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高朋满座,杯觥交错,赵山红光满面,对于亲朋好友的敬酒来者不拒。
除了赵山这位寿星外,颜正卿无疑是焦点,对于这位三朝元老、政绩柄著的宰相,不管是江湖之人还是官场的那些官僚,都会心生佩服,何况这大厅中基本上大半都是江湖之人,对聂人王都极为崇拜,颜正卿是聂人王的岳父,他们一个个都对颜正卿甚是恭敬。
坐在颜正卿怀里的颜如玉时不时地对赵文昊扮个鬼脸,赵文昊爱理不理,让她气鼓鼓地。
谁都没有发现危机的靠近!
赵文昊从桌子上拿起一颗花生米,内力微微运转,手指一弹那颗花生米飞射而出,只听得‘嗤嗤’两响,带着破空之声而去,瞬间那端菜盆登时碎裂开,那正要行刺的女子大惊,没想到会发生这事,一时竟是手足无措。
不仅仅这要行刺的女子手足无措,就是那些来客也都迷茫了一下,一时脑子转不过来。
“奸贼!”那女子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握着匕首就刺向颜正卿。这女子竟是武功不弱,怕也是二流高手。
“好胆,敢在此撒野。”崔勇就坐在颜正卿颜相旁边,见这刺客都败露身份不逃反而还要刺杀,大怒,右手成爪,浑厚的内力凝聚于手,爪成青色,速度之快着实是出乎意料,他的爪捏住刺来的匕首,那匕首竟是寸进不得,微微一用力,那女子只觉得手比麻,匕首就脱手掉在地上,同时崔勇爪子一变擒住那女子。
“好厉害,传闻天下会神鹰坛坛主崔勇擅长爪法,其天鹰神爪几近大成,看来传闻不虚。”
“天下会十坛五十舵,帮众十万有余,雄霸一方,这崔勇是坛主都是一流高手,想来其他坛主也是一流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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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十几个宾客低声议论道,同时也露出疑惑,他们都看得出来这女子是要刺杀颜正卿的。
“这位姑娘,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不知姑娘为何行刺老夫?”颜正卿一脸淡然,完全没有因为被刺杀而有所恼怒。
那女子怨毒地看着颜正卿,眼中满是仇恨:“奸贼,你还得我家破人亡!想我爹爹盖世英雄,扬名北地,胡人闻之丧胆,没想到我爹爹立下赫赫战功,没战死沙场反而被你这奸贼以莫须有罪名下狱。”
底下人均是左右相顾,甚至有些人低头私语,颜正卿眉头微皱:“呵呵,我颜正卿为官四十载,虽然未有微薄功绩,但自认也从未冤枉好人,你说我怨杀你爹爹?荒缪!”
“颜正卿严宰相,你当真是老记性,难得你忘了六年前被你判斩立决的荡寇将军胡综么?”女子怨毒地说道。
她乃是荡寇将军胡综的独女,胡家乃是北地的大族,将门世家,传承至今也有三百余年,可惜就在六年前,胡家被满门抄斩。她被家将救了出来,拜入‘雪山派’,为了报仇雪恨,她一直勤练武学,终于在今年得以步入二流高手境界,所以她就下山召集旧部,筹划报仇事宜。
“荡寇将军胡综?”颜正卿一怔,微微思索,荡寇将军不过是五品武将,统率兵马不过五千,放眼整个神州大地,足有上百之多,他也无法瞬间想起是谁,不过一会儿,颜正卿眼睛睁大了起来,显得甚是愤怒:“冤枉?哈哈,天大的笑话,贪污三百万两军饷,拉帮结派,私教雪山派意谋造反,如此大罪竟是冤枉?别说满门抄斩,就是夷九族也足以!”
说来也是朝廷的悲哀,或者说是自始皇帝统一天下驾崩以来每个王朝都是悲剧!在这个武功兴盛的世界,人人练武,江湖门派甚多,人道是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门派的势力盖过朝廷,每一个门派都独霸一方,那些朝廷命官要么直接被架空,要么成为其附庸,而百姓也多是只知门派不知朝廷。
朝廷,威严不在,甚至多有发生强者于紫禁城之巅比武之事!虽然朝廷也有培养武者,更有专门的衙门招安武林高手,但是相比整个武林,却无疑还是不够。
像荡寇将军胡综私交大派,以大派为依仗,并不是罕见之事,以往朝廷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而自颜正卿执掌朝廷以来,却是无法容忍,特别是他的大女儿颜盈嫁给聂人王后,他更是无比强硬。
那些大门派不敢得罪聂人王,只能是自然倒霉。
漠然,整个屋檐塌了下来,四个黑衣人趁着大厅一片混乱,救起胡综之女,直接就往院子外逃。
因为刚才的混乱,许多蜡烛已经倒地熄灭,整个大厅只有两三只蜡烛还在燃烧着,显得很暗。
“敢闹我爹的寿宴,还想跑。”赵文昊心中闪过丝丝冷光,五颗花生米握着,然后运气内力,花生米激射而出,与空气的摩擦‘嗡嗡’作响。
正在逃跑的四个黑衣人以及那胡综之女只觉得有什么重物打在他们的腿根,腿一麻跌倒在地。
而此时崔勇双眼都快喷火,刚才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差点让刺客逃掉,这让他脸面都挂不住了。
“好贼子,受死吧。”崔勇瞬间使出了‘天鹰神爪’,竟是一个呼吸间扭断了五人的脖子,留下深深的爪痕。
大厅,凌乱不堪,赵文昊瞥见自己老爹很是尴尬,同时也是愤怒,好好的五十大寿,竟然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道光血影,颇为不吉利!
同时心中也有着后怕,若是颜正卿真的在他寿宴上发生了什么意外,恐怕不但朝廷会对他们发出通缉,颜正卿的女婿——北饮狂刀聂人王恐怕也不会放过他们。
作为武林中人,他们不怕朝廷的通缉,这天下之大,有的是朝廷管不到的地方,可是他们很清楚聂人王的可怕,整个江湖几乎聂人王一句话,有的是人为他效力。
黑暗之中,小道之上,一支队伍身穿铠甲,胯下战马嘶鸣,向着赵庄疾驰而去,这支队伍差不多五百号人,全都冷着脸,一言不发,他们一个个举着火把,就这么行军着。
当靠近赵庄还有一里时,“呜呜呜。。。。。。“苍凉的号角响彻山间,在这黑夜之中远远地飘荡,山间野兽惊扰,鸟儿慌乱四处飞着。
“军号角!有军队!”
“该死,怎么有军队!”
“大伙不要乱!不要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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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声,让正在继续寿宴的众人慌乱了起来,小孩更是本能地恐惧嚎嚎大哭起来。
庄中的壮年都被召集了起来,一个个拿起刀枪,然后警备着!
“将军有令,赵庄窝藏朝廷钦犯,凡是赵庄之人,杀无赦!”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中年人握着一把大刀,沉声喝道。
这队骑兵,全都是穿着黑色铠甲,他们的头顶插着一根白色羽毛,他们的战马是统一的白色战马。
顿时,一根根火把被扔进了赵庄,顿时赵庄的房屋被点燃了,那些骑着白色战马的军队犹如一只离弦的箭,挥着大刀杀入了赵庄。
“该死,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文昊心中恼火着,先是有刺客要刺杀当朝宰相颜正卿,大闹了宴席,让宴席不得不中止了一会儿,没想到才重新摆上宴席,竟然有大批军队前来。
赵庄外围,燃烧起了火焰,那一间间房屋被点燃了,火红色的火花是那么刺眼,那马蹄声越来越清晰,大地都在颤抖着,仿佛地震一般。
赵文昊被母亲沈柔抱在怀里,站在人群的中间,他们的四周被庄中的精壮保护了起来。
“各位父老乡亲、武林同道,我赵庄向来安份耕种,遵守王法,不想今日竟是遭了大劫,还望父老乡亲、武林同道打退这帮强盗!”赵山看到数十间房屋被点燃,战马踏过了围墙,赵庄一片狼藉,眼睛都红了起来,也顾不得颜正卿在场,朗声说道。
“赵山兄弟,我崔勇必当不会不管!”崔勇朗声说道,刚才所喝的酒,酒劲都被他用内力逼了出来,他就站在赵山身旁,声音沉稳有力。
那些前来参与赵山五十大寿的,都是赵山交好的朋友,这个时候哪里会旁观不管,纷纷取出武器,都朗声说着要给来犯之敌一个好看。
颜正卿此时脸色难看至极,刺杀他的刺客他并不会放在心中,可是竟然有大批军队烧杀劫掠,这让他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杀!”
那一队队骑兵很快就杀到了,将院子团团围住,他们的战马将围墙踏破,那些骑兵双眼透露着嗜血的光芒,挥刀就砍。
赵庄上下人口虽然也就四百来人,精壮六七十个,就算加上客人,那也就百人,但是没人退怯,持着武器就杀向那些骑兵。
特别是那崔勇,不愧为一流高手,冲进一队骑兵中,眨眼功夫就杀死了两个战士。
“母亲,将我放下来,孩儿要为乡亲们报仇!”片刻,当有八个赵庄之人被杀死,赵文昊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沸腾,他的胸中燃烧着怒火,恨不得将这些士兵杀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