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国宝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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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静对****之瑰宝遭抢

“急事?!”

爷爷很清楚,纪琴年纪不大,但极有主见,而且处事冷静,决不冒失,这样突然从学校赶来见自己,而且语气很急,话都有点说不太清楚的样子,一定是有急事,而且是非常急,自己完全无法解决的事,所以,一听到纪琴说急事,爷爷也不免吃了一惊,脑子就快速地转动起来。

自己刚开完会从县革命委员会出来,肯定还有不少人在那边,不能带纪琴过去。文化馆!本来文化馆应该是交流最好的地方,看书报、谈文学、交流心得,谁都不会有什么疑虑,自己还担任着职务,老徐与其它人大部分也认识纪琴。但现在,文化馆?那是个多么乱的地方,不知纪琴所说的急事究竟是什么,是否与文化馆有没有关联,也不能去,千万不能把单纯的纪琴给拖到****的里面去,更不要说纪琴还与那宝有直接的关联了,必须避开,越远越好。

这样想着,爷爷四周一顾,县革委会那边开会的人没有往这边走,现在只有自己与纪琴二人,迅速伸手向纪琴打了个跟我走的手势,快步转入一条紧挨着人民路的小巷里。

纪琴一愣,随即紧紧跟了上去。

爷爷带着纪琴在小巷内转了二个弯,看到一户人家的门,再往外一探,没有见到一个人,心思一动就将纪琴带入了这个半开着门的小院子内。

“老张,真是你,你现在这个时候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刚走进院子,迎头碰上了一位灰白头发的中年人,老人见到老张,禁不住好奇地问。

“王师傅,这是我孙女,她说有急事找我,我刚在县革委会开完会出来,领导都还在那边,不好意思带孙女去那边,现在这样的情形,你知道也不能带孙女去文化馆,只能到你这里坐一坐,但愿不要影响到你。”

爷爷忙忙地解释着,边说边对老人笑一下。

“奥,我去关上院门。”

老人边说边往院门口走去。

“纪琴,你有什么事?”

老王刚一走开,爷爷便轻轻地问。纪琴抓紧时间,将红卫兵知道文化馆有唐寅手迹,要联合冲击县文化馆、准备打砸馆藏文物的事告诉了爷爷。

纪琴非常着急,有点急火攻心,以至自己把自己的话都打断了好几次。但爷爷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没有询问、没有急躁、没有忧心,甚至没有一点超常的举止。

纪琴心急火燎、嗑嗑绊绊地终于将自己得到了惊人消息全部告诉了爷爷,听完了纪琴告知的惊人消息后,爷爷还是那样静静地坐着,几乎没有动一下身体。但从爷爷压抑不住一直在微微颤动的手指、手背上慢慢爆出的青筋,纪琴直感,爷爷心中似火山爆发般在燃烧。

良久良久,爷爷直起身,朝纪琴点了点头,朝外瞄一眼,绷了很大的劲似地,但又是轻轻地说:“纪琴,你说的事爷爷已经知道了,你们市里那些组织的消息晚了一步,其实,前些时,人武部人员撤走后,文化馆已受到冲击,不少馆藏品都损坏了,唐寅生前第二幅猛虎图也不见了。”

“唐寅生前第二幅猛虎图不见了?!”

纪琴猛吃一惊,一下叫了起来。

听纪琴几乎是喊地一声,爷爷赶快转身朝老王处一瞄,又轻轻地说:“是的,不见了,不是文化馆受冲击的时候不见的,而是早就不见了。”

“早就不见了?”

纪琴突然愣住了。

“哎,没想到馆长、馆长会出这样的事……”

“徐馆长、徐爷爷?!文化馆门卫说徐爷爷死了,那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呀?”

爷爷说到了徐馆长,纪琴一下就想起了文化馆门卫说的事,心猛地揪紧了。

爷爷深抬起头深情地看了看纪琴,咬了咬牙,再次朝外瞄一眼,缓缓说起了藏在心中的往事。

那又的回到纪琴你奶奶离开那年去了。

带着对小山村人们舍命救护的情义、带着对文化馆和文化馆工作人员的无比敬仰、带着心心念念寻觅并复原传宝贝的意愿,奶奶将你过继给了张全生家、将唐寅生前最后一幅猛虎图的残缺件托付给文化馆后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去西北找寻另半幅的路,唐寅生前最后一幅猛虎图的残缺件在文化馆被秘密地收藏了起来,除了馆长、爷爷、陈老和林老师四人和文化馆二名专业的保管人员外,没有其它人知道。这在文化馆,一直是个不宣的秘密,除我们六人外,可以说完全没有其它人知道。

讲着讲着,爷爷突然停了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一直呆呆地坐着没有发声。

这无比压抑的气氛几使纪琴透不过气来,而这时,那位爷爷称为王师傅,关了院门后却一直站立在院子里没有进来。

哎,那么秘密的事,我们几人象命一样保护着的瑰宝,在前段时间****,文化馆受到一批别有用心的人的冲击,而那帮人对文化馆更本不了解,有些人冲文化馆前可以说根本从来没有进过文化馆的门,但这帮人冲进文化馆后,目标非常明确,一下就冲到了隐藏唐寅真迹的暗室,分别从二个暗道搬出了二幅画图。

“二幅画图?难道就是唐寅生前第二幅猛虎图和生前最后一幅猛虎图的残缺件?!”

纪琴忍不住又是一声喊。

如果是这二幅图,在这样的环境下,毫无疑问肯定会被那些人毁损,唐寅真迹肯定是不保了,我们对不起唐家祖先,对不住你奶奶,对不起赵先生和其它一切为这画而不惜献出热血生命的人,但也许可能保住徐馆长的命。

“徐馆长的命?难道徐爷爷是为此而献身?”

纪琴心中又是一声惊呼。

是的,徐馆长就为这丢了命,不知是不是献身,还是如那帮冲击文化馆、艺术馆、甚至学校艺术教室,大肆毁坏文物古迹、文化古玩、历史遗存的人所说的“遗臭万年”。

“遗臭万年?!”

纪琴真的被惊到了,徐馆长、徐爷爷,那个满头白发,留着长长的胡须,看上去严肃而又古板、实际慈祥而又和蔼的徐爷爷,那个满腹经纶,一讲起古诗古文古画就会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似乎每一根头发都存着故事、每一个细胞都饱含着学问的徐爷爷可能“遗臭万年?!”

这个世界到底怎样了?

纪琴再次呆住:按爷爷的说法,那帮人似乎早就知道文化馆收藏有唐寅真迹,那幅已出名的唐寅生前第二幅猛虎图自然没得说,那个时候早已可说名扬全国,稍为关注一点的人可以说是没有一个不知道了。但唐寅生前最后一幅猛虎图的残缺件,那个时候可以说整个中国都没几个人知道,好象应该是除了文化馆内的六人,还有奶奶外,其它根本就没人知道。二幅画放在二个不同的暗室,而冲进来的人直接从二个不同的地方找出了画图?难道是知道文化馆内收藏有这幅残缺件的六人中出了内奸,有人预先向那帮冲击文化馆的人透露了秘密?而这幅画件最后收藏保存的是只有徐馆长,难道是徐爷爷?

纪琴实在不敢想下去了。

哎,爷爷也搞不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怎样了?

徐馆长是流芳百世,仰或遗臭万年,也没有人说得清楚。

爷爷感叹着,思虑着,纠结着,自己跟自己争斗着,但纪琴在面前,瞪着满腔要了解事实、寻求答案的双眼,那个事还得对纪琴讲。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样的场合,面对的又是可以说唐家之根也称自己为爷爷的纪琴,这个事能讲吗?讲实情,显然是不行的,那讲假的,讲得清楚吗,怎样平复纪琴的心情,又让纪琴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爷爷一直纠结着,思虑着。

事情如是象前面所讲,那我们文化馆的人对不起大家,按古代的说法,可以说是万死也莫能赎其罪,但徐馆长的命可能会保住,但事实却并不是如此。那帮人冲进文化馆,径直跑到隐藏唐寅真迹的那二个暗室,分别拆开隔离板壁,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二幅画,并且一下子全数搬了出来。冲进来找画的人是个个笑逐颜开,而我们文化馆的人是个个目瞪口呆。因为无论是文化馆的人,还是冲进来大喊“破旧立新”的那帮人,大家都一致认定这些人从隐藏唐寅真迹的暗室搬出了二幅画图必定是唐寅真迹无疑。文化馆的人心如火焚,但没人敢动,甚至没人敢响,人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唐寅的真迹!因为根据这帮人平时疯狂的举动,我们只当这帮人找到画作后,不是当众撕毁胡扔一气乱踩乱踏就是一把火飞灰烟灭了。但更让的目瞪口呆的事情却在我们大家的眼前发生了,这帮人竟然什么也没做,而是拿着二幅画离开文化馆扬长而去,而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似乎都呆了一般。

如果是这样就结束了,徐馆长也许还不至于丧命,可是这二幅画被拿走后还不到一天,那帮人却带着更多的人气势汹汹地再次闯进文化馆。上次虽然被搜走了二幅唐寅的真迹,那帮人进入文化馆完全是有备而来,拿到真迹后转身就走,目的性非常明确,因逗留时间很短,受前几次小型冲击后文化馆里有幸留下来的其它东西几乎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这次却完全没有了上次的“运气”,那帮人冲入文化馆,先是大喊大叫,指名道姓要我出来。

说实在,那时的徐馆长已经因“反动学术权威,到处散布资产阶级腐朽思想”这样的“罪名”被隔离起来了,那帮人弄清楚徐馆长在哪后派出一批人去提徐馆长,一批人把我们关进一间办公室看管起来后,肆无忌惮地在文化馆打砸起来。

等那帮人把徐馆长连拖带拎地弄进文化馆,让我们几个出来与徐馆长对质时,整个文化馆的馆藏室早已是狼藉一片。

桌子破了,椅子散了,窗子甚至都飞了,被撕成碎片的书画残件到处都是,那些平时我们拿在手上都小心翼翼,生怕稍一不慎弄坏弄脏的张大千、吴昌硕的画,被人肆意践踏着,那个时候,我们的心可都在流血。

再看一眼徐馆长,被二三个人架着才勉强能站立的徐馆长,双眼青紫,满脸污血,几乎已不成人样,看见徐馆长这个样子,我们几个早已噤若寒蝉,连头多不敢抬太高,生怕引起那帮人注意,那帮人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文化馆那二幅唐寅的真迹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