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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胡女之事似话本

赵嘉懿笑着将手中的剔黑雕《松下弄琴》图四棱盖盒放到沈逸手中道:“你个小妮子,怎就分不清正事与旁的事情,祖母的寿辰就在下月。你不快点看看我帮你准备的寿礼,准备贺寿。管那些事情做什么!”

沈逸无法反驳赵嘉懿的话,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四棱盖盒上。那盒子只巴掌大小,雕刻精细,画面生动,已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了。

打开盒子,一个采用镂空立体圆雕手法制作出来的桃核雕刻挂件。在小小的桃核上出了一座被数只蝙蝠团团围住的海中仙山,上方打着寿字文的络子,颜色沉稳富贵正适合赵老太太使用。

沈逸紧着眉头笑了一下,真没想到前世表妹送给外祖母的寿礼,今生竟然会由赵嘉懿送给自己,让她当做自己备下的礼物给老太太贺寿。

因为心里不舒服,沈逸便将桃核放回四棱盖盒内,又退还给了赵嘉懿,道:“这东西贵重,大姐姐还是自己送给外祖母吧。”

赵嘉懿没有接下盒子,直接笑道:“沈妹妹,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决定要训一只会被背佛经的鹦鹉给祖母吗?莫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训不成鹦鹉?”

沈逸将盒子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平淡地说道:“大姐姐怎么这么说。我只是觉得这桃核雕挂件手艺精湛,稀罕难得,若是让我做了这个人情,不是白白辜负了大姐姐选取礼物的良苦用心?”

赵嘉懿让苏白将盒子交到初月手中,说道:“沈妹妹这可说错了。系吉祥图样桃核挂件是西南地区的风俗,如今西南刚定,这精巧的东西尚未传到京城。这桃核挂件是陆家哥哥游学时发现的,我没费什么力气,只不过想要沈妹妹送给祖母时,给我必安斋打个名头而已。”

见沈逸不明白,赵嘉懿立刻解释起来。原来王氏曾经许诺给赵嘉懿一间铺子,让她学习。刚好赶上陆敏之听闻西南安定,有心游历一番。赵嘉懿便拜托他给自己寻得稀罕物品,想在自己的铺子内销售牟利。

赵嘉懿接着说:“沈妹妹你想啊!桃之夭夭,新婚妇人可以用桃核雕;仙桃献寿,老人也可以;桃又有镇宅辟邪的作用,若是必安斋的名头打出去,那些达官显贵不得抢破了头来买我的东西啊!”

“所以,大姐姐挑选了祖母寿宴那天打响名头?”

“这本是西南地区流行的玩意儿,你看这京中除了沈妹妹,还有谁适合帮我一把?”

沈逸示意初月收下盒子,道:“知道大姐姐做事缜密,已经都定下了我,我哪里敢拒绝呢?”

“多谢妹妹,等铺子开张,姐姐一定给妹妹挑拣一件新奇有趣的挂件。”

沈逸一边拉着赵嘉懿出了成衣铺,一边道:“大姐姐,若真是谢我,就不必等以后了。刚刚逸儿就有一件事想要问问大姐姐,不知道大姐姐愿不愿意说?”

赵嘉懿了然笑道:“那等我们上了车再说,可好?”

两人在初月与苏白陪同下坐上了赵府的马车。

赵嘉懿靠着软垫道:“刚刚沈妹妹是想问我那济世堂之事吧。我是在包厢里远远地看着的,并不算真切,不过倒可以给沈妹妹讲讲后续。”

说完也不等沈逸回应,赵嘉懿就继续讲了起来:“我同陆世兄下楼的时候,只看到官府将胡女拿走,不过却从围观的人那儿了解了一番。原来欧太医真的恪守承诺将胡女找回,不过她并不是被欧家少爷带走的,带走她的人是西山的土匪头子,这两人就定下了姻缘。之前欧家人前往西山收药,丢了带有欧家标记的令牌,这才让贼人钻了空子。”

沈逸歪头,接着赵嘉懿的话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记得胡女也曾在京中抛头露面过好一阵子,莫不两人就在那时定下了对策?”

赵嘉懿点头道:“没错。胡妇不知情,还真以为女儿攀上了高官,一味地对她的冒名女婿索要金钱。两人不堪忍受,这才离家私奔。故而有了济世堂之事。”

沈逸心道:也不知者前尘往事是谁编的,弄得同话本一样,猛一听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可是细听来却漏洞百出。别的不说,土匪头子假扮世家公子听着就不可能。

赵嘉懿的话还未说完。她接着说:“因为胡妇这么一闹,导致匪头被锁判刑。坏了胡女与匪头相守的美梦,又被官差抓回到贪婪无用的母亲身边。胡女自然心有不甘,趁母女相会之时,用钗伤了胡妇,怕是要担上人命官司啦。”

沈逸冷眼看着赵嘉懿担忧的表情,心里却慢慢地怀疑。她不愿与赵嘉懿再这样无谓的试探过招,直接开口道:“大姐姐就不要在说这些连你都不相信的话了。”

赵嘉懿带着震惊的表情抬头看向沈逸,见对方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道:看来这个沈妹妹果然如我所料,应当小心应对啊。

她换下了伪装的表情,带着浅浅的微笑,平静地说:“沈妹妹怎么这么说。若是我不相信我刚刚说的话,那沈妹妹认为我会相信什么话?”

“那胡妇血案之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我们到达四横街酒楼,一切都安置妥当才发生。若说此事大姐姐不知道,逸儿不信,也不可能相信。”

“沈妹妹就因这点不肯相信我?在妹妹眼中,嘉懿的信用就这么低。”

沈逸没有接赵嘉懿的提问,而是直接说道:“逸儿虽然年幼,但也见过不少奇事。有善良可爱的亲人背后杀人的,也有因一时心软丢掉性命的。但同今天济世堂胡妇血案相比,这些事都只能算是奇,却称不上巧。母亲曾经告诉逸儿,事多巧则有异。今日,大姐姐带着我去看热闹。我们刚到,那热闹中的角色就立刻粉墨登场,实在是巧的太过奇怪。所以大姐姐说的故事,逸儿不信。”

赵嘉懿听到沈逸的话,不由地笑了起来。她拍拍手道:“‘事多巧则有异’,姑姑果然聪慧,竟然说出如此妙句。那依沈妹妹看,此事真正的模样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