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墨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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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丞相府(二)

商容刚才一直在跟雷开说话,竟一直竟未察觉伯邑考和墨羽两人,这时听比干一说,这才向他们看去。伯邑考墨羽一起跪倒向商容行礼。商容脸上愁容散去,笑意涌上来。他上前将他们扶起,笑着道:“两位快免礼,请坐!”说着他又转头向门口站着的一个小厮吩咐道:“快去把小姐请来,给伯邑考公子见礼!”那人应命而去,商容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朝比干问道:“对了,箕子王叔不是说也要来吗?怎么不见他?”

比干笑道:“不知道又到哪里喝酒去了,不过我已让人告诉他公子要来的消息,我想他很快就会过来的!”商容点点头,给伯邑考墨羽让着坐下来,比干黄飞虎也坐了下来。

商容此刻脸上愁云尽散,一脸温和之相,说道:“刚才商容俗务缠身,怠慢公子了!”商容在帝乙时就已经为相,辅政数十年,向来平易近人。伯邑考见他如此,忙道:“不,是伯邑考叨扰了丞相!”商容笑着道:“我与姬侯是多年知己好友,公子跟我不必这么客气!”商容说完,又见伯邑考两鬓隐隐约约的几根白发,不禁神色黯然,微微叹气道:“姬侯被囚羑里,这几年可苦了公子了!你的信我已收到了,你放心,有本相在,任谁也掀不起大浪!”伯邑考看到商容坚定毅然的目光,顿时心中极为感动,他知道父亲与商容交情匪浅,商容与己确如长辈一般,竟生出些孺慕之感,心中总算有所依靠,暖意融融,有些激动地道:“谢丞相,全凭丞相做主!”

商容又笑了笑,这时慈和的目光又转向墨羽,说道:“你就是姬侯的义子墨羽吧,公子在信中对你赞不绝口,连本相也要感谢你呀!”语气十分亲切随和。

墨羽没想到商容会突然问自己,忙低头道:“丞相言重了,墨羽自幼由西伯侯一家抚育长大,恩同再造,又何需丞相言谢!”心道,丞相和大将军都问道自己,也不知伯邑考在信中为自己说了多少好话!商容笑着道:“这也不然,若真是姬公子在我殷商关隘里有半点差池,岂不也是我这首相之过?那时商容既无法向陛下交待,也愧对西岐万民呐!”说着,商容见他为人谦和不卑不亢,忠义双全,不禁赞许的点点头!

接着,商容随便问了一些西岐的国政民情,伯邑考则一一做了禀报,两人听到商容言语亲切温和,心下也不再那么拘谨。几人正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突然从外面进来一人,大大咧咧的笑着道:“听说西岐伯邑考公子来了,不知是哪一位?”说着,顿时一股酒气迷漫全屋。

伯邑考一惊,他并不知道这人是谁,心想在丞相府谁敢如此随意。他转过头一看,只见这人年约五旬,中等身材,神情十分随合潇洒,脸色极佳,正带着笑意,大踏步进来。

商容比干等人一见这来人,顿时也都一起笑了起来,商容站起来笑道:“王叔每日快活似神仙,今日这又是从哪里来的啊?伯邑考公子刚到,这回王叔来得并不算晚!”比干也笑着,对伯邑考介绍道:“公子莫怪,这是王弟箕子!”伯邑考一听是比干之弟,那自就是当今天子的王叔了。伯邑考其实早在西岐曾听闻王庭内有一位王叔,为人放荡不羁,游戏人间,却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急忙行礼。

箕子见状忙走上前扶起,道:“公子快快免礼,箕子可担不起公子的大礼!”说着,看着伯邑考,又道:“唉呀,公子忠诚仁孝,贤名播于海内,箕子闻名已久,不想今日竟有缘得见啊!”箕子这般说着,语气也十分恳切,却不想自己刚喝完酒,一开口说话顿时酒气又喷出,伯邑考顿感不适,但也只得忍住,强笑着道:“王叔谬赞了!”

黄飞虎看着箕子醉气醺醺的模样,故意取笑似的道:“王叔,您这又是从哪里来的啊,看样子定又讨了不少酒喝吧!”箕子笑着抱起拳道:“让丞相和各位久等了,箕子赔罪,我刚才在我那侄儿微子处,他要我吃酒,推辞不过就喝了几杯!不过尚未醉,丞相放心!”黄飞虎立即道:“那是自然,王叔的酒量是海量,朝中谁人不知啊,就这点酒,哪能将王叔灌醉?”说完几人都是哈哈大笑。

说了几句玩笑话,众人又都一起围坐下来,箕子见伯邑考满脸风尘之色,叹道:“公子一路之上看样子可没少辛苦啊,不过还好已经来到朝歌,以后有我们在此,公子尽可安心了!”说着,朝商容比干等人看去,众人都纷纷点头!

伯邑考听之想起一路颠簸坎坷,几经曲折,叹道:“还好吧,托几位大人的福,总算到了朝歌,我救父心切,实不敢耽搁半分!父王年老,被囚于羑里我在西岐日夜难安,此次来朝歌不敢有其他奢求,只希望能救回父亲,伯邑考愿留在羑里代父赎罪,还望各位大人助我!”

比干看他面色沉重,说出求助之事十分恳切,叹道:“公子孝心可嘉,令人敬佩!”比干向来最喜最敬有孝德之人,仅凭此一点就对伯邑考极有好感。商容也也安慰道:“这个自然,我等自然尽力,请公子放宽心!”

没过一会儿,两个仆人进来,一个端着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盆放到地上,另一人把桌案上那香炉拿了下来放到一边,又给众人加了茶,他们知道商容等人要商议要事,都自动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商容看屋内已无外人,就低声说道:“公子来信我已经收到了,汜水关的事是怎么回事?你可详细说来!在坐的都是朝中正义大臣,并无外人,你可但说无妨,不必顾虑!”他刚说完,比干等人面色也严肃起来,也一起看着伯邑考,急切等他说这件事的详情!

伯邑考听到商容的话,看着几人郑重的表情,心下竟先叹了口气,他实不愿再想那些事,竟如恶梦一般!当下,他把在草落村和汜水关的情况又一一详细讲了一遍,在草落村夜间如何遭到袭击,在汜水关宴会上如何被行刺,夜晚如何被放火险些被烧死,又如何施计使韩荣露出原型等一一说了,说着心中又生出苦涩之感。

众人听着他的话,全都心惊胆颤个个额头冒汗,虽然知道伯邑考决计不会说谎,但依然觉得汜水关之事太过匪夷所思,实在令人难以置信!等最后说出来韩荣交待出来是王后妲己所为时,众人更是不敢相信,虽然都知道妲己奸邪深险,仗着天子宠信向来素行不法胡作非为,但也没想到居然胆大至斯。

伯邑考刚说完,黄飞虎已是满面通红,破口大骂起来!比干也是一脸忧愤,怒不可遏!箕子惊得说不出话,脸上变得煞白。商容则面色冷峻低头沉思,幽幽地道:“自陛下亲征后这妖后一直居于深宫之中未见有半点动静,我还以为陛下不在她无所依靠总算消停下来了,竟没想到暗地里竟行如此胆大妄为之事!”不知道是对众人说,还是自言自语。

比干气得面红耳刺,几乎咬着牙大骂道:“这个妖后,竟敢勾结外臣对诸侯下此毒手!这简直是在绝我成汤社稷!丞相,此事绝不能姑息,我们一定要将此事报于陛下,否则这样下去还了得吗!”

此刻商容却显得很冷静,他看了一眼正在极怒的比干,却叹息着摇摇头道:“只怕不好办呐!我们无真凭实据,如何去告?况且即使有证据,恐怕陛下也未必会处置她!她做的恶事难道还少吗?”语气间,颇为无奈!比干一听,知道商容说的是实情,顿时一口气也泄了下去,脸上肌肉抽搐,只觉好似有一股气闷在胸口吐不出来一样。

箕子脸上还有些疑惑之色,眼珠转着思考,突然问道:“说也奇怪,这妲己居于深宫之中,如何能操纵边疆大吏?难道她还有外援不成?”黄飞虎说道:“自然是有党羽外援的!她做那么多恶事,没有外援还成?那尤浑姜环之流不就是她的外援吗!这些人沆瀣一气,什么事做不出来!”声音十分气愤!

这时商容突然苦笑道:“唉!我大商竟然这样的王后……”突然脸上又现出愁容,道:“江山社稷早晚会毁在这妖妇手里!我商容身为殷商之相却无法将这些为非作歹的奸佞小人绳之以法,实在汗颜!”说完低着头,目光闪烁着不住叹息。众人一看他这模样,都有些不忍,黄飞虎劝道:“天子不明,非我等所能左右,丞相无须自责!”其他众人也纷纷劝慰,可商容脸上沉郁却不减半分!

此时伯邑考却惊鄂的看着众人,妲己虽然屡次加害自己,但她毕竟是当今王后,一朝国母天子之妻,君位尊崇,刚才讲述汜水关和草落村的事情,自己虽然深恨于她但言语之间不敢稍有不恭,可却没想到商容等人一提起她或直斥其为妖后,或直呼其名,不但毫无敬意,且直恨的咬牙切齿好像恨不得要将其生吞活剥一样。看来妲己多年来所行恶事极多,几人虽恨却又无法处置她,是以积恨至此。

一提起妲己,众人只觉如骨鲠在喉,难受却又拔不出来,一时间再无人说话,屋内一片沉闷压抑之气!

正值屋内一片沉郁寂静之时,门吱呀一声响了。随着一股寒气袭进屋内,一个异常空灵的声音传来:“听说西岐的伯邑考公子来了,是哪一位?”

像初春的雨滴坠入一汪静湖之中,满屋沉郁之气顿消,所有人抬起头一起朝那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娉婷的少女,手边正挎着一个小巧的药箱正笑盈盈的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