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逸室宜家
2488900000042

第42章 老嬷嬷忠心可鉴

意有所指的话语听得鹦哥浑身难受。正在她想要找借口离开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管事婆子的声音:“表小姐,老太太身边的紫鸢姑娘来了。”

沈逸这才停了与鹦哥周旋,朗声吩咐身旁的初月,将紫鸢请了进来。

紫鸢同雪雁一样,是赵府老太太身边大丫头。她性子沉稳,话语不多,老太太与她虽然不如雪雁亲密,却也一样离不得她。

紫鸢穿着松花色镶边灰色方口立领偏襟长袄,下身套着淡青色百褶裙。因为是秋季,她还在长袄外面穿了一件鸭卵青底子印秋桂纹样对襟比甲,刚好迎了这桂月时节。

初月明白沈逸的意思,亲亲热热地拉着紫鸢进得门来。紫鸢向沈逸问安后,沈逸指了一个软凳让她坐在了鹦哥的旁边。

沈逸道:“紫鸢姐姐,今个怎么到我这儿来了?莫不是想我了。”

听到沈逸的话,紫鸢微微一笑道:“回表小姐,奴婢是奉老太太的命,前来给各位主子们传话的。”

沈逸的话本就是玩笑,若是雪雁听到,不仅会应了沈逸的问话,还会借机夸她一番。但紫鸢却是个嘴笨的。她虽然知道应了沈逸的话,却只会直接说出自己来这的目的。

还好紫鸢声音清脆,语调柔和,让她直来直往的话语少了一份硬气,多了几份温柔。

紫鸢接着说道:“昨晚,皇后娘娘召老太太进宫说话。老太太就带着雪雁姐姐一起进宫去了。临走时,吩咐奴婢若是老太太回来的晚了,就让奴婢告知各位主子,今儿个就免了请安。”

沈逸点点头表示明白,起身倒了一杯热茶,又将鹦哥送来的那碟桂花糖蒸新栗粉糕递给了紫鸢道:“这可辛苦姐姐了。秋日早上寒气重。我这也没什么好吃的。姐姐就着这杯茶用点心吧。对了,这点心是鹦哥姐姐做的,手艺可是极好的。”

紫鸢连忙退却道:“表小姐有心了,奴婢今早通知夫人与大小姐时,大小姐已经赏了奴婢一份席面,说是慰劳所有留在和荣院的姐妹,让奴婢同大家一起用。奴婢就不好再在表小姐这儿骗点心吃了。”

沈逸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道:“姐姐可真会开玩笑!什么叫骗点心吃?我这是见姐姐辛苦,慰劳姐姐的。姐姐用了,是体谅我的苦心,怎么能是骗呢!”

听沈逸这样说了,紫鸢也不好继续退却,便说道:“奴婢谢表小姐奖赏。”

沈逸身边的小丫鬟就极有眼力见儿地将那一碟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收回到新奇的匏制福寿纹桃式盒中,交给了紫鸢。

紫鸢收下食盒,行礼道谢。知道祖母没在和荣院,紫鸢担心院子里出事,沈逸也没有多留她,挥手叫来初月,让她将紫鸢送出院外。

见初月亲亲热热地送紫鸢出去,沈逸这才将视线转回到鹦哥身上,笑着说道:“刚刚我借花献佛,用你辛苦做的点心做了人情,姐姐不会怪我吧。”

鹦哥低头道:“鹦哥不敢。”

沈逸见她这样顺从,也只是笑笑,接着对和静院的下人说道:“既然外祖母进宫了,那大家就该干嘛干嘛去吧。还要麻烦鹦哥姐姐到小厨房帮帮忙,将我的早饭端上来。”

鹦哥应下,转身欲走。沈逸突然喊住她道:“姐姐,不知道你昨晚说的点心做的怎样了?今个儿可否上来?”

听得鹦哥一愣,片刻才想出来,沈逸这是用暗语在问她昨晚送信之事。便转身,走近道:“回表小姐,昨晚的点心做的一般,奴婢打算一会儿请教师傅,看看错在何处。”

沈逸听了便一副了然的模样,笑着说道:“那敢情好啊!姐姐可要好好问问师傅,看看怎样才能做得出一道点心来。”

说完便挥手让让下人们下去,只留下老嬷嬷一个帮她拆去头上的银钗。

闺房妆台上的镜子映出一个美丽的女孩面孔。女孩梳着一个符合年纪的梳垂挂髻,五官清丽,气质淡雅,一双秀目暗藏愁绪,完全不像一位无忧无虑的女孩。

沈逸心中微微叹气:不知今生还要遭遇怎样的事情,只希望不要像前生一样。

老嬷嬷没有注意到沈逸心中的愁思。她一面帮沈逸除去头上的饰品,一面问道:“小姐,那鹦哥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老奴怎么听不明白?”

沈逸被她的问话叫回现实,表情淡淡地说:“没什么意思,只是我们马上就要知道这个鹦哥到底是谁派来的棋子而已。”

听到这话,老嬷嬷手不由地一颤,险些将刚刚收好的发钗掉到地下。

老嬷嬷吃惊地说:“难道那个鹦哥真的是哪位主子派到咱们院子内的棋?这……这、这赵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连我们这个借住的亲戚也要防备至此?”

沈逸将余下的首饰收好,拉着老嬷嬷地手,看着她说道:“嬷嬷不要这样紧张。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赵府的人只是谨慎。”

“都是自家亲戚,有什么好防的……”

沈逸止住了老嬷嬷接下来想说的话,接着说:“嬷嬷,莫说我们和赵家是两家人,就是一家人,又有谁知道这皮肉下的心思呢?”

说到这儿,沈逸又想起了前生,自己对赵嘉言就算不是最好的,也不算极差,却想不到最后是死在她的手上。

沈逸忍住情绪接着说:“嬷嬷不要大惊小怪。我看那位背后之人对我们应该没有恶意。否则鹦哥管着小厨房……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沈逸没有把话说明,可是其中的惊险,老嬷嬷却已经听得分明。

她忍不住心疼,眼角落下泪道:“我的好小姐!嬷嬷……嬷嬷,定不会负你!”

老嬷嬷想要说些什么安慰沈逸,可是到最后却只说了一句许诺,但沈逸却满心温暖。她拍了拍对方的手,表示愿意相信这位老仆人的忠心。

屋内沈逸与老嬷嬷百感交集,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握住对方的手,希望可以给予对方安慰,但屋子外却因为另一个人的到来活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