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红尘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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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一二〇章 镜中洞天 下

耀灵一斜幻瞳,浅台四影频动。旁坐两女闲观,纷舞却是人乱。一拳西去,一剑如壁;伞举则刺,琴响则推。

却说忘情瞅着玉雅清双手往琴弦上一按,脚下一沉,身后突起尘土,归兮若矛前举而刺,一个闪身瞬间出现在她身前。气劲都将她的秀发吹扬脑后,可见“直突”如今之声势,可她亦不慌忙。弦松音起,一阵音波如巨浪乍起忘情身前,想将忘情抛回。可“直突”取一往无前意,实难变招,忘情只得一头撞在音波上。一股巨力传来,一下就将忘情推向空中。归兮一竖就伞撑,忘情就缓着音波巨力,可玉雅清显是占了先机就得乘胜追击。

双手一抹琴弦,三声乍响。三朵梅花从中散琴弦上飞出,成“品”字形如石块般激射向忘情。忘情苦笑一下,想直捣黄龙后一举侵城陷地,却偷鸡不成蚀一把米。不过亦不是束手就擒,左手两指一并,直刺而去。恰在此时,三朵梅花袭到身前,一阵光团爆闪其中,三道光束分出,各自贯穿梅花三朵。正是“光寒”,没曾想忘情竟如此活用,而玉雅清这招亦是林筱诗前些时候使过的“摇光”,光分三路,绽而为花。

就在光穿梅花之时,忘情就身用“鸿羽若岳”,以身为剑,成重下砸,也当是他机智如此。一道如剑音波藏于梅花后,疾速刺来,恰巧被他躲过。这雅清姐姐,好生算计啊,忘情忍不住感慨。

双脚落地,一些石屑溅出,忘情马不停蹄,归兮一举,使出“鹤鸣”,一阵鹤鸣自他头上响起,声闻于周遭,人直接跨越数丈欺到玉雅清身旁。玉雅清素脸一绷,双手连弹,声连起成缀,其音竟与鹤鸣相谐。忘情直觉此式“鹤鸣”定是毫无作为,果不其然,归兮刺出的当儿,玉雅清身影忽闪,竟也一下闪现数丈之外。他俩竟一下对调了位置。

忘情手腕一转归兮,侧身而立。

“雅清姐姐好厉害,竟想出这么个法子破解‘鹤鸣’,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忘情遥遥望着玉雅清,心中暗自窃喜。招式法门从被创造之时起,就伴着精深与破解,相克以相成。玉雅清竟能抓住那短间隙,奏音而谐,其琴技自是精湛。

“也是福至心灵的缘故,没曾想能生如此变化。”玉雅清一手轻轻抚在琴弦上,显是感受着那几刹那的灵感爆发。

悬浮身前的中散迸起琴音,琴身出现蓝烟,缭绕琴弦之间。玉雅清使出“文兰留香”法门来加持中散,与林筱诗宫缺上蓝烟加持如出一辙。

忘情归兮一斜,等着她的后招。

玉雅清手指琴弦上一扣再一拨,几分蓝烟裹挟着琴音飞驰忘情。他反手抓着归兮,一下跃起,同时伞柄靠向左腰,借着划过的劲儿,整个身子带着归兮旋转着向蓝烟撞去。

玉雅清素手再拨,蓝烟化作枯叶,成扇扫落其前,正是“秋杀”。可忘情转动形成的风势如刀,竟一下切开成扇之“秋杀”。刚一错过,忘情落于地上即刻“亍亍”一停,速增而掠向玉雅清,身后六道残影出现。蓝烟其上,竟幻作几朵梅花,梅花竟拨动琴弦,玉雅清蹙眉而皱,素手亦是残影浮动,一曲小段祭出,正是“六恨留痕”之“秦帝”。

“六叠残像”成,忘情携着威势刺出。归兮之下,一道岩石直竦而出。忘情手一紧,归兮一下洞穿岩石,却并没有将其击碎。尔后左边一道水练如川河一般自高飞下袭来,忘情自得抽回归兮,退身离开。

据岳为城,引川为池,正是“六恨留痕”之“秦帝”,乃是六恨中的守势之招。

池涸山没,玉雅清身现其后,大口喘着气。

“雅清姐姐没事吧?”忘情问道。

“没事是假的,有事儿……不打了,我得休息下。”玉雅清说完直接盘腿席地儿而坐,中散搁在怀里,直接运功调养。

忘情不想这场切磋竟如此草草收场,可也无法,只得收回归兮回到旁观二女的身旁,亦是坐下。三人就一齐看着白游与庄洛柔的切磋。

庄洛柔自是实力全开,殷其轰鸣雷链其身后,归哉咔嚓电闪在其手。殷其乃是雷鼓,成六面;归哉乃是拳套,如蝉翼。

两人斗得旗鼓相当,毕竟乃是切磋。俱是近身缠斗,庄洛柔的拳头不断轰向白游,白游的地祇不断格挡。一个洒意地尽情施展攻招,一个笃心地灵动施展守式。如果剑一宗的前辈在此定会埋汰白游,身为剑一宗弟子竟然一味不攻,不仅如此,还守得怡然自得。

“白兄太过鬼精,和洛柔切磋专门练习守招。”林筱诗轻声说道,“他们两个啊,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

“雅清姐姐没事吧,为何弹奏一小曲后就有些脱力?”

“你知道是脱力了就不要担心了。再说,‘六恨留痕’本来就有些难度,加之不够熟练,并没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脱力自是显然。”楚湘宓解释道。

忘情也就不再言语,三人俱是毫不分心地看着白游和庄洛柔。

白游退后一步,地祇一竖,左右一摇,如扇的的“剑屏式”就出现身前。庄洛柔一拳轰上去,电闪如蛇透之而过,一下就将起轰碎。

白游心想,这雷属招式法门确实残暴,与金属绝对是两大杀伐属性。当下也只得见招拆招,慢慢地做出尝试。

白游就试着堆叠剑屏,可这样一来就拉开了与庄洛柔的距离,对他一个剑修而言,这般一来,好多招式就不得更好施展,效果亦是减半。本想让剑刃朝前作出“剑屏式”,却又违背了切磋的本意。

所以在观战三人看来就是庄洛柔不断追着轰击白游,白游不断施展“剑屏式”,又不断后退。

“哈哈,舒服。从来没轰得这么酣畅淋漓,咔嚓咔嚓,轰轰轰。”庄洛柔举着双拳嘚瑟着,想来也是,面对一辈的这些姑娘,她也下不了手弄得人家头发直竖。今天终是得偿夙愿,一展其风姿。

白游苦笑着看着庄洛柔,心想这孩子是憋屈了多久,会不会心里有病吧。哎,还是剑修好,说砍就砍,何其快活,在剑一宗最不缺少的就是同门切磋较艺,虽说直来直去,可胜在宣泄愤懑啊。

地祇上灰布斑驳土黄,白游一下灵感忽至,慢慢尝试着将剑屏附着一些土尘。在几番验证下,的确多了分应付庄洛柔的“轰拳”的把握。白游又多加修改,慢慢体悟其中细微,庄洛柔亦是察觉到白游的作为,亦是会意地一拳接着一拳轰向剑屏。

这一拳终是没轰散剑屏,此刻的剑屏并不大,就最多三道剑光组成,可其上却突起石块,在“轰拳”击打下,碎了不少,却未曾裂断剑光。

“哈哈,终是让我找出应对的法子。装懦柔,你就乖乖待宰吧。”白游举着地祇笑道,可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在地,只因庄洛柔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话。

“我累了,不想再打了。切磋到此为止,谢过白兄。”

说完,庄洛柔收了殷其和归哉,迈着碎步朝忘情他们走去。白游无言,也只得放下地祇没入地中,亦是走向忘情他们。

庄洛柔看了眼打坐调养的玉雅清,来到三人身旁后亦是直接盘腿打坐,一是为参悟切磋所得,一是为运功休养。

“白兄,‘剑屏式’又生变化,恭喜恭喜。”忘情抬着头看着白游坐了下来,“不过白兄你这‘剑屏式’所衍生的招式不会被同门所唾弃吧?毕竟剑一宗乃是以攻招浩繁独步道门啊。”

楚湘宓和林筱诗二女俱是笑着看向白游,后者板着脸问道二女:“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剑一宗或者剑修都是一心向剑、一往无前之辈?”

“这不是道门共识么?”两女齐声反问。

“错了,大大的错了。虽说搏斗之时,气势很重要,有其是我们这般拼命的气势。可受伤什么的也是难能避免,谁不想轻易败敌啊?谁愿拼个满身是伤才分出胜负啊?”

“这倒也是。”两女又是异口同声。

“只是剑修追求无敌之攻招乃是根深蒂固的执着,往往拼着两败俱伤亦要施展出心中所想的攻招。剑道、剑式乃是剑修一生钟情之所在,不是剑修不会守,好多时候是不想守,总想着与人对招,以攻为守……”

“所以白兄的‘剑屏式’不但不会被唾弃,反而会被视若珍宝?”忘情插了一句,两女亦是点头同意。

“那是当然,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不是万不得已,都不愿取。不过这‘剑屏式’虽是从忘情那儿化来,可总觉其间还可深挖,指不准能扯出更多玩意儿来。”白游有些感激地望着忘情,开心的笑着。

白游就继续说道:“这次历练红尘,能遇到忘情,我真是洪福齐天。”

“我们也是的。”林筱诗小手拄着下巴,与楚湘宓相视一望,“要不是遇到忘情和白兄,我们亦不知虚度多少光阴,也断不会想如今这般上心。”

“毕竟以前历练也未遇到什么变故,有亦是被夏叔他们扼杀在摇篮中,不比这次亲临险境之感受那般刺骨寒肤。也只得如此,才及时地警醒了我们。所以所谓机缘,不一定是要找到天材地宝,不一定得掉进洞天福地,兴许只是一个人,只是一句话,就足矣!”

楚湘宓朗朗地说着,凤簪摇,亦是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