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帅过足棋瘾,径直来到棋楼对面的老斋堂古玩店。
只见里面摆着许多货柜,各种瓷器,佛珠之类玩艺儿玲琅满目。
其中又以棋具类的古玩最多,单独摆放在一个角落里,整整摆满了三个货柜。
靠里边的柜台处,有个男人拿着一个不知什么年代生产的棋盘,正在跟一个干瘪老头儿讨价还价着。
那个老头儿眉飞色舞,指着那个棋盘夸夸其谈,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
过了片刻,那个男人似乎被老头儿说动了心,交了钱之后拿着棋盘满意地走了。
那个老头儿一手清点的银两,一手拨弄着算盘,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脸。
王帅早已观望多时,见他们生意谈成,这才上前,朝那个干瘪老头打招呼。
“老伯打扰了,请问您是这里的掌柜吗?”
“正是老朽。”老头儿把银两锁进抽屉里,打量王帅一眼,“小伙子是有生意要谈?”
“不谈生意,我只想跟您打听一个东西。”王帅有些担心这老头儿势利,连忙补充一句,“我听人说,您学识广博,知道不少奇闻趣事,所以我是专门过来向您请教的。”
“小伙子倒挺会说话,”老头儿被戴了顶高帽,心中愉悦,大方地说道,“那你想打听什么?”
“神机象棋,您知不知道?”王帅问道。
老头儿眼睛里似有精光闪动,反问一句,“你又是从哪里得知神机象棋的?”
“实不相瞒,我是县西陆记象棋作坊的一个伙计,今天在干活的时候,我听我们陆掌柜讲了个故事……”
接下来,王帅添油加醋,把神机象棋的事情描绘了一遍,最后不忘给老头继续戴高帽,说道:“说起来我不太相信这个神机象棋,但我们陆掌柜说您学识渊博,知道很多东西,所以我就过来向您请教验证一番。”
老头儿被王帅一番恭维给伺候得十分受用,确定王帅只是过来听故事的,于是便告诉他,这个神机象棋确有其物,传言不虚。
王帅听后故作惊讶地说道:“原来我们陆掌柜没有骗人,还真有这么一副象棋啊!”
“确实有。”老头儿点头道。
“那您见过神机象棋没有?”王帅顺势就问。
“何止见过,本店曾经还收藏过这副神机象棋呢!”老头儿嘴角翘起,笑容得意。
“什么!”王帅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老头儿当然不知道王帅在惊讶什么,炫耀地说道:“十几年前,一个外地商人来到店中,拿出一副缺了将帅的象棋来卖,经老夫鉴定,那副象棋便是神机象棋,被老夫以五两银子的价格买了下来……”
“才,五两……银子?”王帅忍不住打断他话,心中怀疑这老头儿是不是买到假货了。
“神机象棋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它的将和帅,当棋子投于水中,将帅可以发号施令,令棋子全部自动浮出水面。可当时那个商人将神机象棋拿过来时,恰好就缺失了最重要的将和帅,因此它早就失去了它的神奇之处。老夫以五两银子收购下来,还是看在它产自一百年前的神机年间,颇有些历史价值。否则像这样一副连棋子数量都不齐全的象棋,老夫根本不会收的。”老头儿一副权威专家的模样说道。
王帅替他脖子上面那副刻有“将帅”二字的吊坠感到悲哀,心头感叹片刻后,试探地问道:“那神机象棋还在店中没有,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早几年前就卖掉了。”老头儿不以为然地说道。
王帅心中一跳,急忙问道:“卖给谁了?”
“卖给一个大户人家了。”
“哪个大户人家?”
他问的有点多,老头儿有些警惕起来,“小伙子你好像不是专门来听故事的啊。”
“嘿嘿,只是好奇问问而已,不要误会……”王帅干笑一下。
老头儿以为王帅有什么不良企图,于是没有再说话了。
王帅见无法打探到更多内容,也只好离开了老斋堂。
反正他已经得知,神机象棋就在东扈县中,有的是时间慢慢寻找。
好家伙,原来神机象棋离我这么近……
王帅走在街上,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明知道神机象棋不会掉大街上,但他心中仍旧无限憧憬着。
……
此时此刻,某座豪华的府宅中。
“怎么回事,今天少爷回来后竟然饭都不吃了?”
“是啊,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好难看。”
“到现在他还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知道他遇到什么事情了。”
书房中,上官俊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副象棋。
输给王帅的那盘棋,成了他心头无法抹去的一个痛,以致他把那盘棋反反复复拆解了两个时辰,还不肯罢休。
“为什么这步棋他不按常规去出车,而是跳马?”
“为什么我蓄谋那样久的攻势,他一步退炮就给化解了?”
“为什么……他的一招一式都是这样严谨周密,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拆来拆去,上官俊眉头越陷越深。蓦地把棋子往地上一摔,站起身来,打开房门。
“刘管家,”他叫来一个面貌敦厚的老者,对他道:“你快把家中所有的伙夫全都叫过来。”
那个刘管家一脸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别问那么多,快去叫人。”上官俊道。
刘管家脚步一顿,连忙就去了。
不一会儿,门口走进七八个身穿统一服装的家丁。
“给你们安排一个任务。”上官俊神色有些激动。
几个家丁站成一排,等候差谴。
“从明天开始,你们给我在全县范围内,寻找一个人。”上官俊用扇子指着他们说道。
“找谁?”站在排首的那个家丁立刻就问。
他也是很专业,做事不问原由,只问目标。
“找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大,个子也跟我差不多高……”上官俊说到这里,头脑里回忆了一下,然后补充道,“脸四四方方,耳朵肥圆的一个少年。”
“要找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站在排首的那个家丁又问道。
上官俊顿时一怔。
他记得那个少年明明告诉过他名字的,但是他当时根本没有在意,所以竟然想不起来。
“姓什么不记得了,反正名字中有个‘帅’字。”上官俊想了好半天,终于说道。
几个家丁面面相窥,就凭着这么几句简单的体貌特征,去找一个叫什么帅的,这难度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县城这么大,让我们上哪去找?”又是那个排首的家丁问道。
“棋院,棋楼,全县各个象棋摊点,凡是有人下棋的地方,你们统统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