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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炼魂

“主人,有些时候知道了未来反而不是什么好事。”白须语重心长道。

安果看着他动了动嘴,最终没说什么。

“主人,须知,命数是会改变的,注定的富贵,也许会因为你做了意料外的错事而消失,而注定的贫穷,也会因为你做了意料外的好事而改变......这方世界,便是主人必死命数的‘意料外’。”此时,白须的脸显的很缥缈神圣,“主人在原来的时空死去,老朽便想着将主人带到别的时空,用修仙者的身体接纳,命数应该会有所不同,但是没想到,那名女子居然被设计毁了道基,而主人命数又太过虚无,凡人的身躯还是承受不住,居然再次导致了主人死亡。”

说完,白须神色有些黯然。

安果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一脸迷茫,命数什么的她是没听懂,但是她总算听懂了自己的死亡,原来是命中注定。

“那我?只能就这样下去了么?”安果心中一沉。

她想做白须口中那个弹指一挥,便能扭转生死,跨越时空的人,她想回到原来的时空,跪在父母面前磕头认错,她想让杨平息尝尝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她还想让那个在自己一醒来就殷勤照顾自己的女孩复活,她想,太想了。

“当然不是!”白须斩钉截铁道。

安果双目一亮,心中阴霾尽去,看着白须异常激动,“我还可以复活么?”

“当然!”白须鼠目一凝,颇有些不忍的看着安果,“只不过,主人命数太过虚无,凡人的身躯不能承受,找修仙者夺舍又太过阴损,有损主人福缘,借尸还魂又没有合适的,唯一合适的就是刚刚那个,可惜主人一上身就又死了,所以,主人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炼魂!”

话落,白须的脸都强烈的抽搐了几下。

“炼魂?那是什么?”不知其中厉害的安果一脸茫然。

“炼魂就是,以魂成体!在主人魂魄的基础上,用轮回之火,生生祭炼出一具肉体!”白须说完,红着眼眶抱着安果的一根手指,哽咽道:“炼魂之苦,用生不如死都不足以形容,其中之险恶,稍不注意,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但是,这是最后的办法了,只有祭炼出肉体,主人才能修炼这方世界生成时,用来给掌控者修炼的‘八神典’。

一番话听完,安果脸色刷白,“有多痛苦?”

白须抱着她的食指,面无表情的沉默了许久,方缓缓道:“烟熏火烤,剥皮提筋,抽魂炼魄之苦。”

安果腿一软,险些跪坐在地。

“若主人能经受住,用轮回之火祭炼出的就不是普通的肉体了,而是先天神体,修炼八神典,将事半功倍,不只是八神典,主人以后修炼任何功法,都会比别人快几倍,其中厉害,却也不只是这一点。”白须看着安果,一脸严肃,“若主人不愿意,老朽就将主人送入轮回,一旦进入轮回,主人和这方世界以及老朽的联系都将消散,老朽将会继续呆在这里等待下一个主人的出现,就看主人的选择了。”

安果愣愣的呆在原地,眼神呆滞,久久不曾说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白须已经飘去坐到了桃花落尽的光杆枝桠上,脸色沉沉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安果的声音沙哑的传来,“白须,以前有过主人么?”

白须一张鼠脸惊异一抬,失声道:“主人怎么知道?”

“呵呵。”安果轻笑,“白须似乎很怕我丢下你,以前的主人丢下过你么?”

白须一怔,急忙摇头,“没有!”又一愣,“只有一个选择了进入轮回......主人,老朽骗了你。”

“额?”安果有些意外,“骗了我什么?”

白须愧疚道:“要修炼八神典,必须要用灵魂祭炼出神体!老朽的前七个主人,一个选择了轮回,另外六个全部祭炼失败,魂飞魄散。”

“失......败么?”安果怔怔喃呢。

“老朽只是......太寂寞了,没有任何一任主人成功熬过炼魂进而成就神体,老朽等了三千年,才终于又等来了安果主人,老朽怕主人熬不住,便将主人放到了你前世早逝的身体里,想让主人你先将魂魄凝炼好,再来炼魂,没想到,这方世界容不得这种作弊的行为,主人在那具身体里还没呆满一天,便又死于非命,是老朽错了。”白须垂着脖子坐在枝桠上,一直不敢看安果。

随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以前发生的一切一点点在安果脑中缓缓绕过,开心的、幸福的、不舍的、怨恨的、不甘的,一切的一切,闭上眼睛,以前的那个天真的,甚至愚蠢的自己,开始慢慢消散。

安果,你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世界上没有机会是自己送到你面前的,你必须去争取,哪怕从此魂飞湮灭,也比苟且轮回的好,你还有错没有认,你不能这么自私,想想父母吧,一定要跨越时空,回到最初。

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气,安果微笑着睁开了眼睛,“白须,我想试试。”

“可是......”白须抬头呆呆的看着她,鼠眼里是深切的期盼以及害怕,随后眼睛一闭,硬生生歪过了脖子,“老朽不能继续害人了,主人还是进入轮回吧。”

“白须......何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安果走到白须面前,仰头看着它笑的灿烂。

白须颤抖着身体,突然转过头扑到了安果脖子上,大哭,“主人,上亿年啊,老朽真的害怕,老朽迫切的想要一个主人!可是没有人成功过,没有人成功过,老朽......老朽不能再害人了!”

“白须......”安果摸了摸脖子上的一团,面色沉重道:“就像你说的,得到这方世界,是我的机缘,亦是你的机缘。”

“可是......”白须沙哑着嗓子,飘到安果面前,两眼包泪,萌萌的看着她,“老朽怕......”

“若你怕,那我如果失败了的话,灰飞烟灭的时候,你就不要看吧。”安果微笑着看着它,用食指摸了摸它小小的脑袋,白须顺着安果的食指用脑袋使劲蹭了蹭,“主人是这几任主人中对老朽最好的主人了,老朽很怕......”

“不要怕,我觉的自己一定能行的!”安果抱过了白须,用脸颊蹭了蹭,拿开一看,白须又变成红色了,安果嘿嘿一笑,结果那红毛更红了。

“主人!”白须一溜烟跑开了。

“哈哈哈哈!”安果开怀大笑,笑了一会儿,收敛了神色,道:“白须,开始炼魂吧!”

白须从光杆的桃树枝桠上冒了出来,神色突然哀戚,愣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对安果道:“那好,主人忍住了,炼魂是没有确切时间的,也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就看主人的忍耐力了。”说完,口中吐出一道白光,围着安果绕了一圈,安果便在原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