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红尘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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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谢邪的刺

当晚,忘情就擦着夜色将临出了德阳门。路过千秋桥时还见着几个文人雅士凭栏望水,不尽胸中惆怅一任东流。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忘情淡然地离开。

到了郢山,忘情就如鱼归大海一般,暴起身法窜入密林中,如雷闪一般急急朝郢山那处悬崖赶去。

夜色中的上荆有些迷醉,忘情坐在悬崖边上惬意地望着。嘴角一笑,摇了摇头,双手使劲一撑,他就直接消失在悬崖。

下一刻,忘情出现在洞穴之口,摸着两旁冰凉的岩石,踱步进了石室。拿出红尘令嵌入石桌,一阵水幕洒下,金字乍现其上。

忘情先点开一句:

师弟你原来在上荆啊,看来师弟是自行规划历练之途。在东吴听这些道友说道,才知楚地仙门不多,修道之人出没亦有,却不像他地那般常驻。不过权当给师弟行走道门做个预备。

你谢师兄莫名其妙地来了南唐,这事儿你可知晓?细细听他说过,觉得定是他修炼“逢星细看睡梦大法”的前兆,他还真懒出了这门大法,真是不知说啥。不过,这大法被他练出来,显是更能配合他行那刺杀之事。这个我们虽没说破,可都是知道他一定会走上这条路。

与师弟通信,怎地说道起谢邪来?不该,不该。

显然师弟不会流连上荆,至少也会跋涉到楚之边远之地,那你后面可有何打算?如果离开了上荆,一定要知会我们一声。最好将去处也说个清楚,省得我们担心。

我近些日子跟着李二狗没少与人切磋,也见到了一名剑一宗的弟子,和李二狗打得旗鼓相当。他叫云深,缠着和我比剑。我是早上和他打一场,晚上也和他打一场。也不知他哪来的那多精力,虽然胜负我俩都有,可为兄很是经不起这般折腾,累得我缺席了几天的鸿儒之讲谈。

不写了。估计云深又在赶来的路上。

师弟,来了东吴一定要来找我,帮我好好收拾下李二狗和云深。

忘情将信笺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要不是这字的确是屠之的笔迹,他真会怀疑其乃系某人代笔。

“师兄也是可怜,本就是稳稳的性子,却偏生又遇到了剑一宗弟子,他偏生又使剑,人家不找你交流交流剑术怎对得起剑一宗的名号?可师兄也是糊涂,还是老实巴交不忍拒绝,给云深说清楚了不就可以了么。早一场晚一场地打,我就不信中间他不休息?商量下每晚好好切磋一场不就成了么?”

忘情赶紧拿出笔墨纸,挥翰就一任写完。满意地将信放在信封里,写好留于何人后急急投进水幕里,水波一荡,就此不见。

复又点开一行金字:

真是爱爱爱死你和紫婵了,满满都是对师兄的关心,不像大师姐,整天只知道欺负我。不过……我还有点想她,没得个人在旁边吵吵闹闹,总有些不习惯。

收到你们的留信,好好琢磨了下“刺”,就是我的“心通”,的确是妙用无穷,我对它很满意很满意相当满意。感觉它就是我一世英名的基石,只要夯实后,绝对会拔起千夏万宇。

记得忘情你也抄录过“鬼手”那法门吧?红尘阁手状招式法门可是不少,我当初修习“鬼手”只为增加邪气而已,断不会学哭长老那般演化到承天巨掌的地步。不过,想必你也明白“鬼手”的弊端,威力并不算大,只能勉强做辅助之用。不过法门就是法门,打开门后,想朝哪儿去就悉听尊便。

我最近将手系的法门招式统筹地浏览了一遍,觉得很适合我的“刺”。现在我就专心试验这个,别说,收获真的很多。我觉得手系招式法门的最高境界就是如臂指使,可以精雕细琢的一双巧手可是工匠的立身之本,移嫁到招式上,也不失为一种提高。

差点忘了告诉师弟你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大的好消息。“刺”终是屈服在我的一世英名下,藏纳在我身体里了,断不会如起先那般招摇。

最近才好好欣赏南唐的风光,可限于墨水太少,就不一一表述了。师弟你现在还待在上荆的么?如果以后来到南唐,可一定要留信于我啊。

今晚我带了些好酒好菜去找观星台的老伯了。

就写到这儿吧,时刻关心你的一世英名的师兄谢邪留。

忘情看着谢邪的信,心中不无感叹。红尘阁手系法门招式的确很多,相传“鬼手”即是最早创出,甚至哭长老全力施展的“大悲十四剑”就还有“鬼手”的影子。“后土之手”“沙音”溯源而去,也还不是“鬼手”。可惜的是,忘情只会“鬼手”,当初也不知怎地只录了它。

忘情想了想,也写下了他即将离开上荆,沿曲水而东去越地之事。然后就将信封投入水幕。

点开最后一封留信:

师弟,留信后我就离开此地。夏地太大,仙门众多,我想北上再去转悠一下。不要担心我,起先就拿我没法,现在更是不怕他们了。

说不定,我会直直北上晃悠到魏地去看师姐。不过,这也是说不清的事儿,真如你所言,计划赶不上变化。

谢师兄给我说了他对“刺”的修炼,很有想法,用手系招式法门去淬炼“刺”。一看到这取名,就知道谢师兄真走上刺客一途,真是明白无二地表露决心。偏生他误打误撞练成的“逢星细看睡梦大法”与他的“刺”相辅相成,一个让自己得到充足休息、保证精气神处于一个绝佳之境,另一个让近身刺杀变得更为诡异。

不过,还是我的“心通”最漂亮。容我小小得意一下。

你要离开上荆的话,知会一下。不多说了,好好放松心情去游览夏地。

忘情赶紧伏在石桌上将信写好,即刻捎出。再想了想,又修书一封留给秦梦久。她估摸着是五人中最身不由己之人,一入军营就得遵守纪律,不然还谈何攻城拔寨?

将来信一一叠好,照例收进纳袋里,忘情收好红尘令,挪了脚步盘腿坐下,开始修炼《炼情素问篇》,心想明早在悬崖上也将“四分其光”法门好好修炼一番。

放松心神,丹田吐纳着灵气,沿着周天道径遍周全身。一去一回间,忘情丹田里的那片湖大了一分,湖上月,湖边岸,俱是寂然。

翌日早上,悬崖边上。神清气爽地起身,头上的四道光柱没入头顶,忘情伸了个懒腰,望了眼清晨的上荆,心想要是晚上,又可以坐上月轮呼啸而下。摇了摇头,他就转身离开,趁着此时郢山并未有多少人出没赶紧赶回上荆。

等着到了望归楼时,正巧碰见白游,忘情也说不出缘何如此巧合。他大笑着拍了拍忘情的肩膀,就一起去到一心雅间。

刚一坐下,白游就打开了话匣子:“我俩真是默契啊,这样也还能凑到同时。”

忘情无言地点头,啥都没说。

“我给门里交代了行踪……一群混蛋,我话还没说完就闪了。留着一肚子的腹稿,一点没念出,实在是心塞。”白游大张着嘴,“所以我给自己要了两碗面,等会我要化心伤为饕餮,美美地慰藉下自己。”

“白兄,我有个师兄遇到你们剑一宗的弟子,叫云深,你可熟悉?”忘情显是不会和白游纠结在吃的问题上,主动地抛出另一个问题。

白游顷刻间丢掉玩闹,换作一脸的诧异,叫道:“那疯子,谁不熟悉?他一定会缠着人比武切磋的,如果你师兄恰好又是使剑之人,他更会死皮赖脸地约斗比剑。你师兄用不用剑?”

忘情一脸的无奈,说道:“恰好是使剑……”

“那就完了,云深那疯子对剑术极专,从我们拿着木剑开始,那牲口就是约斗不止,我们这一代就数他掌握的剑法最多,长辈们对他也常是交口称赞,说他是天生的剑修。我很少服人,他就算一个。那时我整天将寻着剑道后再修炼挂在嘴边,压根没习多少剑一宗的剑法。不过依我的观察而言,我们这代弟子,云深进前三一点问题也没。”

“那看来你这位同门算个厉害角色,看来我那师兄确实遇到麻烦了,遇到这么一个痴情于剑术之人,也真够他喝一壶了。”

“对了忘情,你师兄和云深比剑,胜算如何?”

“互有胜负吧,我那位师兄有些老实,而且说一不二,他说互有胜负估计就是旗鼓相当。”

“红尘阁门下都是变态。”白游双手抱在胸前,瘪着嘴,“如果你那师兄被云深缠得厉害,只得是旗鼓相当,那疯子我们太了解了,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让我们一起进步吧。’”

“呵呵,还真是个妙人啊。”

伙计推门进来,将条板放下,再规矩地将三碗面放在桌上,就轻脚轻手地退下了。

白游直接将两碗面圈在了他面前,忘情哭笑不得:“你这是干嘛,难不成我还会抢么?”

“我怕你看着吃来有压力,可是为你好,咋这么不领情咧?”白游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啧啧啧,看着就食欲大增,不说话了,吃完了再好好唠叨。”

寝不言食不语,两人就簌簌簌地吃起面来。

“哇,吃饱了,舒服……话说,我还真想遇到几个同门好好比试一下,以前老笑话我,现如今绝对会让他们惊呆。”

“后面有的是机会,不过你就这么有信心输的不是你?”

白游激动地说道:“忘情,给你说啊,我还真有信心。”

“那样就好,以后遇见你同门,我也好在一旁观摩。”

白游笑着点头说完全没问题,不过他心里可不是那么轻松。

“这剑门大比总是躲不过,又那么高,看来这以后的想个什么法子才行?我咋这么造孽,啥都不怕就怕高,说出去都没人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