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红尘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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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素白黒眼

在崖坡前休息了一宿后,忘情神清气爽地踏着岩石跃上了二层之树林。眼前树叶如盖,使得间隙里只遗落下浅浅的光,走在其中,轻微的声响仿佛就暗藏着嗜血的爪牙。

本来是比较阴森可怖,可在忘情眼里又不算什么,这儿无有白骨诡尸,论凶险的话,也定是不及七情渊。

不过还是小心为妙,忘情如此告诫自己,小心留意周围。

草绿树青,无有其他出奇。只是没了风的吹拂,树叶就发不出簌簌的声响。绷紧心神地走了没多久,忘情就驻足停了下来,他不得不这样。顷刻间树林里透隙而来的光束开始了摆动,小草也跟着摇动,树叶也发出了声响。

地藏和惊神从忘情肩头冒出,两双眼睛打量着附近,一个是平稳,一个是警惕。可即便这样,似乎也未察觉出危险临近。

眉头一皱,忘情将它俩收回身体,既然一层之树林有考验,没道理二层却无。只是这酝酿的过程,似乎稍显拖沓。

雾轻起,四面围来。渐转浓,白气如绵似絮。熟悉的白气,让忘情有了底,看来此处又有牛,只是不知是哪头?

随着白气的凝实,所围的树木在忘情眼皮底下一一消失。如此一来,就腾出了径约十丈的地儿。可变化并未就此打住,脚底一阵震动,忘情急忙唤出月轮坐了上去,然后他就看着眼皮下拔地而出一座圆形土台。

指使月轮猛地一抬升,越过成环的白气,忘情总算是估计出土台约莫三丈多高。不过他也未见有多紧张,还寻思着这高度足以把白游吓得半死。

土台最终停在了高约五丈处,忘情一脸轻松地落到土台上。周围的白气也完成了最终之变化,凝实成了五个顶着弯月牛角的巫,俱是凭空立在土台边缘外。即便是那对牛角,亦是素白之色。

白气所凝,无可厚非。忘情踱步过去靠近些观察起来。

牛角上有无咒术环文实在是看不出,不过忘情还是有些担心这些会犇的巫万一也会犁的话,那就只得拼命苦战了。这五个巫俱是九尺高,衣着轻甲,忘情来回跑了两圈,确定是一模一样。这算是不小的安慰,如果像那五头铁牛各具特色的话,更得花上一些功夫。

来者若何,应对则变。忘情这般想着的时候,也取下了乱曰,安安静静地在上面画下个巫。画完后仔细比较没得瑕疵后,他才安心地收好归曰盘腿坐下。

每个巫胸前都悬浮着一块梭形晶石,其内部似乎画着些不同的符文。忘情可不会认为这五个就是实实在在的巫,化形而来的话,应该有些缺陷。可优势也很明显,既然是白气所凝的话,卸力之天赋就溢于言表了。稍微细想就能明白,而忘情此刻深思熟虑的就是如何通过这考验。

前面那一层的铁牛,近乎傀儡之物,最是难以对付,幽情无有一点用,诸生的话,只能造成一些剑式上的伤害。怕就怕,这五个素白之巫亦是近乎傀儡。

不过那梭形的晶石让忘情很难不这样想。皱着眉斟酌了会儿,他起身就对着梭形晶石一指气劲吐出。镜碎声响起之时,月轮已然周转其身,其上的月晕浓了几分。

晶石碎成细片后粘在素白之巫的身上,随着指头微动,那双死鱼般的白眼上晕开了一团墨。没有眼白的黒眼看着只有深邃的无情,其下泛不起一丝波澜,只会是近乎决绝的凝视。

那双黒眼一出现,忘情就只又得一场苦战,比之铁牛还要难以对付,铁牛毕竟还能出示愤怒。

稳稳地踏足土台后素白黒眼之巫不加丝毫停留地冲了过来,忘情将月轮顶在身前与它缠斗在了一起。

在月晕的加持下,忘情不论是格挡还是攻击都更为有效。几番交手后,他就发现素白黒眼之巫远没有铁牛那般大的力劲,可所使招式却更为绵绵,有板有眼的一招连着另一招。

因着月轮一划之下带出的如烟白气顷刻消散,所以它还会躲避招式,并不是铁牛那样任人宰割而分毫不伤。

素白黒眼之巫长手一甩就击中月轮,使得忘情连人带轮地后退两步。止住身形后,他又反扑而去。两者来来回回的交手,真要有人在一旁观看的话,只觉是眼花缭乱。

将从铁牛那儿化来的五字奥义不断用上,月轮不时地给素白黒眼之巫造成创伤,而在交手中忘情对五字奥义的体悟更为加深。角字做截,防止再击;撞字做推,催使其退;摆字做抽,蓄力成鞭;挑字做飞,悬空无凭;刺字做绝,会心一击。月轮配合着这些体悟,或是格住拳头,或是合身而撞,或是竖而成扇,或是御劲而抬,或是割划成闪。

忘情合身月轮将素白黒眼之巫撞开,马不停蹄地欺身对着它一顿削砍,月轮的确锋利,使得白烟一道道的不断泄落。可忘情并不觉欢喜,较之最初的九尺之高,此时的素白黒眼巫缩小了不少。随着这份渐变而来的是它招式越发通透,连绵间瑕疵更少,起先忘情能抓住的而今却够不上。

心念一动,月晕周附锋刃,停下了切割,全皆做格挡之姿。

其后几乎就是素白黒眼巫追着忘情打,而他不仅不敢反击,大多时候还得小心驾驭月轮卸力。动作不停的他脑中浪潮也是各种翻腾。

这是考验绝对是明白无误,那就一定有取巧通过的方法。既然巫神庙所布最多乃是其一生的学识,那么这素白黒眼之巫到底代表的是什么?除了招式的绵绵,它的攻式更本就不够看。

忘情有些茫然,这素白黒眼之巫一上来就能将他重创的话,兴许还能让他抓着一些线索闯过考验。而今他确是进退维谷,再削下去恐会生出剧变,一味防下去却又不甘,更为焦急的是,如何通过考验?

挪移到土台边缘,忘情对着梭形晶石又是一道气劲点出。其后一会儿功夫,台上就是两个素白黒眼之巫对上了他。

既然不敢削你,我就削它,忘情愤愤地瞄上了刚下来的对手。踩着梦蝶翩然两者间,穿花蝴蝶一样的挥着月轮。气恼于自己至今察觉不出如何通过考验,忘情微怒地御使着月轮,等着有所惊觉时,惶恐地从两巫手下逃了出来。

忘情后怕地看着几乎同等身高的两巫,如果再任性削砍下去,两个麻烦比一个麻烦更为麻烦。

这算什么,赶鸭子上架还是破罐子破摔,忘情自嘲,都到了这一步,他只有慢慢将剩余三个巫放出来。除此以外,没得其他办法?真要是过不了这考验的话,也不会怨天尤人。

等着第三个巫加入“围剿”的行列时,忘情总算是感到了压力。三巫互为犄角,只消对上一个,另外两个绝对在身后各种偷袭。

按捺住幻出地藏的想法,忘情任何攻击都是轻点一下后赶紧设法应对身后的偷袭。即便是这样的小心,也还有几次疏忽。

如针的牛蛮劲扎进忘情的后背带来的就是钻心的疼,他咬咬牙就地打滚掠身躲向一旁,伤处经流的周天道径里的灵气一阵催动,顿时疼痛少了不少。可感觉已然留下,就轻易不会忘。

三个素白黒眼之巫站成了一排,被一模一样的盯着,忘情心里苦笑不已,实在是琢磨不透这道巫神庙里的考验到底是意欲何为。

想不出来的忘情一头冲向三巫,他此时已将目的做了变更:在不幻出地藏的情形下防下它们仨的所有攻式,然后在逐步防下剩余两个巫。考验什么的,先抛向一边。

脚踩梦蝶,手如穿花,忘情尽心地御使月轮,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就这么将心提到嗓子眼地应付了下来,他已不知出了多少次手。顷刻间要做出三次防御,还不得将其反震。

可到此刻,他还一点未得到休息,适应三巫合围下的游刃有余消耗太久。忘情马不停蹄地将剩余两块晶石捣碎。两个三个也还看不出来,那就把五个全放出来,他心底也是狠劲一发,满心想着倒要看它们同在土台又能将他如何。

两个九尺高的素白黒眼巫一踏足土台就被忘情迎了上去,将它搁在中间阻挡其余四巫,忘情贴着土台边缘对着它就是猛削。月轮贴着它的脚仅是一阵旋转就带走不少的白气,俯身一拳也让忘情御使着月轮躲过,就地打滚从它胯下跑路,故技重施地找上另外那个九尺之巫。

拼着生受背后偷袭来的一击,忘情闪身一旁后满意地看着眼前一样身高的五个巫。

这下可就不好办了,再没得让我削砍消磨的巫了,忘情不禁苦笑。刚使月轮旋转腰间做攻式是他唯一欣慰的事,月轮有施展切牙的可能。可眼前这胶着的形势,多少将其有些冲淡。

攻式一般,力道一般,这大巫所留的巫神庙到底是想说明什么?

晶石破碎难道真的仅仅是放下素白巫而成为可以战斗的素白黒眼之巫?所有的砍削都能带着白气消散空中让其形体精简,所使招式也更为连贯,这其中到底有何深意?

哎,这巫神庙比之徐师叔留下的暗语还要难以猜测,至少我还算了解师叔,忘情无奈地摇头,脚下一错,找上了一个巫。

既然是一潭死水,那就将其趟更浑了再说,看看到底再削下去有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