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红尘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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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破庙嚼字

回到那幢外表堂皇、里面竖着残像的庙里,众人围着生好的火坐着。

“这情景,很有夜话江山的意境啊。”李莲渊生了感叹。

“别意境不意境了,我就想弄明白缘何都输了,难不成那东乌道黄璨实力不俗,很有几把刷子?”武虬心里苦,妄图一扭颓运的心思早作粉碎。

“真要实力不错的话,我们也去下战书,约他出来出出气。可怕只怕,是因着其他缘由。”白游机灵了一回,心想谈历那家伙不声不响,显是明白其中究竟。

“忘情你就说吧。虽不是所谓夜话江山,但好歹亦是夜话黄璨。免免地我竟押上了韵。”武虬乐了。

众人都笑。

忘情道:“本来吃饭之时被打搅就来气,去了后那人呼朋唤友了好多人来观战,一副准备得见我落败的架势。也就这个前前后后耽搁了,不然我早回来了。也是气他不过,管他有几把刷子,我反正没见着。”

“没见着?”武虬很是诧异。

“笨啊你,忘情未让他有一招出手的机会。”白游斜了眼武虬。

武虬不死心,看着忘情。

“连着一使弯月之痕、摆字诀、直突、刺字诀,他就倒飞数丈出去,没得再战之力。因着撞上那树才止住去势。”忘情哂笑不已,“我还是头次见着比试时满身都是破绽之人,就傻愣愣杵在那儿,不狠狠弄他一下,怕是以后还会更傻。”

“活该如此之快落败,握住兵器那一刻,就是紧绷精气神之时,像这样的人,简直是侮辱了约斗。”白游深觉约斗应当遵循突破自身的宗旨,图名而来只会堕落而去。

“我也同意白游的说法。作为剑修都是将比试看得很重,不是闹着玩,也不是图个什么名,而是要验证自己的剑以及剑法。东乌道那人视约斗为儿戏,真是找抽。遇到脾气古怪之剑修,估计还会对其生出杀心。”将斗笠变出在手里,薛小楼凝视着从中抽出的剑,“只有心诚才会把这剑心炼成属于自己的剑,我叫它‘花雨’,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起初都是剑胚而已,慢慢蕴养才成了剑,不需高深之修为,不需绝世之实力,只需心诚而已。”白游将地祇也招了出来,“兵器都是这样,一起待久了,就通了灵。”

众人都是点头,天材地宝神兵仙器无主之时才会被人惦记,认主之后除了极其特殊之情形,它就只认一人,绝对是从一而终。

归兮传递出律律的温暖,忘情笑着拍拍卡在吊坠上的它,而漂亮高冷的月轮,而今只得让其韬光养晦。

“所以你才那般做绝。在旁人看来一招将黄璨击败,就是为了让后面约斗你之人掂量掂量自身之实力。”谈历伸出双手烤着火。

“还要筛选对时机!瞅着饭前来约斗,他的智慧还要凑。”白游将地祇放回地中,薛小楼也收好了斗笠和花雨。

“这话在理。”李莲渊这个好酒之徒肯定认同。

忘情这才回上谈历的话:“不做得绝,那些约斗之人决计是前仆后继,其中不免滥竽充数之人。几经添油加醋后,就成了‘交手上百回合不落下风,最后因着力竭落败’这类传言。很是不喜这虚假玩意儿,所以趁早将其掩埋。”

“要么去九巫十族休息之洞天与他们交手,那儿确实幽静些;要么就在浮云之台上候着他们来,离得近、人又多,也不消担心被人设套。”白游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你这是显摆么?”武虬斜着眼。

“有这么点意思。”白游光明正大地承认,“把蚩离和黎黎喊来观战,大家只消稍微显露个一招两式不就能被十族邀去比试么?”

“这话在理。”薛小楼添了些柴火。

“你们倒好,可以去活动下筋骨,我和谈历可就只有旁观的份儿,这对比下的凄凉,好生让我惆怅。”

“近些日子多往花道友那儿跑下,估计不消几天就会痊愈。”忘情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没忘记那没入银针里的翠绿如玉之烟。

武虬点头应下,心里有把狠狠收拾古熏然的火。

“我这得花上些日子,急不得。大家也不消担心,对恶鬼道门人而言,这是必须经历之事,想躲也躲不掉。”谈历顿了顿,语调转微,“今儿话太多,看来我这身子已然有所好转。你们聊吧,我休息去了。”

“快去快去!”众人皆是嘱咐,谈历身形就淹没残像之后。

“希望谈历早日恢复,届时大家一起别提多快活。”薛小楼沉声说道。

李莲渊道:“迟早的事儿,快了。”

“后面大家无事的话,就去浮云之台上找人交交手,旁观亦是不错。亏得这两年苦修,这酒瘾越发淡薄了。不然,跟着你们几位一道,估计可清醒不了几时。”

白游、武虬、薛小楼齐扭脖子看向李莲渊,他立马不干了。

“可听清楚了,忘情说的可是‘几位’,再怎么着,也带上了白游吧?”

“本应该带上我,奈何你一个顶几个地使,谁也兜不住啊。”白游笑得像朵花,“大家说是不是啊?”

连忘情也跟着点头同意。

“忘情你这家伙,自个儿说的话就不算了数,也是服了你。”李莲渊招了招手,让他们靠近点,“其实吧,给你们说吧。我那么不要命每日每夜地喝,事出有因……”

“你还真是不要脸啊,爱喝就算了,咋还扯来这么个借口。”白游不相信。

“就是就是。”武虬也是不怎么相信,“也不知从那儿听来的传闻,说酒鬼道开门纳徒就是二两烈酒灌下,能清楚报出名姓方可收入宗门。”

忘情甚为侧目,心里不大相信武虬听来的传闻,再怎地也不能让孩童那小就喝酒,像自己这种身体之特质毕竟还是少数。寒毒啊寒毒,你何时才能走,让我尝尝烈酒真正之滋味。

“我也打哪儿听过这传闻。”薛小楼皱着眉,“只是不知其真假。”

“虽然……我说莲子是找借口,可定不会让孩童喝烈酒,身子担不了不说,会出大事儿。何况又是二两酒,这就有些假了吧。”白游也觉传闻有假。

“我就不和你计较喊我‘莲子’的事儿。酒鬼道离着南越太远了么,怎地传得这般神乎其神,抽个空我得修书一封雁回宗门,全是谣言,都是假的。”李莲渊的脸把火光都映了个红火,“酒之烈与醉本就是酒鬼道建宗之根基,说破了,我们才是最为了解酒之危害的人。不然我们何以凭它纵横西凉,在道门中也搏得一席之地?”

“说来也是,长辈喝酒时嚷着要喝,也多是招致呵斥。三人成虎,谣言也就成了真,怎地扯这儿来了!……你快些说道所谓‘事出有因’吧。”武虬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可见过我的兵器?”

“不是杯中酒么?”忘情伸手比划,“这么大个酒杯,里面时不时的有酒醴出现。”

“那只算邀月之外相而已。刚游子和薛子不是说剑胚通过诚心之蕴养而成剑么,酒鬼道也差不多,我们通过秘法淬炼酒水,然后锻造出‘剑胚’那样的玩意儿,那就是酒鬼道的兵器。”

忘情道:“那到底是何种兵器?”

“和你的玄湖一样,都是酒葫芦。平时系在腰间、拿在手头它就仅是个藏酒之物,待到打斗之时祭出,沉重如锤,来去如鞭,还能吐纳酒水或灼或迷。端得是行走道门上上之选。”

“怪不得你能喝那多,原来是用秘法淬炼去了,你个莲子好**诈无比,竟有如此取巧之歪门,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白游仰头呼呛。

忘情看着白游,又看了看武虬,心想你倒是质问啊。

“莲子啊,你老实说,那晚你用秘法没?真要用了,其他不说,你就去茅坑玩倒立吧。”武虬兴师问罪。

果不其然,忘情又看向李莲渊。

“那晚我铁定没用,因那秘法是自行运功,更奇葩的是喝少了压根不行,醉得倒头大睡才成。”李莲渊赶紧解释,忽又嚷道,“说了别喊我莲子……忒不好听。”

薛小楼板着脸吼道:“那你还喊我‘薛子’,这什么破名儿,乍听之下还以为是靴子。酒醉之时我可不愿与你计较,此时我可得说道你了。”

“我们还未反应过来,你倒好,自个儿给暴露出来了。”白游捧腹大笑,跟着大家都笑了起来。

薛小楼一脸的无奈,肠子都悔青了。

“只是个外号而已,况且起得还很有特色。像我对这个‘游子’就很满意啊,喊着还很顺口。”

忘情和武虬十分佩服白游这种恬不要脸的无耻。

“可我不满意……”薛小楼很是郁闷。

“不就是个外号么,喊着玩儿而已,也就我们这几人喊下,叫人听见了也不明所以,这样更显我们之亲近。”武虬站着说话不腰疼。

“武虬就是实在,看的开……来了来了,要不你也和我们仨做伴儿,叫‘虫子’可好?”李莲渊有如神助。

武虬傻了,脑袋里还在转着这“虫子”由何而来?

旁边之人都悉数大笑起来,连薛小楼也在笑。

白游笑得最欢。真是佩服我自己,起个“莲子”的外号竟引出这两条大鱼,比贯通任督二脉还舒畅。

“薛子你还笑,你那靴子比我这虫子定要好些啊?”

“不就是个外号么。喊着玩儿而已。”薛小楼学得有模有样。

忘情三人又笑了起来。白游和李莲渊相视一笑泯恩仇,虫靴在手,我俩不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