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县衙的李大人,我眯着眼睛了一会才看清楚,然后站起来施了个礼。
李大人虚托了一下,说道:“姑娘真是好性情,旁人要是像你这样进了监牢,早就哭天喊地了,姑娘倒是没有一点着急。”
我站着面对着李大人,“我既是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不怕会因此受到报应,也相信大人一定会给小女子一个公道的。”
“姑娘哪里来的信心。”李大人有些好奇。
“因为大人是好官。”我坚定的说道。
“何以见得我是好官呢?”李大人有些意外。
“因为魏富的那一件事,大人明明知道我是假装的,却没有拆穿我,还帮我惩治了魏富,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大人是个好官。”当日回去之后我有想过这件事情,后来也看过一两次李大人审案,知道他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如果说是我的演技太好,那是不可信的,唯一能确定的是,当日他有意帮我。
而我这个乡野村姑又有什么能能让他帮的呢?其实想来当日也是因为魏富平日犯下罪恶太多,只是官府也一直无奈没有人出面告他,而我当了那个出头鸟,他们自然也愿意在后面帮我一把,也算是为民做了件好事。这样为民做事的人,在我的眼里自然就是好官了。
“姑娘谬赞了。”李大人一句话便把这件事情带了过去。
我见他不想提起这些事情,也是很识趣的没有再说,便问道:“不知大人今日来这里有什么事情?是要提审我吗?”
李大人轻笑了一声,“看来展策说得没有错,你倒是很想有人提审你啊!”
我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哪有的事,我只是想着若是大人早日把事情弄清楚,我就能早日从这里出去,配合大人的工作是应该的。”
“你倒是很知情识趣。”
“那当然,我是守法的市井乡民,为了社会的安定,为了自身的安全,自然要配合官府的所有行动。”我大义凛然的说道,感觉自己作为一个守法的升斗小民,自豪感都快要爆棚了。
“哈哈,好一个守法乡民,那现在你就把昨日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的跟我说清楚,不得有任何的隐瞒。”李大人说道。
“小女子句句属实。”我保证道,然后就把昨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又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觉得那把扇子有些异样?”李大人听完之后问道。
我点点头,“是的,昨日我想了很久,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然后我就想到了我用扇子晾汤的时候,似乎有一些香味飘动,当时我只是以为是房间里点了熏香,后来才想起来孕妇是适合用熏香的,这才记起来,正好大人来了,我就把事情告诉了你。”
李大人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其实扇子的事情他昨晚就知道了,当他夜里潜去无梅房间的时候,竟然发现她半夜鬼鬼祟祟的拿了些东西到了后院的竹林里,慌慌张张的把手里拿着的东西埋在了竹林深处的一棵竹子旁边之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竹林。他就顺手又挖了出来,发现是一把仕女扇。
他把扇子带回县衙,让公孙诏查验了一下,发现扇子浸过麝香,看来这就能解释香味的来源,以及魏少夫人为何只是喝了掺了微量莪术的汤,却出现如此严重的滑胎现象了。
看来她自己也不傻,起码抓住了一个很重要的证据。
“事情我已经清楚了,现在我手头上还有些公务,就不再久留了。”李大人对着我说道。
“大人慢走。”我拱礼送道。
李大人转身出了牢门,人渐渐的走远之后,这个牢房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李大人回到县衙**的时候,公孙诏和展策已经在厅里等着他了,事情似乎进行得很妥当。
“事情办妥了?”李大人坐下来问道。
“那当然,那个魏富一开始还嘴硬,我拿出来药房账册和药房伙计供状,还有这几年他贪魏府内银的证据,他马上就招了,说这一次的事情是他和魏少夫人合谋做的,而且还把他们合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让念梅以为是魏少夫人救了她的事情也招了出来。”展策有些炫耀的说道,把画过押的供状也拿了出来。
李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脸又问公孙诏道:“你那边情况如何?”
公孙诏依旧是千年不变的表情,说道:“无梅倒是个忠仆。”
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份供状,继续说道:“不过我说了她的家人已经被官府保护起来之后,她倒也有些犹豫。不过也多亏了你拿回来的仕女扇,我刚拿出来她就变了脸色,自己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李大人拿起供状都看了一遍,甚是满意。
“哎,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你们要不要听一下。”展策有些八卦的说道。
李大人有些兴趣,催促道:“你说说看。”
“那个丫头身边有高人,你们昨晚之后不是都知道了。不过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展策炫耀道:“魏府里面自从来了少夫人之后,跟在她身边的婢女家丁都改了名字,什么无梅、无然、无念等等。最后我发现这些人的后一个字组合起来竟然是那个丫头和身边的一些亲近的人的名字……”
“独独就是没有刘子钦。”公孙诏在展策说得正兴起的时候插了嘴。
展策不爽的看着他说:“别人说话随意打断,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
李大人有些恍然大悟的说道:“这就是魏家那个少夫人的作案动机了。”
公孙诏没有理会展策,继续说道:“刚才安排在魏府少夫人周围的暗卫来报,刘子钦去找她了,她对着刘子钦亲口承认了是为了他才做出的这件事。不过,刘子钦好像知道咱们派的有人在那里监视。”
“查过他的底细了吗?”李大人皱着眉头问道,有时候不知道的因素威胁会很大。
“派人查过了,只是山野间的一个猎户家的儿子,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待她也一直很好。”公孙诏回答道。
“对她太好了也不行,不能让她有了牵绊。现在剩余的时间也不多了,计划看来要提前实施了。”李大人说道。
“咱们不是还有两年的时间吗?”展策在一边不解的问道。
“我怕再晚一点她就不愿意离开这里了,先把手上这件事情解决掉,然后马上就开始实施计划。”李大人说道。
“也罢,那就听你的。”公孙诏说道:“不过现在这件事情处理的时候,尽量不要升堂审问,最好能够让魏府自己要求撤案。”
“咱们手上铁证如山,怕什么。”展策不解的问道。
“这样的事实告诉她,她以后就不会相信别人了,你愿意看到她变成那样吗?”公孙诏反问道。
展策一时间无话可说,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以前就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害得他们失去了一个好兄弟。
“也好,那就拜托你今晚再到魏府一趟了。”李大人对着公孙诏说道。
“无妨,你不说我也会去的。”公孙诏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夜,又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陈婠婠自从听了服侍她的丫鬟在底下偷偷的说无梅和魏府自从进了县衙,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事情之后,心里便是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好不容易等着她们都出去了,陈婠婠才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深夜了,无梅竟然还没有回来。
“少夫人,醒了不睁开眼睛不觉得不舒服吗?”一个声音从陈婠婠的屋顶传来,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她听得非常的清楚。
“你是谁?”陈婠婠镇定的问道。
“少夫人,这你就要多谢我了,要不是我,少夫人你这孩子就保不住了。”明明是带着笑意的话,陈婠婠怎么听都觉得是阴仄仄的。
“昨晚是你喂我吃的药?”陈婠婠本是打算牺牲自己这个孩子的性命来换取那个人的性命的,谁知道昨晚竟是被人喂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今日大夫来把脉的时候竟然说她的胎保住了!
陈婠婠想着又阴笑的说了一句,“我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少夫人,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你怎么能这样跟恩人说话。”声音传来的方向变了,这一次是在陈婠婠的床头,但是她却看不见任何的人。
陈婠婠有些不耐,“有什么事情快说!”
“少夫人果然爽快,今日来只是想让少夫人给一个保证,明日醒来会跟别人说这件事情是意外,或者推给你的帮凶也可以,让你家里的人去县衙撤案。”
“哼,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听你的。”陈婠婠不屑的说道。
“那自然是我的手里有足够让你屈服的东西了。”冰凉的声音飘进陈婠婠的耳边,让她的背脊有点发凉。
不过她能在魏府里站稳脚跟,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我还没有怕过什么东西,你可以走了。”
那人轻笑了一声,“少夫人这是要下逐客令啊,少夫人不想知道我手上握了你的什么把柄吗?”
陈婠婠被他这一声笑得头皮有些发麻,“笑话,我哪里有什么把柄能落到你手上?”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知道少夫人和你的同谋的一些事情,手上有两份画过押的供状而已。”
陈婠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什么同谋,什么供状?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我就提醒一下少夫人,可能少夫人这两天睡觉睡的时间太长,有些事情忘掉了。”
陈婠婠没有说话,但是她能感觉到这个和她一直对话却没有露过面的人很可怕。
“少夫人和监牢里的念梅本是同村,后来少夫人嫁到了镇上便很少往来,不过少夫人好像一直都非常关注着念梅,中秋节前知道她单独在街上买东西,少夫人便急匆匆的去了卖琴的地方,还专门送了一把琴给她,然后把她招到魏府,其实你只是想让她与你常来常往,趁着她放松戒备之后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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