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西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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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延龄讲完后,丽华又问起了雨芹的情况。从雨芹和延龄的口中,丽华了解到雨芹现在已是HZ市重点中学—武林中学初一年级的学生,今年九月一日就要升初二年级了。日子过得真快,原来,丽华去BJ后,雨芹在1977年4~5月间参加了HZ市市区重点中学的首次统一入学考试并顺利考取了武林中学(原杭女中)。校方对这一届经过严格考试入关的高材生特别重视(哪象雪芹那1977届学生,你就是象张铁生那样考零分交白卷也照样让你进武林中学的大门,全体学生吃了整整十年(1966年~1976年)的“学习大锅饭”,贻误了整整一代人),刚好入学前,在学校篮球场北面的空旷地上拔地而起了一幢六层楼的教学大楼(原有解放前建的第一教学楼和解放后建的第二教学楼),校方将初一年级新生全安排在这幢新教学楼上课。这批新生从进学校大门的第一天起,就在一个窗明几净的崭新的学习环境中学习,迎接他们的将是每一天的高质量的学习任务。雨芹如今在初一(1)班上当班长,班主任就是几年前雪芹的体育班班主任莫祖芬老师。雨芹除了当好班长,助人为乐,各门功课成绩名列前茅外,还积极参加课外科技活动。这一年,他到石头街斜对面的少年宫广场北的HZ市少年宫(昭庆寺)参加了一期“电视机的装配与调试”的课程学习,这位13岁的少年经认真听讲电视机原理并自己根据电视机线路图独立动手焊接一块块集成电子线路板(学员统一交200元电视机全套材料费,学习班提供的是杭州电视机厂生产的西湖牌电视机的组装元件)。

一个月后,竟装配成了一台9英吋的黑白电视机,他组装的西湖牌电视机图像特别清晰,并能看能收各种频道的电视节目,在当时杭州城中各家各户电视机还十分紧缺的情况下,该黑白电视机成了红楼三楼贾家的宝贝,可乐坏了雨芹那脖子上的通灵宝玉,从此,它也每晚可以津津有味地观看这个稀奇古怪的电视机播放的电视节目了。

这天夜里,石弟又与大荒山青梗峰下的石兄通起了长途电话:“石兄,特大新闻,你知道不?近来,我那小主人贾雨芹可了不得了,小小年纪竟装了一台黑白电视机。昨夜在红楼三楼播放了电影《渡江侦察记》,今晚又播放电影《杜鹃山》,太好看了,那石头街三楼简直成了小小电影院,挤满了一屋子的人,少说也有三十几个大人小孩围在一起看……”

“石弟,你是有福之人,整天在人间天堂—杭州西湖好不快乐,东游西逛的,如今还看上了电视节目,哪象我这一个孤魂在大荒山这鬼地方,长年累月冰天雪地的,落了一片白茫茫大地倒真干净。这些天,西湖边又有啥奇事异闻,快说给我石兄听听,我把天声牌留声机开着,全文录音下来,以便于你日后好写作《西湖梦》。你那《西湖梦》写起来,我看不并比我写那《红楼梦》来得容易。写完后,你还得找人修订传世,今后烦心的事多着呢!我在二百多年前多亏空空道人找到了悼红轩的曹雪芹,雪芹先生披阅十载,呕心沥血,总算帮我修完此书……”

那石弟听了也长叹不止,半晌才说:“石兄,船到桥头自会直,你也别太担心。这光阴确实过得快,转眼算来,离我俩在金陵上空被茫茫大士分成两半,各奔前程,至今又过了二百个春秋矣。这书是该动手写起来了,石兄,这样吧,我打算以这二百年来在中国西湖的亲见亲闻来写作,你再替我把此书抄录在大荒山无稽崖上,到时再差人修订传世,你看何如……”

夜深人静,这对石头兄弟正聊得带劲,石兄又滔滔不绝地说道:“石弟,这雨芹小儿,我俩不如也。你想想,若是我瞧那桌上的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那集成电路就象人的血管神经,看了就头疼,要我写书倒还可以,搞那科技活儿一窍不通也。我早说过了,雨芹这类小孩,和那前世的宝玉是一样的,皆为天地清明灵秀之气所秉者,他们又恰好赶上了中国当代改革开放的大潮,百舸争流,如虎添翼,自当大展宏图,造福百姓、实现复兴中华的中国梦。石弟,最近这二三百年,我除了完成《红楼梦》的写作,平时还去那灵河边仍给绛珠仙草浇水外,也没闲着,又去南海落伽山向观世音菩萨请教了数天,学了点《地球预测学》,愚兄我如今不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能预测地球上将要发生的人和事,譬如愚兄我能预测到三四十年后的杭州西湖,将有一个与雨芹小儿同年同时出生的马云,将成为中国第一富豪,成为什么阿里巴巴互联网总裁,还将随同中国国家主席出访美国哩!不过,话再说回来,我俩也不必把这些1964年出生的西湖小儿捧为神童!他们是赶上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是一个需要巨人而且产生了巨人的时代,就象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出现了象牛顿、哥白尼、伽利略、开普勒、笛卡儿等等,哈哈哈……”

每当夜深人静,那石兄、石弟常聊着天、通着话,消磨着漫漫长夜的寂寞,并酝酿着《西湖梦》的写作。其实,雨芹在武林小学毕业前夕,也就是丽华去BJ前夕,就爱上了动手装配晶体管收音机。缘自丽华在1976年底,拿着中央音乐学院的硕士研究生入学通知书去文三路附近马塍路旁的文教新村,去看望当年丽华在东隐市坛弄中学的老大姐,时任教导主任的施剑筠。1956年,那施老师是看着年轻漂亮的大姑娘贾丽华从师范学院音乐系毕业进了坛弄中学,后来又与广播电台记者延龄成家立业,最后离开故乡……

但自从丽华1961年12月调到HZ市XH区长桥中学,两人音信全无,互不往来。哪知这施剑筠却是个地道的杭州人,几年后,施剑筠自己也通过与别人对调城市户粮关系,调动到了杭州某中学任校长直至退休。她来到杭州后就一直住在文三街马塍路附近,她的新家离雪芹的武林门幼儿园不远。其实,离石头街也不太远,就在石头街北面约十几里路。但那时的通讯、交通哪象今天这样便捷,那时的文三街整条街人烟稀少,属城市郊外到处是农田竹地,如今的文三街也成了杭州的闹市区、中心区。

这天下午,丽华夫妇带着雨芹找到了施老师的家,并在施老师家吃了晚饭。凑巧,施老师有个儿子名叫金秋。那天,他正在自己的屋子里装收音机,这金秋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他刚从农村插队落户返城回家。看着金秋用电焊捧装配着小巧玲珑的收音机,雨芹心里羡慕不已。回家后,就对电子技术有了浓厚兴趣,一管、二管……一直装到六管收音机。当然装晶体管收音机要化钱,雨芹就把爹娘给他的零用钱全省下来去官巷口的红波无线电商店买收音机的各种零件,喇叭、天线、电阻、电容、波段开关等等,那零化钱也化了不少……

另外,世界上的事说来也奇怪,同一个娘胎出生的小儿,由于各种先天的、后天的因素迥然不同,造成了同一个娘胎出生的姐妹之间、兄弟之间,他们的性格、才智、命运,他们的成长道路,就连最后的归宿也是那样的千差万别,不可思议。

且看雨芹从小就身单力薄,是个瘦弱、内向的孩子,完全不象农村来的雪芹长得虎背熊腰,粗胳膊粗腿,一看就是一块运动员的料!遗憾的是,那不堪回首的十年,雨芹在弥陀寺幼儿园呆了几天,因依山傍水潮湿的环境,再加上整日哭喊,不幸得了风湿性关节炎,全身关节红肿,经HZ市第一人民医院小儿科主任杨老医生全力救治,急性期通过住院打青莓素针治疗,但至今仍留下病根,常常骨关节彻夜疼痛难熬。可雨芹独独爱上了科学,雨芹的身上从小体现出科学家的精神与素质:献身科学、奋力拼博、坚忍不拔、锲而不舍、勤于思考、勇于实践。你瞧他那装配收音机的兴趣与干劲,足足让你惊叹不已:那时,雪芹、怀玉已去了萧山大江南垦荒,雨芹从施老师家回家后就一个人呆在红楼后面的平房里,在那屋里成了他的一人世界,他经常一个人坐在朝北窗的二斗桌旁,手拿焊锡棒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焊在电路胶板上,往往将全部零件全部焊接完,电线也全部接通,可那收音机就是不响,但他一点不着急,不时地查看自己装配的零件、接线有没有错误,有没有假焊等等。天慢慢黑了下来,雨芹还一个人呆在这间14平方的小平房里,在一米高的昏黄的25W的白炽灯炮的吊灯下苦苦钻研着。多少次,延龄把饭菜端到了他的两斗桌上;多少次,那饭菜由热变凉。他硬是凭着坚忍不拔、锲而不舍的顽强精神闯过了一道一道拦路虎,他后来又化钱买来了一台万用电表,用万用电表的二根测试棒不停地检查着收音机的电压、电流、电阻值,不断地重新焊接电阻元件等,又不断地重新翻看《晶体管收音机的装配与调试》一书,查找各种故障原因,短短几个月,那本500页的书都被他翻破翻烂。终于,几小时、几天后,他那手中的无声哑巴收音机被他调响,每当他听到手中的收音机发出一丝声响,他的内心有多么激动;每当他听到中央台那清晰的红色电波响彻他的小屋,他高兴得整整一夜睡不着!这位未来的世界科技名将,硬是凭着自学成才,成了少年无线电专家。这真是:

攻城不怕坚,攻书莫畏难。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

不久,武林中学举办第一届中学生科技展,雨芹将这一台自装的9英吋的黑白电视机从石头街红楼又拿到学校放到了科技展的展台上,参加为期一周的展示,这台黑白电视机引起了全校师生们的啧啧称赞,在全校引起轰动,被视为神童!武林中学校长看了也称奇不已。不久,任命贾雨芹为武林中学业余广播站站长,从事校广播站的广播器材的日常维护与保养。因为当时全校师生除了中学物理教研组组长会装电视机外,全校其余师生无一人会装电视机。四五年后,雨芹又保送进入SH复旦大学化学系学习。复旦校方听说他在杭州重点中学当过业余广播站站长,也叫他从大一新生起单独一人睡在复旦大学业余广播电台台长室,也担任了复旦大学业余电台台长,雨芹这时不但会装电视机,扩音机、播放机、变频机……,所有广播电视设备器材均能维修,直至全额奖学金赴美国斯坦福大学攻读化学专业博士学位。

1986年9月到了美国斯坦福大学,因他懂电子器材设备维修,这在美国斯坦福大学校园中也找不出第二个学生,他又继续担任了斯坦福大学校园电台电视台台长。当然,雨芹赴美攻读的硕士、博士专业是化学,并非物理学,但他不但是化学与药物学家,也是无线电电子学专家,这个西湖小儿成为耀眼的科学巨星。

夜幕终于降临了石头街红楼,这天中午,那贾家丽华、延龄、雨芹三人在谈别后之事,林家夫妇因有挂念怀玉,贾家桌上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匆匆吃了午饭就下了楼来。到了掌灯时分,在自家屋内又胡乱吃了几个鸡蛋,早早躺下,专等天明,明天将能见到怀玉了……

在三楼的贾家那心情也一样,知道明天雪芹将回来,延龄下午二三点又去龙翔桥菜场买了二条一斤多点的西湖活鲢鱼,二三斤的新鲜猪肉,油豆腐等豆制品。今年(1979年1月)以来,农村改革也步步深入,农村不再是单一的集体经济,郊区农民也逐渐三三二二的首批进城了,他们到农贸市场贩鱼卖肉,做起了二道贩子,杭州城里人渐渐能吃上郊区的新鲜鱼肉了。丽华也将三楼从楼梯到阳台又清扫了一遍。到了晚上,望着月亮、繁星,盼望着黎明的到来,盼望明天能见到雪芹,“面包会有的,一切都将好起来!”她睡在梦中说呓话……