这里也始终有一位支持她的老人,不顾一切的信任她。

那时,汪玖觉着,自己喜欢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原来,家是那么重要。

饭桌上,曲山握着小茶壶暖手,看着斯文优雅进食的曲河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何爷把事情告诉你了?”曲河问,他本来想瞒着曲山的。

“不然呢?”

“这样。”曲河说,“我打算去看海。”

曲山诧异,海边?

对人类来说好像太过遥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